第十一章 真实来历2
冷晴就这么神色愣愣地盯着那个沉浸在大树下的阴影中的人好半晌儿才有些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炎……子明??” “是我。”回应冷晴那不确定的唤声的,是炎子明那慵懒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随着这简洁的两个字落下,炎子明朝前迈步,缓步走出了那处大树的阴影,走到了皎洁的月光下,将他那张生的祸国殃民的脸呈现在了冷晴眼中。 这方,看着沐浴在皎洁月色下的炎子明那张面无表情的生的祸国殃民的俊脸,冷晴有些反应不能地问他:“你不是应该回去赤冰国行宫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听闻冷晴这番问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冷晴的炎子明勾唇,冷冷地一笑:“你说呢?若不是为了等你,难不成我这大晚上的在这儿荒山野岭的晒月亮?” 被炎子明这样冷不丁地暗讽了一番,今晚心情也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的冷晴只默默地应了一声:“哦……” “哦?”挑眉看着冷晴,炎子明努力压制着胸腔中的怒火,声音冷的吓人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昨天你独自去大梁国行宫没与我交代一声,我也就不追究了。可今天你又什么也不说地就跑去燕国行宫呆了一整天,直到现在才离开,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 今早听闻王泉说冷晴去了燕国行宫后,炎子明想起冷晴昨夜才喝了个烂醉如泥,如今一大早醒来就跑出去会男人,炎子明一时气恼,也没想到要跟着去燕国行宫看看冷晴到底是找燕博干什么去了。 后来晌午不到,炎子明躲在赤冰国行宫以北的那片枝繁叶茂的树林中小憩的时候,王泉忽然拿着一张红色请柬找到炎子明,说是燕国太子燕博今晚要在燕国行宫宴请各国储君,邀请炎子明也去参宴。 当时炎子明还没想到燕博突然要举办宴会这件事和冷晴有什么关系,炎子明只以为这就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宴会,并按照秦山聚会历来“有宴请就需到场”的规矩,在宴会时间将近时,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衫,由牧文陪着出了赤冰国行宫,朝燕国行宫去了。 从赤冰国行宫到燕国行宫的一路上并没有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直到在被燕博笑着迎进燕国行宫里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殿时,面上装着憨傻,心里警觉万分的炎子明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大殿里的情况不对—— 炎子明耳边的呼吸声和炎子明眼中所看见的人数明显对不上! 无论燕博之后迎进殿中多少人,炎子明耳边始终要多出那么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炎子明当时就暗暗地想——这座大殿中,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定藏着什么人!! 在这个念头冒出来后,炎子明当时依然没有多想,纯粹以为是有什么刺客或心怀不轨之人趁机混进了燕国行宫。 于是,炎子明落座后就开始调动全部内力去仔细观察大殿中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那个“刺客”的藏身之处。而结果…… 在炎子明的一番默然搜寻下,炎子明却愕然地现,那个“刺客”就藏在大殿正上方,燕博坐着的那张主位后的纯木质屏风后!! 炎子明当时就有些懵。 按理说,燕博的身手功底就算排不上武林高手之流,但燕博出身疆场,燕博能使出来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靠着实战拼杀练出来的,将士出身的燕博的警觉性更是远非常人可比的。即便燕博再怎么放松大意,也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座位后面藏了一个大活人啊! 即便燕博内力不足,可那么清楚的呼吸声,但凡有点警觉性的人离得那么近都能察觉到了!更何况是燕博这种上过战场,连睡觉也要保持警觉性的人呢? 可是当时炎子明冷眼看着燕博那与人把酒言欢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不知道他身后的屏风后藏了人啊!又或者是…… 燕博原本就知道有人藏在他身后的屏风后!! 想通了这一点,炎子明忽然就又想起白天的时候王泉曾告诉他冷晴去了燕国行宫找燕博,而没多久燕博的晚宴请柬就送到了赤冰国,这二者之间……莫非有什么关系?而那个藏在燕博的座位后的屏风后的人…… 因为心中升腾起的某个猜想,之后,整个宴会上,炎子明一直在分神留意着燕博身后那扇屏风后的动静。 可是那个藏在燕博身后的屏风后的人实在是太安静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弄出半点声响,这也让炎子明无法去验证他心中的那个猜想。 之后,众人酒足饭饱后,宴会渐渐宣告结束,炎子明虽有心想要上前去查探,可又真怕藏在那扇屏风后的人是冷晴,炎子明便只能按压下心头的冲动,默然随着众人一同朝着燕国行宫的院门走了。 后来在离开燕国行宫的路上,炎子明问守在燕国行宫院门外的牧文有没有看见冷晴走出燕国行宫,牧文答没有。然后炎子明就猜测,冷晴可能还没有离开燕国行宫。 之后,炎子明做出决定,让牧文先行回了赤冰国行宫,而他自己则留在从燕国行宫回赤冰国行宫必经的那条山间小道上,静等冷晴经过。 结果自然是真的被炎子明等到了从燕国行宫离开的冷晴…… 初初看见在黑漆漆的林子里闷头朝前走的冷晴时,炎子明虽气闷,但还是很通情达理地想着,若待会儿冷晴能好好与他认错,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也就不与冷晴这个小女子计较了。可事实上,冷晴的态度和反应简直差点没将炎子明气得吐血—— 就不说冷晴一直闷头走到炎子明面前了都没现炎子明,也不说冷晴上来就打了炎子明一拳,而且那一拳打得炎子明都隐隐听见他自己胸腔的回声了!!那一拳头有多痛也就不说了……就说炎子明说他在这里等着冷晴这件事吧,冷晴是怎么回答炎子明的呢? 冷晴竟然只轻描淡写地回了炎子明一个“哦”?“哦”?!!! 如此明显的敷衍态度,这让炎子明如何能接受?! 不往深了想还好,越想心中就越是气恼,然后就见炎子明忽然往前迈出一步逼近冷晴。 这方,看着炎子明那张因为突然凑近她而放大了几倍的俊脸,冷晴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才堪堪与炎子明拉开了些距离 另一方,仗着身高差,炎子明气势凌人地俯视着冷晴,用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意味的冰冷语气如此说道:“我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却如此轻飘飘地回我一个‘哦’?哦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你该为你今天的行为向我这个主子好好解释一下吗?” “……我可以解释我今天为什么去找燕博,也可以解释我今天在燕国行宫一整天都做了些什么,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一些事情。”微微仰头看着面色不善地盯着她的炎子明,在沉默了须臾后,冷晴忽然如此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地朝炎子明说道。 面对冷晴这忽然表现出的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炎子明只沉默了一瞬就朝冷晴微微一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你说。” 被皎月月色笼罩的山岭树林间,但听得冷晴声音缓慢地一字一句地低声说着:“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我因为我的这幅容貌从小就被爹娘关在家里不准踏出房门半步,而我的爹娘只让我碰触一类的文学著作,导致我对世事知之甚少吗? 还有,我曾说,我的家里不幸遭了难,我虽凭着师父教我的防身武艺逃了出来,可爹和娘却没了。而我一路往北逃,晕倒在路边的时候被路过的朱梓陌救回了朱府,并为了圆朱梓陌娘亲的心愿而与朱梓陌商议成了亲……” 话至此,冷晴顿了顿话音,须臾,但听得冷晴将声音放得极慢极轻地如是说道:“我的确是被朱梓陌救回朱府的,以及之后所生的那些事情也都是真实的,但是,在我遇上朱梓陌之前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我编造的。我并不是什么从小被困在闺阁里的女子,更没有什么遭了难的爹娘,这一切都是假的。” 对于冷晴这一番自揭老底的言词,因为炎子明原本就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冷晴那所谓的“身世”之言,所以炎子明表现的很淡然,完全就是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 但是,令炎子明想不到的是,冷晴真正想要说的话,冷晴真正的身份来历却是那么地骇人听闻—— “炎子明,现在,我要告诉你,我其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从冷晴那两瓣透着粉色的唇中吐出。 而听闻了冷晴这句轻飘飘的话的炎子明…… 炎子明虽依然面色平静,但眼中却充满了无法掩饰的诧然。 又因为今夜在燕国行宫的宴会上喝了不少的酒,炎子明的脑子其实一直是有些混沌的,但在听见冷晴这句轻飘飘的话后,原本还有些醉意的炎子明愣了一瞬后,炎子明脑子里的那点醉意瞬间消失殆尽,灵台比平时清醒时还要清明几分。 那方,看着炎子明眼中呈现出的诧然,冷晴有些自嘲地笑笑,出口的语气有些无奈:“别用这么惊讶的眼神看我行吗?我一直不愿意说出我真实的来历,就是害怕从你们的脸上看见这种惊讶和难以置信,更害怕被你们当成怪物杀掉。” 听了冷晴这语气无奈又带着微微害怕之意的话,炎子明的内心虽仍无法接受冷晴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言论,但炎子明还是渐渐收起了他眼中的诧然。 朝炎子明无力地笑笑,冷晴继续低声说着:“也许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无法理解我这种情况,其实我自己也无法理解。但在我们那个世界,我这种情况叫做‘穿越’。简单点说,就是从一个世界突然去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们那个世界的人就将之称为‘穿越’。” 话音略顿了顿,是冷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炎子明,语气却十分自嘲地说着:“我想你们应该都有查过我的身份来历吧?你、朱梓陌、王泉、牧文,你们都是警惕心理十分重的人,你们不可能不去查我的过去的。” “我没有查过。”冷晴的话才说完,一直沉默的炎子明就如此冷冷地说了一句。 这方,冷晴闻言有一瞬间的愣神,但随即就听见冷晴微微笑道:“就算你不查,王泉和牧文他们肯定也是去查过的。但他们是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听闻冷晴这个疑问,炎子明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正如冷晴所说的,虽然炎子明没有查过冷晴的身份来历,但王泉和牧文的确是背着炎子明私下里去查过冷晴的身份的,并且王泉和牧文还将最终结果上报给了炎子明—— 天成大6九国,冷姓者稀少,姓冷名晴的年轻女子共不足百人,而在这百名年轻女子中,根本找不到他们身边这个冷晴的任何消息。 虽然对于王泉和牧文私自去查冷晴的身份一事,炎子明是有些不高兴的,可是在知道王泉和牧文动用了他们手下的全部人手,竟然连冷晴的半丝过去都查不到的时候,炎子明的那点不高兴完全就被震惊所掩盖了…… 而这方,见炎子明抿唇沉默不语,冷晴就知道她说对了。 于是,冷晴唇边的笑意不由得加深,却更显苍白无力。 再开口时,笑得一脸苍白的冷晴连声音都弱了下去:“那是因为在我被朱梓陌救回朱府之前,我冷晴,并不属于你们这个天成大6。我跟你和朱梓陌、林萧阳、王泉等等所有的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正因为我一开始并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正因为我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你们这个世界的,所以我对你们这个世界的所有情况都不了解,甚至连这个名叫‘天成大6’的世界有多少个国家我都不知道。而你们,也因此而无法查到我哪怕一丝半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