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就凭你也配?(6)
“幸好姑爷并没有……”小五自顾自地想继续说下去。 “小五!”绿兰冷声打断她的话,眼神冰冷,让小五一阵发憷,不自觉地往楚伊人靠去,一脸可怜兮兮。 没等楚伊人说话,绿兰就开了口,“老爷并没有在主房。夫人是急着到别处继续找老爷的时候跌倒的,伤了脚踝。” 绿兰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坦然,语气更是像往常一样淡定,怎么看都完全不像撒谎,本来还心存怀疑的小五瞬间就相信了她,喃喃自语着,“还真是跌倒了啊。” 站在旁边的楚伊人听到她的呢喃声,暗暗翻了翻白眼,自己忽悠人的能力下降了么?怎么连个小五都忽悠不了,反倒是那个有点像木头的绿兰随便一说就给忽悠过去了。 “先回去给夫人疗伤吧。”绿兰轻飘飘地瞥了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小五,冷冰冰地说道。 回到房间,绿兰把楚伊人先安置在床上,便拉着小五进进出出地张罗着热水和药箱。 “夫人,请让奴婢伺候您沐浴。”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绿兰在床边轻轻说道,“您的右脚不能沾水,行动多有不便。” “小姐,请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小五也迫不及待地说道,她始终耿耿于怀着自己害得楚伊人受伤。 楚伊人低头看了看右脚,又抬头在绿兰和小五之间来回打量,最后对着小五说道,“小五,你去帮我准备午膳吧。” 本来就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人伺候着,如今因为脚伤不得不妥协的情况下,她最大的让步是只留下一个人。 小五一听,整个人不乐意了,可是这是楚伊人亲口说出来的,便有些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哀怨地看了她们一眼之后就去了小厨房。 绿兰默默上前将楚伊人扶去浴间,帮她将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脱下来,放到一旁。 尽管楚伊人还是有些羞涩,可是一坐到温热的水中,她就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她感觉自己浑身的酸痛一下子就缓解了许多。 “水温还可以吗?”绿兰轻轻拨了拨飘着花瓣的水,“需要加点热水或者冷水吗?” “嗯,水温刚好。”楚伊人整个靠着浴盆内壁,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力度还可以吗?”绿兰帮她洗头,并轻轻地按摩着。 “嗯。”楚伊人十分享受她的伺候,一开始的拘谨不安慢慢地被她力度适中的按摩给取代,舒服得都没在意绿兰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可亲。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谁也没再出声破坏这一份宁静。 “绿兰,常青被赶走了吗?”楚伊人状似无意地开口询问,她十分在意秦彧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不是,青爷是代替老爷去巡视生意了。” 原来是真的,看来自己果真是想太多了!楚伊人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 “不过今年要比往年早。而且,”绿兰顿了顿,又开口说道,“青爷从来没试过独自去巡视。” “你是说,以前夫君都会一起去的?” “是的,这三年来,每逢冬至,老爷便会带着青爷等人去巡视生意,然后一直到过年才回来。”绿兰继续说道。 “冬至?那不是团圆的日子么?”楚伊人脱口而出,冬至耶,哪有人专门挑冬至出门的。 绿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回答。 “绿兰?”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就停了下来? 绿兰静静地看着楚伊人,心底几番挣扎,便幽幽地说道,“冬至,是前夫人的忌日。” 她的话,让楚伊人猛地睁开双眸坐直了身子,缓缓转过身看着绿兰,“你说,牧静姝是在冬至那一天……” 绿兰点了点头,“是的,三年前的冬至,她在一场大火中香消玉殒。” 老天爷,竟然在那么美好的日子……楚伊人一把捂住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绿兰。 “当时,她身边没有任何人。”说起这个,绿兰一向平淡的脸有些挂不住。 “怎么可能?” “她不喜欢奴仆成群。她的身边除了几个干重活的人,就只有一个贴身丫环。据说,那一晚她特意给园子里的人放假,让他们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一下。正因为这样,根本没有人能及时发现那里起火了,等到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了了。”绿兰眼神迷蒙,深深陷入三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她的贴身丫环呢?” “下落不明。”绿兰眼神快速地闪过一丝异样,“后来园子里的人说,那个丫环早在几天前就不见了人影。” 楚伊人一阵沉默,“那夫君呢?他没在那里?” 她的问题,让绿兰整个人紧绷了一下,放在浴盆边沿的双手更是不自觉地握成了拳,“那段时间,他们正在冷战。老爷便去了外地巡视生意。” 尽管绿兰很努力压抑着,可是楚伊人还是很轻易地感觉到她情绪的不稳。 “那这件衣服?”楚伊人看向被扔在一旁的红衣。 “这是老爷亲自挑选的布料和款式,让人为前夫人量身定做的,之后还亲自为她作了画。”绿兰拨了拨水,发现有点凉,便从旁边提起一桶热水,缓缓倒了进去。 画?楚伊人心中升起不安,难道说的就是那副被毁了画? 呵,她还真是好笑,竟然穿着这件衣服去跟他说,还他一幅画?瞬间,那句“就凭你也配?”又狠狠朝她袭来,让她痛得一阵晕眩。 “夫人,怎么了?”绿兰皱眉。 “绿兰,我问你,你是否认识府中一个年约三十岁却白发苍苍的女人?”楚伊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微微颤抖着问。 年约三十却白发苍苍的女人?绿兰暗自忖度,然后心底一惊,“夫人您看到这个人?” “嗯,看到她从主房出来。她是谁?”问这句话的时候,楚伊人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点不顺畅。 “主房?怎么可能?”绿兰双手捂唇,一脸惊吓,仿佛听到的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喃喃自语,“疯婆子怎么会跑到主房去?怎么可能?” “疯婆子?她就是疯婆子?”这名字还真贴切!不过她更在意的是绿兰的反应,“为什么不可能?夫君对她还很好,似乎很在乎她。” “不,不可能!”绿兰猛地摇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淡定。 “为什么?” “因为,疯婆子就是放火的人。”绿兰的回答,让楚伊人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