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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此志如铁,倾尽一切

    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正文卷第二百三十九章:此志如铁,倾尽一切“这就合理了,”张韩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主公早已洞悉如今之局势,且已在暗中布局。”

    “如今,只消再等时局变化,袁绍一定比我们更急。”

    “嗯……”贾诩欣然而笑,点了点头,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张韩心中按捺不住,早早露出端倪,毕竟冀州那边仍然还在观察。

    一旦有任何不妥的消息传过去,袁绍都有可能察觉到什么。

    “好,那就出去走走吧,”张韩做了决定,当即站起身来,眉飞色舞的扬了扬眉头,“最近缩在营帐里太久了,少有出去走动之时,诸位陪我去河边走走。”

    “君侯,可以保持现状继续等待数日,倒是不必出去。”贾诩拱手而下,目光略有动容的劝说道。

    “没事,随便走走!”张韩听完贾诩的话时,人已经走了出去。

    到军营里走动后,的确有不少人都在指指点点,除却黑袍甲骑的人之外,曹营其余的将士也都敬而远之,即便有个别将官不得已碰面,也只是点头称呼,不再多言。

    张韩的威望的确已经大不如前,但他行走在军营之中的模样还是很嚣张。

    曹营不少人对他也都是讳莫如深,不过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曹洪的耳中,曹洪只是派了人来时不时盯着,生怕张韩又惹出事来。

    好在,他在营寨之中走了一会儿,就往河边人少的地方去了。

    贾诩始终在旁边陪着,张韩没带典韦、赵云等人,让他们继续该练兵练兵,该巡视巡视,不需要跟着护卫。

    只有贾诩一人陪同,两人可以聊很多,从大势到接下来的计策,甚至是自己如何抽身自保,都是可以公开说来的话题。

    贾诩还深谙此道。

    张韩同样也在此节上,以他为师,实际上贾诩跟随进来,他倒是也并不害怕,毕竟最好的宿卫就在身边了。

    贾诩不信三十五人能刺杀得了张韩,走到此处,张韩聊起了之前贾诩的那一番见解。

    “君侯,如今计策已成,这一趟出来,恐怕还有不少人会生出谩骂之声,来透透气咱们就回去吧,免得徒生伤悲。”

    “怕什么,”张韩满不在乎,嘴角依旧含笑,“我从来不怕外人的评价,是忠是jian,是才是笨,都自由论断,现在他们骂我,是因为这些年少有大战,而且我的确弄了些钱财来过富足的生活,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发现自己是错的,辱骂一个以身入局的君侯,是何等愚蠢,到那时,还可有无数声名聚于我身后。”

    “你都说了,计策已成,还怕什么,这段时间等他们骂一会儿。”

    流言蜚语,可以随便飞一个月,反正我脸皮厚。

    等再过一个月,我张韩就要一把洗白了!

    贾诩暗暗摇头,露出一丝自愧不如的苦笑,论脸皮心胸这一块,他的确不如张韩。

    而且,以身入局这种事,自己更是想都不敢想,换個人来入局,也许在那四十军棍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诶?多少军棍来着?!”贾诩下意识的嘀咕了起来。

    张韩咋舌道:“是五十军棍,你什么记性?”

    “来,再陪我复演一下之后可能会有的战局。”

    “好……”

    ……

    许都,丞相府。

    今夜有一位贵客再次,特意来拜见曹cao。

    是以府内外,都准备了佳肴、茶水、美酒和些许寻常很难见到的珍馐美食。

    身穿浅褐色锦袍的杨彪,坐在下首位置,和曹cao挨得很近。

    因为两家的利益关系,其实两人早就冰释前嫌,杨彪也不再如以往一般,在曹cao面前畏畏缩缩担惊受怕,忌惮随时会被曹cao除去。

    而杨修因为在曹昂身旁为侍郎,下一代的人关系也极好,所以自然而然的更为稳固。

    杨彪又是无权一身轻,少去了太多威胁,曹cao也乐得将他当做一位师友来看待。

    今日来,杨彪主要是告知冀州回信,袁绍与他通传的书信,逐渐说到了重点,同时根据信中的猜测,杨彪也大致可以猜到如今那边的状况如何。

    “袁本初信中打探之意甚浓,也说了最近收书信上百封,又结合河内郡军中乱事,是以再次向我打听如今状况。”

    “在下于家中思来想去,是时候可以透露些许了……”

    杨彪之前一直是礼仪相待,信中所言也从不会透露向袁之意,一开始便是告知因姻亲嫁过来袁夫人近况。

    也就是以杨修的母亲开始联系,袁夫人是袁术之妹,也和袁绍有堂兄妹关系。

    此前南北逐渐通达的书信往来,基本上都是在说着家长里短,到今日送来的这一封书信,袁绍才问询了一些许都的状况。

    而杨彪不认为是一种试探。

    他对曹cao拱了拱手,直言不讳的道:“丞相,有些话,说来恐怕冒犯,但却属事实。”

    “你但说无妨,”曹cao脸色动容,毫不在意的微笑了片刻。

    杨彪再次躬身:“那在下也就斗胆直言了,大汉百年来,阶层分明,氏族林立,正如伯常曾说过的话,等级森严得很。”

    “更甚于军中,至少在军营之中,自下而上仍有渠道,上会因战功而欣赏下属,继而擢升提拔,而在朝堂上则绝不会发生这类事。”

    “士人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公卿大臣往下只看出身门第、功利往来,盘根错节,让自己与家族更为稳固,其实本质说来便是……冀北那些人,认为我一定不会真心归附丞相。”

    “他们宁愿相信,我骨子里是看不上丞相的。”

    曹cao轻笑了一声,也不动怒,因为杨彪说的还真是事实,他不是那种因为别人说出事实就会动怒的人,这方面的肚量,曹cao很足。

    毕竟他们三代人,都在因为这个阶层身份而努力,直到曹cao这一代,才在刚刚成为雒阳北部尉的时候,凭借“年轻气盛”,狠狠地打了蹇硕一党,想要洗刷宦官门第身份,挤入另一帮人的法眼。

    奈何,仍然挤不进去。

    现在曹cao是可以不挤了,因为那帮人要来求着他。

    但无论时局多么变化,这种骨子里的看法,依旧不会改变。

    他们看不上曹cao,或者说是曹cao的家族出身。

    “嗯,太尉的意思我明白,”曹cao仍然以此官职称呼他,算是一种尊重,毕竟现在已经废置了三公,他杨彪已是当下之政的绝唱了。

    “故此,袁绍乃是真心向你打探,并且寻求合力灭曹,迎回天子!以清君侧之名,出征伐我。”

    曹cao亲自说出“灭曹”两个字,还是有很大的杀伤力,让杨彪听着觉得很怪的同时,背上感觉有刀锋在刮着,很是别扭。

    为了缓解尴尬,他只能连忙苦笑出声,点头道:“丞相所言极是,因此在下决定回信时透露些许。”

    “不,”曹cao直接抬起手,驳回了他的这番话,杨彪一愣,又不太想劝,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他的心态是很平和的,如今身无半分官职爵位,一身轻松,在家养老作著,本来没有必要来蹚浑水。

    如今这般,只是因为杨修仍在仕途,他身为父亲不能毁了自己儿子,同时曹cao的确和董卓不同,而当年自己连董卓都能容忍,一直帮他到朝堂决裂之前,今日对曹cao又有何不可呢?

    是以帮也可,不帮也无愧于心,曹cao听计他也不会自觉有功,不听他也并不会因此失落。

    但他刚刚准备喝酒时,曹cao又笑着道:“烦请太尉,直接回一封书信,将当初董承一党对我曹cao的控诉,均告知袁绍。”

    “最好,再告知他朝中如今依旧有仁人志士,在暗中谋划,随时准备掀起反曹大计,将曹某从丞相的位置上赶出去,甚至还有盟约于其中。”

    杨修听得心中一惊,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曹cao这话说的还真不佳,朝堂上的确仍有这样的人。

    甚至,还有不少西凉、冀州、并州以及益州派来的细作,他们常年朝贡,被曹cao以天子之名威逼利诱,心中自不服气。

    杨彪原以为,盟约非常隐秘,曹cao不会知道得如此清楚,但现在说出来……这有点耐人寻味,他这是在试探?!!

    他忽然惊疑起来,若这是试探,一旦回答不好,很可能害了全家的性命。

    杨彪毕竟不属于曹cao的人,自家儿子也不知现如今在曹cao心中的真实地位如何。

    “这份盟约……”杨彪试探性的凑过去问道:“丞相打算让在下怎么说?是写出朝中某些大臣的名字,还是虚写此事,只说皮毛?”

    “哦?”曹cao的仪态明显是故作疑惑,回道:“若是写出这些臣子之名,能写哪些人呢?”

    “哈哈,我自是不知当初董承、伏完还有多少党羽在朝中。”

    杨彪平静的摇头道:“在下也不知晓,若是要伪造此事,定是要做到,所谓大伪似真方可。”

    “唔,”曹cao笑道:“这些话,还是伯常临走前与我说的,若是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便给袁绍递一把刀过去,此战须得是他来伐我,不可是我去伐他。”

    “当时献计时,伯常给我说了一份,名为‘血诏’的名录,其中均是在许都附近颇有资历的人物,得天子授意,封诏讨逆。”

    “绝对没有!”杨彪一下就坐直了身子,道:“即便是有,也是董、伏二人矫诏,均已是过往之事,丞相何必再提及,如此将伤害你与陛下之关系。”

    “如今朝堂上,君臣和谐,难道不好吗?”

    杨彪太明白这诏书若是说出来之后,天子会处于何等境地了。

    曹cao一直以仁善相待,从不威逼陛下,乃至铲除异己的时候,都是以极其怀柔的手段,将他们一一拔除于朝堂。

    一旦传出有这种天子密诏,寒门学子以及那些曹cao提拔起来的重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声讨天子,把人心堂而皇之的揽于丞相府了。

    “诶,”曹cao咋舌而视,劝道:“只是假意逢迎的一封书信,太尉怎么弄得跟真的似的。”

    “此计策,你写出来之后,我自也会去告知陛下,让他知晓,这都是为了从那天下仲氏之姓的手中,把刘氏江山收回来,陛下岂能不愿?”

    不,不,不,杨彪心里连连否定,很敏锐的把握到了曹cao的心思。

    你这是想要一石二鸟,顺势成计,若是我写了留下这封书信,日后可作废也可以作实。

    若是击败了袁绍,逐渐攻伐占取了冀、幽、并、青后,再回过头来以此书信坐实天子暗中密谋除他曹丞相之事。

    将会掀起何等风波,天地变色也,到那时,还有谁能拦住这位权倾朝野,手握半壁江山的丞相?!

    大汉,则真正亡矣。

    杨彪看得穿,可是却不能当下拆穿拒绝,而且也明白自己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呀。

    “此计,可是张君侯所献?”杨彪无奈之下,抱有希望的问出了这句话,张韩是他内心最后一根弦了。

    张韩聪慧,文武双全,而且曾经多次到府中做客,还请杨彪去过乐坊雅舍,杨彪很看好这个年轻人。

    他口中无仁义,但所行之政,从来都是造福百姓。

    曹cao“嘿然”一笑,爽朗的道:“伯常吗?最近你没有收到河内传来的消息?亦或是德祖回家时没有告知伱吗?”

    “伯常在河内军中整夜饮酒,不尊军令、荒废时光,令军中怨气盈营,已被陈元龙当众唾骂,罚了二十军棍,你认为他现在还是有用之身吗?”

    “二十军棍!?”杨彪听得双手一抖,不自觉的立起了身来,心中惊讶更是仿佛跳漏了几拍。

    寻常人几军棍就要疼得哭死过去,十军棍便可能筋断骨折。

    二十军棍,这岂不是要终身残疾了……张君侯,怎会是这种下场!?他不该是这样的下场呀!

    曹孟德,竟连如此工功臣,都能用来振奋军心,提振士气,何等的狠毒。

    “怎么样?”曹cao平静的看着他,再次沉声问道:“太尉可感受到,我与袁绍决战之志?”

    “此战若败,我尚且不能自保,也保不住跟随之文武,伯常岂能有命?而他现如今挨了军棍,知晓收敛,换来的是军中纪律铁血,有何不可。”

    “此志如铁,不可更改,倾尽一切,定要胜此战,太尉觉得如何?”

    杨彪点头叹道:“我写。”

    ……

    十月。

    杨彪的书信送到了袁绍的座前。

    历经十日辗转而送,走了数条水上密道,方才送达。

    说是为了躲避各层封锁,实际上都是自己在绕着路玩儿。

    当然,这么晚才得到,袁绍心中也更信几分。

    看完书信之后,袁绍“噌”地起身,把书信按在了桌上,喃喃道:“这就圆上了,圆上了。”

    “有此书信,之前一切就都合理了,实乃是天赐我之良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