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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胡闹!我曹孟德是那种人?!

    第82章胡闹!我曹孟德是那种人?!

    “他和我说戒酒,但是这几日夜夜把酒言欢,好不快哉!”刘备感觉自己遭到了欺骗,甚至有点怀疑人生。

    前几夜张韩饮酒,还能洗,或许在下邳时需要会客,不得不陪饮几觥。

    到了郯城外围城时,他除了每日安排巡防妥当,基本上不干别的事,而且晚上还能饮酒,却给宿卫营下令禁酒。

    ???

    问其缘由才知,他宿卫营的两位统领,典韦和高顺,也在饮酒。

    副统领纪伯骁则是日夜坚守巡营,没有受到污染成为酒囊饭袋。

    按照这些情报风评来看,这个纪伯骁反而是性情最为刚直律己之人,这样的人,才应该得到自己的青睐。

    当然,这些不太好的评价大多来自于被禁酒的宿卫兵。

    张飞一听就乐了,“大兄,不瞒你说,这几日俺也去打听了,张伯常这戒酒,已经说了一年了。”

    “他跟谁都这么说,绝对不是针对你,俺可以保证,据说曹公每次说起喝酒的事,他都说戒了。”

    “这早上戒酒……晚上又喝,合着他所说的戒酒应当是白天不喝,诶,兄长,俺以后能不能也这样?”

    “去你的,”刘备眉头一皱,“可不能学他,任他这般胡闹,曹cao怎么会如此放任呢?”

    刘备疑问脱口而出,但刚说出来简雍又乐了:“这个在下知道,张伯常的俸禄逐月罚扣,现在已经扣了大半年了。”

    “哦!?”张飞眼睛瞪大,诧异不已,但脸上僵住的却是绷不住笑的表情,下一刻,他果然就绷不住了,“哈哈哈……妙,妙!!”

    刘备脸色顿时发苦,坐在蒲团上两腿随意盘着,斜向后靠住了身后的立柱,无力的仰头望天,想了半天挠了挠头,笑容都是发着苦。

    他现在忽然发觉,这个张伯常他即使能够招揽到麾下,以后很可能拉着翼德一起各种不尊军令,变着法的犯禁。

    然后教翼德用功绩来抵过,这样就可以保持一种相对稳固的官位,尽情的放纵……

    好可怕的后生。这还当真是个奇人,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很难把他和那个屯田富民、力主仁攻的贤才形象合在一起。

    “啧,难。”

    刘备举目望天,只觉得满心无奈,这种人他管制不住的,有一个三弟已经足够了……

    主要张伯常来,不一定只是单纯的加一个,他主要害怕张伯常能带出一大堆,别到时候被搅得鸡犬不宁。

    他没有曹cao的家底家业,折腾不起的,若真要寻守规矩,又有才能之辈,那个纪伯骁就不错。

    而张韩,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害群之马。

    ……

    主营,曹cao听闻张韩夜夜喝酒,气得浑身难受。

    主要是他身为三军表率,不能喝,哪怕是夜深人静偷偷整点也不行,除非是庆功宴上。

    我都不喝你们天天把酒言欢,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但真正让曹cao生气的是,他份内的值守、巡防、公文公务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白昼一去问罪就是“主公您说什么呢,我早戒酒了”,想要抓住他,非得当场捉,或者等他犯下错来。

    “这个张伯常,竟敢阵前饮酒,上哪儿学来的恶习!?”说这话时,曹cao微微向左下方瞥了一眼。

    戏志才顿时一抖,向后微微挪了一小步。

    曹cao暗暗咋舌,收回目光,心中气倒是也很快消了,张韩文武双全、能力出众,其实有点坏毛病反而觉得踏实,因为这样的人真实,不像个妖孽。

    尽管他的确是个气人玩意。

    长舒郁结后,曹cao沉声道:“围城之势已成,北、西大门有允诚兵马三万,南东有我军四万余人,按理说成廉应该胆战心惊,归降于我才是,为何还是不肯。”

    戏志才拱手道:“成廉此人,性情刚烈,忠心追随吕布已久,为护吕布亲属家眷,已存了死志。”

    “这段时日,偶尔有雨,城下道路泥泞,主公不妨再等几日,若是不降再行攻城。”

    “郯城的城墙不算太高,属易攻难守之地,他们坚持不了许久。”

    有的城池借助地势,易守难攻,几百人可守住数千,乃至万人。

    因为狭道隘口就只能容纳少许人,你就算带了一百万兵来,也得几百、几百的呈梯队塞进去。

    这种城就难攻,能成为行军路上的“横关山岳”,不知要拦住多少人。

    “等,还需等数日,成廉……等城下之时,我非要亲眼看看他不可,”曹cao目光沉凝,对此人算是记在心中了。

    相比于此前的大多降将,这样肯死忠守城的,绝对是如宝玉一般珍贵的人才。

    第十九日,曹军绕四面城墙,日夜喝骂、逼其出城迎战,甚至在南门处守军将吕布的方天画戟取出,奔袭展示,以摧毁城中将士意志。

    终于在这一日,城上守军的意志崩溃,不再是悲愤精兵,曹cao令传命骑兵约定下午一齐攻城,不到一个时辰,城门大破。

    曹cao想立刻进城去抓成廉来见,但注定见不到了,城破的时候,成廉从城墙上坠落,已摔成了一具尸体。

    战火燃城,毁田土无数,城内百姓在断壁残垣中,靠在街头巷尾迎曹cao进城。

    内城几乎完好,外城的百姓因此遭殃,死伤数千,横尸在街巷上,曹cao引众文武行马于城中,目光所及皆是哭天抢地之境。

    这些哭并非全是悲痛,大多是因为终于战事将息而发泄,大多是中龄妇女、丧子之父母。

    “成廉此人,分明知晓守城乃是以卵击石,却还是如此负隅顽抗,宁可战死也不愿归顺,当真是可恶又可敬!”

    战马上,满脸正色的曹cao中气平和,评价了这位守城十六日,始终令城内士卒未生内乱的吕布部将。

    “若是吕奉先知道他有这样的下属,应当会觉得此生无憾吧!”

    曹cao这话并不会当着张辽、宋宪等人的面去夸赞,但将心比心,自己若有这样的将领,自会宽慰不少。

    当然了,我曹某人不会走投无路到这种境地。

    此时,耳边传来了张韩的声音:“固国不以山川之险!当以人心为固!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当以人心作势!主公可收千万人心,无论到何处都将是所向披靡!”

    “说得好!”

    曹cao大声赞许,仰天长啸催马快行,直奔内城中衙署而去。

    刘备在后,自然也听到这句话,张韩方才快意豪言,何等的英姿勃发,年轻人之中有如此情怀、魅力者当世未见。

    光是引用先贤这番话中的理念,就足够让刘备倾心结交,可惜……他现在对张韩是又爱又恨!这小子真的把不到脉。

    我不是曹cao,这种感觉就好像……爱上一匹野马,但我的家里没有草原,无可奈何。

    郯城内城富裕,街道上的人丁扎堆,各处院落也尽皆有人在此,徐州四处兴战,当吕布战败的消息传开时,成廉早已将整个城池封锁,外城的百姓若是在内城有亲戚,哭天喊地的也要想办法挤进去居住。

    而内城这些宅邸里,大多数都是吕布及其下属的家眷,而刺史的衙署是扩建过的,里面包含了一座园林和四方大院。

    除却高楼墙壁外,空地宽敞、石板路坚实铺就,巍峨的大门进入后便是一条主道,通至议事正堂、两侧沿途有院落可进,这些院落也是各有用途。

    走大约几百步,到正堂后,才是中院,有演武场、书阁、游玩场附近便是下人居住的房间,周围矮房大概有几十间房。

    再向内看,又是一座眼底方见尽头的高墙,自沉重的大门推入,则可见花园般石子路铺就的小径,沿廊庑而走,左右皆可行,院落下,廊路形似四方,拐过则可走完整个花园小院,里面便是池塘月色、假山树柳的高大房屋。

    张韩随着曹cao的脚步一直走到这里,方看见在远处的屋内,有人影攒动。

    这时,自窗边忽然现出一张脸来,偷偷向外张望,但马上又躲走消失。

    虽只是惊鸿一瞥,但张韩却很敏锐的看到,那是个妙妇!而且面貌温柔、娇媚,脸色似乎天生微红,自带红晕。

    啧,多看几眼多好,张韩心道,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以前遇到那种温柔如水的邻居家的jiejie,她晾衣服时,刚好从门前路过,得以打了个照面,从此之后,不管去哪里,他都会选择从这个门前过,想再多打几个照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享受这种朦胧、悸动的感觉。

    又像是,居家已久,寂寞孤苦的那种……在庭院跪坐,发呆着看向蓝天白云的未亡人。

    此时,曹cao面色含笑,对左右道:“封住此府,后院不许任何人进。”

    “喏!”身旁宿卫大致明白其意,立刻派兵将院子围住。

    曹cao深深地又看了几眼,然后带人去看别的宅邸。

    内城空余的宅院也很多,大概是当初吕布在时,将许多宅院占据,分给了自己心腹下属,甚至还为他们要了不少妾室养在家中。

    所以整个内城上百的富丽宅邸中,大多都有女眷在深院里藏着。

    而且,这么久过去早就已经有男子住了进来,有些女子本身就不喜,被强纳也只能心怀怨恨,苦不堪言,知道吕军兵败后,立刻凭手段占了宅院,再寻旧爱。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宅邸妾眷都“井井有条”,有的还在苦心等候。

    曹cao下令将这里宅邸全都驻兵把守,不可劫掠财物、不可掳掠妇女、不可私自偷取,于是进城的五千子弟兵,全都成了内城宅邸的护院。

    这一夜的内城眷属、世族子弟,别提有多安心了。

    当夜的庆功宴设在宽敞足以容纳千人的郯城衙署。

    在此之前,曹cao命陈氏父子发动城内的世族,与军中一起发粮去外城,令得百姓一片安宁,各处没有怨言动乱。

    是以,不到小半日,整个郯城除却外城的坍圮,城墙、城门的破损之外,竟已回归了平静。

    这让庆功宴也喝得格外安心。

    宴席上,将士互吹、胡吃海塞,谋臣歌功颂德、大赞英豪。

    徐州士人、名臣更是对曹cao感恩戴德,不断举杯邀酒,张韩、典韦、戏志才一一挡下,面不改色。

    比在战场厮杀更勇猛,当得曹cao最后都口干了自己亲自提了一碗。

    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吹昏头了,在后面大吼了一句“主公大德,竟然亲自喝酒!!”差点没把张韩弄喷了。

    喝到后半夜,曹cao微醺而走,让张韩和戏志才扶着他去内院,快到的时候,他酒就行了。

    而后对两人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中气十足的道:“我听闻,吕布之妾貂蝉,乃是祸国殃民般的美人,令董贼、吕布这等人反目成仇,呵呵,我不信,欲亲眼观之,方解心头之疑。”

    我也要,张韩心说,但他表面上却露出一股忧愁模样,闭口不言。

    戏志才也对此表示沉默,只有典韦乐呵呵的在后面:“嘿嘿。”

    你嘿嘿个屁,你就是在后面喊六六六,咋的,有参与感?还嘿嘿,张韩白了他一眼,暗暗腹诽。

    此时曹cao看张韩、戏志才脸色都不好,心里生惑,沉声道:“二位为何看起来,对此略有不悦?”

    你们挡了这么多酒,就不醉吗?醉了去睡觉啊!!

    戏志才叹道:“在下考虑的是,今夜如何布防方可护卫主公安全……”

    张韩则是长叹感慨:“在下需安排暗子,去盯住流言,否则对声名不利,功亏一篑……”

    “啧,”曹cao脸色一愣,有点不好发作,他听得懂什么意思。

    一个说的是仁义威德的声名,一个说的是个人的安危,毕竟吕布下属刚刚兵败归降,心尚不附,若是此刻欺凌他们主母,的确会容易引起兵变。

    他们两人考虑得深远周到,颇为冷静……而且这两人……呵,说话还挺好听的。

    但如果我现在说真的只是去看一眼,你们信吗?这要怎么圆呢,若是就此不去了,反而有一丝尴尬,毕竟大家都是明人说了暗话,得想办法盖过去……

    就在此时,典韦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曹cao,嘟囔道:“嚯,睡一个女人,居然这么危险!?”

    “放肆!!”曹cao顿时眼睛一瞪,转头死盯着典韦,“我不过是要去看望一番吕布遗孀!以表我仁义之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我要干什么!?你把我曹cao当做什么人了!啊!?典韦!我在你心中是这种人吗?”

    “简直胡闹!看在伯常的面上,我今日不罚你!回府院!睡觉!”

    曹cao大发雷霆,把典韦一通臭骂,然后招手让宿卫过来扶了他一把,回自己的院子去休息。

    心里只觉得可惜,若是女子,现在就不止是扶一把了。

    典韦挠了挠头,茫然的看向张韩和戏忠,瓮声道:“先生,祭酒……俺说错话了?”

    张韩拍了拍他的肩膀,英俊面庞上露出轻快的笑容:“你说对话了,大功一件,别看主公嘴上骂你,心里还念你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