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前尘难忘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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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河环绕,山水相逢,草木繁盛,万物生长。山间六月暑气淡,墙角暗香拂春面。 粉纱帐里,热浪一股股从心间涌至全身,姜窈忍不住轻吟一声,迷离的双眼拉开一条细缝,细缝猛然变大变圆,随后圆框吧嗒紧闭。 她习以为常的深呼出一口气,轻按着起伏的胸脯,压下阵阵躁意。扭头看着身旁打着小呼呼睡得香甜的二宝,心下不由讪讪。 “该死,又梦到那人了!” 这一年来,她时常梦见来这里时被某个登徒子吃干抹净的事。明明她接手时那事已近尾声,她却总能梦见全程。 每次做梦她都有种把那夜的事重新经历过一遍的错觉,每次惊醒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那张明月下白里透红,美绝人寰的脸和他急切的粗喘以及她难以承受时痛苦的低吟。 她摸着发烫的脸颊,轻手轻脚走到窗边,夜风拂面,暗香袭人,月牙儿携着满天星河,好似一场星月齐欢的盛宴。 她干脆走到院里,就着馥郁芳香的栀子花香打了一套拳才放松下来。 回屋坐回床上,她开始认真的思考着给孩子们找个爹的问题,她羞耻的觉得可能大概她有某种需要了!可那夜的事又太过刻骨铭心,且那张脸时刻在她心间搅弄风云,叫她不得安宁。 许是那么多年里,他是她唯一一次吃过的“猪rou”,虽只吃了点尾巴骨,但人生中所有的第一次总是叫人难以忘怀的不是吗? 可她好不容易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到三岁,目前她只想发家致富当富婆,更何况那男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她也不知道啊! 她甩甩头拍了拍脑袋,暗暗懊恼又想到那人! 看来真是美色误人! 她收回纷乱的思绪,又想着明日要带孩子们去镇上买零嘴,便放下所有思绪沉沉睡去。 夜色渐浓,一缕黑烟飘入屋内,片刻后,一个黑影悄然进屋走近粉纱帐。 阳光透过木窗投射进屋,粉纱帐里一片宁静。姜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歪过头见着女儿还甜甜的睡着,她揉揉眼睛再一看,儿子不见踪影。 姜窈心想儿子果然懂事了,知道自己起床尿尿,她随意的喊了几声“阿宝”,没有回应。 她心头一紧连忙跳下床四处找,只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找到人,大黑小黑也没见踪影。 她心急如焚胡乱穿了件衣服又连忙叫醒女儿抱起她跑出院门。 “娘亲,哥哥呢?”姜贝揉着眼睛娇娇的问。 “娘亲带你去找哥哥!” 姜窈家住在薛家村外河岸边的山脚下,因她是外姓人,还是一个寡妇,村里人不允许她住进村子。 她本也喜清静,加上她当时给自己立的人设是寡妇,为了防止有重口味的人觊觎她一个孤女,她对外声称丈夫嫌她丑在外沾花惹草得了花柳病死掉了。 当然,丑是因为她给自己易容了,凭借她钻研“美妆”那么多年的成果,这里的人一直以为她是个壮实丑陋的黑寡妇!是以,村里人送外号丑姑! 此刻的她肤色暗黄,眉毛粗长,明亮的双眼中间长了一颗让人无法忽视的大黑痦子,左脸上是整片骇人的红斑纹,全身上下唯一看得过眼的就数她那头乌黑的长发了。 她健步如飞的抱着女儿过桥往村里跑去,刚跑过桥就有人叫住了她。 “丑,那个,姜娘子,姜宝不见了吗?”一个头戴草帽的妇人背着个竹篓子手里拿着把镰刀拦住姜窈问道。 姜窈疾步走到妇人跟前:“嫂子,我儿子不见了,你有没有看见?” 妇人摇摇头道:“不见了?这天儿才刚亮,莫不是被人偷走了?” 姜贝哇的一声哭喊道:“娘亲,哥哥被偷走了!” 姜窈心里阵阵发紧,她轻拍着女儿后背停在当口思考起来。 “是的,儿子虽才三岁,但从未先她醒来过。这几年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从没睡过踏实觉,平时孩子们有点动静她就会醒来。莫非是迷药,或者江湖高手?” 她心念急转抱着女儿疯狂的跑到一户人家门口拍门大喊。 叫了两声门被打开,一个清朗俊逸的青衣男子立在门边,见着姜窈他先是一喜,再见她神色焦急满头汗水,姜贝还在小声哭泣,他连忙担忧的询问。 姜窈哪里顾得上和他解释,只急切的问道:“之贤哥,薛爷爷可起了?请你帮我叫叫薛爷爷。” “阿窈,你别急,我这就去唤祖父。”薛之贤说完便大踏步的走到里间。 只过了片刻,薛爷爷便出来了。 姜窈飞快的跑到他跟前:“爷爷,阿宝不见了,您看看我们可有中迷药的痕迹,我思来想去,这事太不寻常了!” 老爷子拉起姜贝的手腕把脉,又拉起她的衣袖闻了闻才凝重的说道:“胡麻,天仙子,曼陀罗,迷幻菇,竹桃花,药材如此繁复的迷香中原可不常见,贤儿,速去熬些藿香甘草汤给阿窈和贝儿服下!” 薛之贤闻声担忧的看一眼姜窈后立刻转身去药房抓药。 姜窈呆立当场,眼泪不自觉滚落,浑身像要炸开似的,她抱着女儿险些跌倒,姜贝见着娘亲哭成泪人,刚刚小点的哭声又大了起来。 薛老爷子皱眉轻叹了口气才吩咐道:“阿窈你先别急,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薛之贤抓好药熬上后小跑进屋。老爷子继续吩咐道:“贤儿你去里正家告知此事,请他着人问问这两日可有生人进村,若是有,即刻来告知于我。” 薛之贤听罢心疼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姜窈,想安慰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便扶着她坐下才急急的出门去了。 姜贝的哭声惊醒了姜窈,她紧紧的抱着女儿,生怕一不留神女儿也不见了。她在心里一遍遍暗示自己要冷静,儿子只是不见了,她要努力找到他才行,悲伤也无济于事。 她做了很多遍心理暗示才略微平静下来,又柔声安抚女儿:“贝儿你别怕,娘亲会保护好你的,娘亲也会找到哥哥的。” 说完她擦干眼泪起身请薛爷爷帮忙照看女儿,她想进村去找找看。 老爷子温和的劝道:“稍安勿躁等贤儿回来,你先给阿贝做些吃的,厨房里有食材,多做些。” 姜窈微愣了下神,眼下她实在没心思做饭,只是再如何焦急女儿也得吃饭,她拉着女儿进厨房,心不在焉的开始熬稀饭切菜。 不想切菜时走神一刀切在手指上。 姜贝坐在小板凳上,见着娘亲手指上鲜血涌出,吓得大声哭起来。 姜窈忍着痛意一把握住被切的伤口,一边安抚女儿。 “阿窈!” 薛之贤担忧的声音传来,姜窈顾不得那么多急急追问消息。 她脸上的伪装掉了一大半,露出淡淡的粉白色,美丽的双眼红云遍布叫人心生怜爱,薛之贤眼神闪了闪想起了初见她时的模样。 他压下心头异动温和的说道:“我知你急,但也要顾着自个儿,你跟我来。”
他转身进了隔间,姜窈急急跟上他的脚步,姜贝小尾巴似的紧紧跟着娘亲。 薛之贤从药柜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姜窈:“止血药粉,快撒上。” 姜窈松开手准备接药瓶,手指上鲜血涌出颗颗滴落。 薛之贤拧眉看了她一眼,直接揭开瓶塞把药粉撒在她手指上,又找出一块细麻布给她包上才说道:“我已向里正报过了,里正正叫人去村里查问,我回来的路上遇见二牛,他说昨日去山上放羊时见着两个生人,给了他糖吃,打听过你们家的情况。我仔细问过了,据他说那两人看着有点唬人,腰间佩刀,有点像他小叔。你也知道二牛的小叔是走镖的武人,我想劫走姜宝的人只怕目的不纯。我,…” 说到这里他满脸纠结的停下了话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 姜窈揪着的心仿佛又被人捏紧揉搓,她只觉呼吸困难,内心升起nongnong的茫然和恐惧。 “她何时得罪过江湖武人?她来这里四年了,从来都与人为善低调做人,虽靠着点技艺赚了些钱,但也不至于让人眼红到打劫儿子的地步!更何况,偷孩子不偷女孩子,这实在有违常理!” 她内心一团乱麻,眼泪顺着猩红的眼眶倾泻而出。 她满脑子都是儿子遭遇各种不幸的可怕念头,儿子被人关小黑屋,饿肚子抽鞭子,或者断手断脚,或者…想到这些可怕的事她简直生不如死,一时急火攻心猛的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薛之贤大叫一声一把扶住她,他迟疑片刻一咬牙把她打横抱起放到了隔间床上。 姜贝的大声哭喊引来了老爷子,见孙子满眼心疼的注视着姜窈,他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长叹口气。 真是孽缘啊! 他走过去给姜窈把脉,又安抚了姜贝,打发怵在床前的孙子去加熬安神汤。 薛之贤熬汤时心思浮动,他和祖父本在京城生活,祖父原是宫里的太医,因着四年前祖父不肯帮某个贵人做某种不良勾当才被陷害遭罢黜。 他随祖父回乡途中遇到了姜窈,那时她狼狈至极的倒在草丛里,若不是他去方便也见不到她。 他救回了她,她说她是无家可归的寡妇,请求祖父收留,祖父见她孤身无依便同意了她的请求。 后来她有孕生子,两个孩子越来越大,他才明白她没有对他们坦白真实身份,他何尝不想要一个真相? 这几年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活得不知多好,她性情坚毅果敢,为了不被村里那些只看身段不看脸的鳏夫老光棍觊觎,便谎称丈夫是得那种病死掉的,还让祖父帮她对外声称她的身体有某种传染性极强的隐疾,一旦成亲便会传给丈夫。 这些年她被村里某些无知蠢妇诋毁贬损,被说不详,被叫丑姑,她从来都是一笑置之。 可他却无比心疼!他多想站在她前面替她遮风挡雨啊,可看着两个孩子的容貌,他不免又生出无限的彷徨卑微。 近来京里有消息传来,天子欲召祖父回京,他原想着祖父回京后他便带着她谋个岭南那边的外任,既然那人不知她和孩子们的存在,那么他愿意照顾她和两个孩子。 如今这情况,北地正处于战乱,那劫走姜宝的贼人恐怕与那人有关,他惊恐的察觉到,或许从姜宝被劫走开始,有些事情就要不受他控制了。 他内心的结打了无数道疙瘩,怎么也绕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