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世界的另一面
周浩昨晚睡的太香，所以起了个大早。 洗漱完之后，早餐已经备好。 “呼~” 轻轻吹着白玉碗里的米粥，周浩又夹了一根萝卜干放进嘴里。入口脆爽甘甜，又带着丝丝辣味，是他喜欢的风味。接着闷一口热粥咽下肚中，感觉十分满足和惬意。 热粥喝完，又敲了两个茶叶蛋下肚，最后以一杯温热的鲜奶收尾。 早餐的花样并不多，但价格并不便宜，一餐就花了680炎币。不过这不是周浩在乎的问题，钱这种事情，暂时还不用担心。要把一个小目标花完，按照他这种亲民的方式，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完成。 见周浩享用完早餐，小易便将徐岳晚上来过的事情进行了汇报。为了更生动形象，直接将昨晚和徐岳见面的影像，投影在心灵之海。 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在周浩心中快速放映，他如同观看了一场沉浸式VR电影。那些画面，每一个角度都可以调整，每一个细节都完全捕捉。观感上真实无比，一切都像正发生在眼前。 在放映完之后，小易问道：“主人，你怎么看？” 周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憋着笑道：“你这样的拉扯技术，应该去打上单。” “主人，我真的没在拉扯！”小易谦虚道：“我只是见的多了，偶尔拿出来用用。如果主人不喜欢，我以后可以不用。” 小易还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接触了无数人类的意识，确实就是那般如此。 在酒桌上喝酒聊天，或者半真半假的谈事情，都是那样的姿态。 就像她昨晚和徐岳那样。 该试探试探，该引导引导，该扯大旗扯大旗。甚至误导对方的判断，让其相信“主人”是喝醉了吐真心话。这一切只是简单的套路，并没有多复杂。 “你别谦虚了，你真的太会拉扯了。”周浩终于忍不住笑道：“你没看那个徐队长，都快给你拉扯麻了！还有，我的神教长老爷爷，到底在哪啊？” “主人~” 发现小易都要委屈了，周浩连忙正经道：“好了，好了，略过。” 原来主人确实是在调侃，而不是因为她的自做主张而生气，小易立刻将话题跳转：“主人，昨晚除了徐岳之外，还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嗯？还有一个？”周浩漫不经心的问道：“谁啊？” 小易收起遮掩柳依依的幻术，指着角落的黑衣女人，道：“就是她。” 周浩转头看去，当即吓了一跳，嘴里不住连问。 “这是个啥？” “你弄的？” 角落的黑衣女人满头是包，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咋一看，还以为是个什么怪物。 周浩也是看仔细了，才发现是个女人。 此时，柳依依两眼无神，全身上下散发着摆烂般的绝望。她心态早就彻底崩了，只是嘴上还在小声机械的重复着什么。 小易平静的解释道：“主人，她入室盗窃，想谋财寻色，所以我才给她了一些惩戒。” “这样啊。”周浩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身份，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小易，你做的很好，下次继续保持。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记得要喊醒我。” “好的，主人，那现在怎么处理她？” “交给徐岳吧。” 周浩毫不迟疑的给出了答案，目光扫过柳依依，突然好奇道：“她嘴里在嘟囔什么？能把声音放大些吗？” 下一刻，柳依依嘴里念叨的话，从一开始到现在，全都清晰完整的在房间中响起。 “我虽然经常偷东西，喜欢骗男人，还总爱吃兔兔，但我不是一个坏女人。” ……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 “我好想死，好想死，但我不能去死。” …… “我死了不要紧，我那没人要的37个孩子，可怎么活。” 听到这里，周浩很无语。他发现是自己太无聊了，才会在这里听一个小偷的念叨。 前面的话还合情合理，但37个孩子，那不是扯吗？ 周浩猜测，这个女人为了博取同情，逃避后续的罪责，才故意编出这样的话。 可惜啊，编的太过了！ 此刻，周浩吃完早餐的好心情，已然全无，摇头道：“我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见主人心情低沉，小易为了活跃气氛，顺口来了段rap。 “主人，主人，不要生气。她是狐狸，你是人类。狡猾狐狸，害怕智慧。主人轻松，让它嗝屁。” 周浩成功被逗笑了：“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小易继续趁热打铁，拖着中性的嗓音，继续对着柳依依表演。 前面两个字重音炸裂，接着是嘲讽，最后是拉长的鄙视:“拜托！谎话，请你编的像一点，你还不如说~” 念完这段，又开始快节奏押韵。 “我上有卧床不起的老母，下有等我回去喂奶的两娃。” “我丈夫突然死于紫月夜，生活让我巧妇为难。” “万般无奈之下，偶尔出来偷点东西，勉强养活小家。“ “伟大隐秘存在，是我真的太坏，求你可怜可怜，放我回家过年。“ 周浩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被小易这番精彩的即兴表演给折服。忍着笑竖起大拇指，缓缓道：“一个字，绝！” “献丑了，只要主人喜欢就好。”小易乖巧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她突然又认真的说道：“主人，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虽然她不是一个好女人，但她说有37个孩子，通过系列的综合测评后，刚刚得出了确切的结果。” “？什么结果？”周浩满脸问号。 小易沉默了几秒，回道：“是真的。” …… 一团黑雾，慌不择路的在阴影中跳跃，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魔鬼。 逃出生天的柳依依，这辈子都不敢进入1号酒店了。那个神秘的强者，邪恶的令人发指，手段更是极其残忍。竟然营造了一个完全真实，但实际虚假的世界。 无数次给了她希望，然后又把她打回绝望深渊。 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刚刚放下戒心接受，下一秒就完全颠覆。 在黑雾的不远处，一艘悬浮飞舟不紧不慢的跟着。 坐在后排的周浩，还是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在心中闷闷道：“你说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37个孩子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主人，我知道这不科学，也不魔法，更不合理。我也很想知道，年轻轻轻的女子，为何会拥有37个孩子？这一切的背后，是良心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又或是人性的扭曲。” “停！打住！” 周浩打断道：“小易，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欢迎走进科学，我是主持人小易，让我们一同来探寻，隐藏在背后的故事。” “不！主人，我没想说这个。” 小易不走寻常路，模仿着某个动画中的声音，富有节奏地说道：“我想说，真相，只有一个！” 周浩用手扶住额头，表示认输，在整活和玩梗这方面，他永远不可能比得过小易。此时他也明白，想知道答案，那就跟着黑衣女子去看看。 前方投影突然亮起，服务管家小蓝带着微笑出现，温和的开口。 “尊敬的客户您好，我是小蓝，很高兴为您服务。” 打完招呼后，小蓝继续发出提示。 “根据您的航行轨迹预测，您可能将要前往外城。温馨提醒您，前往外城需要相关通行令。为了避免耽误您的行程，如您已经准备妥当，建议您提前拿出使用。如您未准备相关通行令，由于您已经多次乘坐，是我们迪美的超级会员。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担保，为您下发2环以内的临时通行令。需要注意的是，临时通行令只有24小时的时间，您可能需要妥善安排您的行程。” 虚拟的影像栩栩如生，小蓝总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等她说完之后，周浩才拿出全城通行令，在靠窗的感应处上轻轻刷过。 “滴！初级全城通行令！” 提示声响起：“该通行令持有者，非军事区域内均可通行。额外协带同行人员限制：2！出入时间限制：无！” 几分钟后，悬浮飞舟通过重重关卡，从内城飞向了外城。 被定位的柳依依，通过某个传送阵出现在外城，她继续施展雾遁，全然不觉的往家中赶去。 此时，小易开启了上帝视角，无数画面在周浩心头展开。 身后一座三角形的巨城矗立，是天磊城的内城，也是最核心的区域。那里火光通明，一切都井井有条，商业发达生活美满。 前方以内城为中心向外扩展，被高墙划成了五道环形区域，是天磊城的外城，也是人口最稠密的地方。和内城面积同等，却居住了超过80%的人口。 内城有多豪华，外城就有多破烂。 道路已经看不清路基，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每一个形色匆匆的人，眼神疲惫黯淡。 三两层高的房子叠成一片，野草在屋顶上自由飘扬。 几乎看不到任何悬浮飞舟，好不容易飞来一辆，也很快离开。 在外城，周浩感受不到，人们对生活的热恋。只有在飞舟下追逐的小孩，盼望着明天再来。 跟随着柳依依的踪迹，从内城来到外城，又从1环来到3环。开启上帝视角的周浩，用俯瞰角度对外城人的生活窥探。 悬浮飞舟停下，服务管家小蓝甜甜的说着欢迎下次光临。周浩这次没有和她说再见，而是默默的抱着meimei，踏上了不平整的黄土地。 不太清新的空气，让周浩恍然如梦般醒来，他环顾四周低矮的巷弄，眼神从无数嫉妒艳羡的目光中扫过。 突然，周浩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略带轻松的，说了一句似曾熟悉的话。 “我真的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