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自习
胡晨提着自己的衣服在宿舍楼逛了一圈，杯具地发现自己实在记不起住哪个宿舍了。 印象里，只记得自己是住一楼。 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一间一间地。 学校的学生宿舍只有一栋，是一栋三层的长方形建筑，一层有二十多个单间，这种四方块毫无美感，优点是能塞很多人！ 男生一二楼，女生二三楼，二楼男女宿舍之间的通道走廊用围墙隔开。 男女同一栋宿舍，这也导致了生活上多有不便之处，住一楼的男生因为天气热，都喜欢只穿一条短裤睡，所以经常被女生骂流氓。 而女生也更不方便，因为一遇到大风大雨的天气，若是收衣服不及时，一楼的地方会出现很多小内内…… 捡起来嘛很羞耻，不捡嘛又少了衣服，雪上加霜。 幸好没听过学校有收集这种的变态，不然他肯定会以为这里是什么世外桃源…… 因此，每到刮大风之快下雨时，就算老师正在上课，也会有很多学生跑下收衣服。 唐僧说的：快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咯……这是真实写照。 费了一番功夫，胡晨还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宿舍和床铺。 他是靠床铺上的被子认出的，这一床被子足足跟了胡晨八年，所以印象深刻，一眼就认出了。 自小学五年级开始上晚自习，直至高中毕业，胡晨背着这床被子从农村背到市里，从小不点发育成帅小伙，这被子都见证了他青春，长大成人的历程。 然而，此刻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胡晨看到这个人，才想起这时候一张床是双人睡的。 学校上千人，床位远远不够，所以必须一张床睡两个人才行，同个班级的男生可以自由组合。 躺在床上这个人正是胡晨的好基友，他叫苏言，是他隔壁文昌村的，为人很有义气。小学就认识，关系非常不错，初中被分到同个班后就相约睡一张床。 胡晨出被子，苏言出草席。 成绩和胡晨差不多，不上不下，毕业后就去读了个技校，读了两年又去参军当兵了。 参军回来也打过工，后面就持续做了十几年的餐饮，颇有资产，有车有房有老婆，算的上混的不错的。 此刻他正抱着胡晨的被子打滚，胡晨看着嘴角一抽。 “苏言，躺着床铺你能不能把鞋脱了。” 苏言滚动一圈，扒拉着被子枕在脑袋上，翻了个白眼，道：“我的脚不是在床铺之外么，不会弄脏。” 尽管知道不会弄脏，可是看着他人没拖鞋就在床上打滚，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就像是你拖干净的地板，一个人没换鞋就踩进去，尽管鞋底不脏，但干净的感觉却被破坏了。 “去去去，赶紧起来，被子都被你滚成团了！” 胡晨毫不客气把他赶起来，动手抓住自己被子的两个角抖了抖，把被单里的棉被抖均匀。 “小气！你睡觉把草席蹭烂了我都没说你。” 苏言指着草席边缘的针线封口处，确实床头的地方编制的细丝已经断了，草席松散了一块。 “你这破席一个月后可以扔了，我的被子还得带回去，能一样么？” 胡晨把被子叠好，再把装有书本和咸菜挂在墙壁的挂钩上，看着门角处叠起来的十几个水桶，不禁向苏言问道。 “苏言，我水桶是哪一个来着？” “蓝色那个。” “哦！” 上前从一层层水桶里，取出自己的桶。 “你在家没洗澡？” 苏言疑惑问道。 “路上灰尘太大，再去洗洗。” 苏言古怪地看了胡晨一眼：“以前没见你这么来学校又洗一次的。” “那是以前，嗯，我毛巾是哪一条来着？” 窗前处拉着一根铁丝，上面挂着二十几条毛巾。 苏言指着其中一条：“蓝白色那条，我靠，你失忆了？才回家一天半而已吧！” “差不多吧……前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像是过了十几年，所以记忆模糊了。” 胡晨心里却道，若是你十几年后重生回来，恐怕你也是这样的。 “骗谁呢，我怀疑你是脑袋被门夹了，所以才失忆。” 在床铺底下的一个纸箱里找出洗发水和香皂，胡晨向苏言摆摆手，便去了学校的澡房。 宿舍旁边就是一个铁皮房饭堂，穿过饭堂就是澡房了。 澡房是一个7字型的平房，分开有一个个小隔间，女生那边还有一道围墙隔开，男生这边就没那么好了，女生随便转个头都能看到。 更坑爹的是澡房是没有门的！所以学校无论男女，洗澡的时候都是穿着衣服洗，导致发生过不少偷窥事件。 奈何学校也穷，穷连门都装不起，所以一般都是穿着衣服洗，洗好后找个稍微安全又背角的澡房再换衣服。 学校冷水免费，热水两毛钱一桶。 从初中到高中，胡晨洗了六年的冷水澡。 不过他低估了这水的冰凉，学校的水是从山上接来的山泉，冬暖夏凉，尽管现在天气炎热，当水浇在身上的时候，胡晨还是倒吸一口冷气！ 匆匆冲洗一遍，回到宿舍，苏言已不见踪影，估计是去打球去了。 放下水桶毛巾，胡晨拿起袋子的两本书便向教学楼走去。 自己教室他倒是记得，一般每年都会搬一次教室，初一一楼，初二二楼，初三就会搬到三楼。 教室中的课桌上摆满了书本，书本侧面都写着自己的名字，所以胡晨比较轻易地找到自己座位。 桌面上的书本并不算多，只是初一到初三的主课文，还夹着十几张最近学校模拟考的试题。 这时候就能看出贫困地区之地教育的贫乏了。 06年，其他地区的学生已是课外辅导班，黄冈密卷，各种教辅，题海战术。 而胡晨这里，只有十几张学校自己打印的试题，课外书教辅可以说一本都没有！ 所以一些只靠着学习主课本就能考出好成绩的人，可以说是有天赋的。 然而，这些有天赋的，也注定大部分都泯然于众。 这也是人生的不对等之处，有人一出生定下来的起点，就是你人生奋斗的终点。 甚至终其一生，你也奋斗不到别人的起点。 印象里，中考胡晨虽然考的比较烂，但感觉中考的题目还是比较简单的，只要能掌握书本的知识，100分的卷子考个八十分还是比较容易。 此刻，教室没什么人，只有平时几个努力的人在看书。 胡晨也收敛心神，平心静气，拿起一支圆珠笔，打算先从初一到数学开始进行复习。 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十分紧迫，胡晨还是希望自己能来个逆袭，考个不错的成绩！ 可以说，初中的数学作为基础中的基础，从有理数到初涉函数，都挺简单。 尽管胡晨已经十几年没接触，但有些东西已经刻进骨子里，稍微翻阅就能记起。 就跟古诗词一样，就算已经把这首诗忘记了，稍微看到开头一句，就能顺理成章地背诵完。 数理化这些不难，唯有英语让胡晨脑壳有点痛。 作为英渣，嗯……不是英俊的人渣，而是英语学渣，他英语就从来没及格过，很多选择题还是靠蒙的。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就是打算每天背三十个英语单词，只要有一千个英语的单词的词汇量，那么考试就绝对不是问题！ 至于语法什么的，实在抱歉，中式英语老师看的更明白，语法错误不会扣多少分。 况且初中英语，也就听力，选择，阅读，作文这几样，还是非常基础，非常简单的。 五点半，胡晨去食堂打了一份饭，回到教室边复习边吃。 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候，吃的也多，胡晨厚着脸皮让打饭的阿姨给多一点，菜的话就是大锅炒白菜，还有空心菜，没rou的。 印象中，在学校都没吃过一块rou，只有每届中考那几天，学校会给每个考生加两个鸡蛋。 六点五十分，学校的铃声响起，示意学生快点回教室，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 同学陆陆续续已经回到教室，胡晨目光微微扫了一圈，才发现其中有半数已经完全陌生，认不出人也叫不出名字。 还有小部分面熟，但已记不起名字，能叫的名字出来的，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所谓毕业后各奔东西，就真的是各奔东西，一辈子再也难相见，就算玩的很好，也因路不同而慢慢断了联系。 胡晨也暗暗注意了一下班上的女生，想看看有没有潜力股之类的，然而大失所望。 都是农村人，农务繁杂且重，无论男女，在家基本都是帮忙干活的，手脚粗糙很正常，皮肤更不可能细腻嫩滑。 所以，哪有什么班花校花之类的，更多的只是平平无奇的男女罢了。 印象中，高中也没有所谓的班花校花，若要矮个里选个高的倒也有，但还是相比以后逗音上唱歌跳舞的小jiejie，相差甚远。 又或许是因为化妆和堪比魔镜的美颜，才有了如此多好看的小jiejie，3分变5分，5分变8分，真正的8分已算的上万里挑一。 校园里帅气的男生、美丽的女孩，只存在影视剧和小说中罢了，没了化妆和美颜的加持，其实很多让人惊艳的人，也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个人审美，正所谓情人眼中出西施。 比如这时候很多人都说金城武是个大帅比，特别是一部电影中演的岛国浪人天海佑希，更是迷倒众多女生。 而胡晨却觉得他长得平平无奇。 帅？真没看出来，顶多也就五官端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