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约定
伟大航道入海口这里的海峡叫做‘双子岬’，运河出口的左右两岸、分别有着一座年代久远的灯塔，而它们便是所谓的双子了。 下船蹬岸，娜美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向景添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要做？是有熟人吗？” “没有。”景添微微摇头：“我只是来送一个消息。” “送消息？向谁？” “主要是向拉布，当然也要和这里的看守知会一声。” “可是里面没有人啊。”娜美疑惑地看向前方的灯塔，继而闭上眼睛再次感知。 在罗格镇修整了一周，娜美也认真地修行了一周，或许是这个世界的生灵、身体构造与‘恶魔之力’太过于契合的缘故，因此娜美即便修炼的是低级内功，但她仍旧在短短的几天之内，便在体内成功地积蓄了很多‘恶魔之力’。 虽然还达不到觉醒‘武装色霸气’的程度，但‘见闻色霸气’却意外地成功觉醒了，当然，这里也有娜美那‘天赋上佳’的因素，毕竟娜美对天气十分敏感，也就表示着她的感知力十分优秀。 如今娜美的‘见闻色霸气’才处于刚刚觉醒的程度，想要运用于战斗还十分遥远，但用来‘感知生物的存在与否’却是可以做到的。 此时，娜美再次细心感知，但结果和刚才一样，她并没有在灯塔内感知到任何‘恶魔之力’。 “还是没有，是我修行不够还是其他原因？”娜美睁开双眼，疑惑地向景添问道。 “你的感知没错，里面没人。”景添十分满意，微笑着说道。 “那我们还去灯塔那边做什么？” “再认真感知一下。”景添停下脚步，转身提醒一声。 “嗯？”娜美微微偏头，闭上眼睛集中了精神，再次向三十米开外的灯塔感知起来。 少顷，娜美双眉微扬，不确定地说道：“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不错。”景添满意颔。 “是什么？”睁开双眼，娜美一边看向前方的灯塔、一边出声问道。 “以后你要多多练习，争取多记忆一些生物的气息。”景添先是叮嘱一句，这才回答道：“灯塔里的那道气息是电话蜗牛。” “哦——对呀，我就觉得那股气息有些熟悉，原来是电话虫。”娜美恍然大悟。 “走吧。”景添笑着启动脚步：“去看看那个电话虫是否能和这里的看守联系上。” “嗯。”娜美跟上，同时抬起手腕看了看，蹙眉说道：“这个指针要多久才能确定航线，磁针从刚才开始就在一直乱转。”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每个岛的‘磁定’时间都不相同。”景添摇摇头说道：“等下问问吧。”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灯塔之下，直接走进了屋内。 电话虫十分明显地摆在木桌上，景添走去拿起，看了看之后、将蜗牛背上的一个按钮按了下去，很明显，这只电话虫是单频联络所用。 “说。”很快电话虫被接通，一道老年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语气十分冷漠。 “库洛卡斯？”景添问。 “你是谁？”对面的声音有些疑惑。 “你先从拉布的身体里面出来吧，我在灯塔这边等你，有些事需要你听一下。” “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 卡恰！ 不等对面说完，景添便直接将话筒挂回了蜗牛背上，令蜗牛出一声‘通话结束的提示音’，随后闭上眼睛做出熟睡的表情。 “你这样……”娜美愕然，她还从没见过景添这么一副不礼貌的样子。 “没关系。”景添轻笑出声，随后指了指电话蜗牛道：“那个老头子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十分恶劣，我可不想先从他身上吃瘪。” “呵呵，那么等下就有热闹看了。”娜美失笑。 布鲁布鲁布鲁，布鲁布鲁布鲁…… 电话虫突然响起，令景添稍感意外，他还以为那个老头一定忍不住好奇，会立马赶回来呢。 在娜美的嬉笑之下、景添耸了下肩膀，接起了电话虫。 “对面到底是哪个混蛋！有什么话就快说！我暂时回不去！”库洛卡斯的语气十分不爽。 “回不来？你没在拉布体内吗？” “你知道的不太多？看来不是熟人。”库洛卡斯轻咦一声，语气转瞬再次变冷：“想必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如此你就爱说不说吧，没事就赶紧滚蛋。” “看，我就说那个混蛋的性格十分恶劣。”景添撇嘴，对身旁的娜美说了一嘴，随后又对话筒说道：“是关于‘伦巴海贼团’的事情，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走了。” “等等！”急呼声响起，沉默了一下，库洛卡斯语气认真地问道：“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提到的是‘伦巴海贼团’对吗？” “不错。” “究竟是什么事。”库洛卡斯沉声问道。 “我带来了消息，你起码要有点礼貌吧？还不打算现身？” “哼！”一声冷哼之后又是沉默，两息之后库洛卡斯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麻烦你再等一会吧，今天的时间快要到了，待我处理完工作再回灯塔找你。” “时间？”景添一愣，很快恍然：“原来如此，那好，我们等你。” “就这样吧。”库洛卡斯叹息着说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娜美有些糊涂，见景添挂断了电话，不由好奇地开口询问。 “等一下你就明白了，我只知道大概情况，具体的还得等那个老头详述。” “那好吧。”娜美也不坚持。 嗷噢噢噢噢噢噢—— 拉布的巨大吼叫声再次响起，这次持续了很久，并在接下来的十多分钟时间里、吼叫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吼叫之后，拉布突然开始下潜，很快便沉入了海底。 嘭！ 片刻之后，一道细微的闷响声从海底传出，同时双子海岬的地面轻微一震。 “怎么了？地震吗？”娜美觉醒了霸气之后、感知变得更加灵敏，立即觉了脚下的状况。 “是岛鲸拉布。”景添微微叹息着说道：“记得拉布头顶的那些巨大疤痕吗？” “记得……你是说！”娜美突然一愣，继而惊讶地确认道：“那些伤痕都是它自己撞出来的？就像现在……” “嗯。”景添轻轻颔。 “为什么？它为什么要自残？还有刚才的吼叫声，我感觉十分悲伤。”娜美转头，看着剧烈涌动的海面问道。 “那是一个让人心疼的故事……等下让那个老头讲述吧。” 没过多久，海面上颤抖而起的浪花便平息了下去，很快，拉布那巨大的身形便从海底漂浮了上来。 景添和娜美在灯塔下的椅子上又等了一会儿，让娜美惦记的库洛卡斯这才和小起走了过来。 “花？”娜美见到库洛卡斯之后讶然评价：“哦，原来是头饰，好有个性的老头子。” “就是你这个小子？”一身‘花哨沙滩装’的库洛卡斯走了过来，犀利的眼神透过两片镜片，在景添身上不断刮来刮去：“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在这之前，可否为我们详细说一下拉布的故事呢？”景添完全忽略了对方的凌厉视线，看向远方的拉布说道。 “你可真是个混蛋。对我这个老人家也太不礼貌了。”库洛卡斯的语气十分不爽。 “抱歉，毕竟我知道你的性格，你对陌生人的态度应该更加恶劣吧？”景添轻笑。 “哼。”库洛卡斯更加不爽，同时还有些疑惑，不明白景添是怎么知道他那么多事的。 “算了，反正今天接下来的时间也没有事了，我就善心和你们聊聊，权当消遣时间了。”库洛卡斯一边说，一边走到椅子前坐下。 “我叫库洛卡斯，是双子岬灯塔的看守，今年七十一岁，aB血型，双子座。” “我叫娜美。” “景·厄尔斯。” “嗯。”库洛卡斯给了景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随后叹息一声，开始了讲述。 “拉布不是一头普通的鲸鱼，它有着人类的情感。” “很多生物都是呀。”娜美插话进来。 “别插话小姑娘。”库洛卡斯斜瞥了娜美一眼，提醒道：“注意听，我是指拉布不止聪明，不止能听懂人话，重点是它具有和人类一样的情感，是懂得感情的。” “诶嘿嘿……”娜美歉意地吐了一下****，缩着脖子挠了挠后脑勺。 “你们想来也知道，拉布一直都在仰天吼叫，每天都会去撞击红土大6，好好听着吧，原因都在接下来的故事里面。” 见坐下的景添和娜美都摆出一副专心听讲的态度，库洛卡斯微微一叹，正式开讲。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守着灯塔，突然有一伙非常和气的海贼顺着运河冲了下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那条船的周围始终雀跃着一只小鲸鱼，那就是拉布了。” 一开始讲述的时候，库洛卡斯的脸上还带着对景添的嫌弃之色，不过第一段话刚落，库洛卡斯的脸上便只剩下了怀念。 “那伙海贼就是你小子口中的‘伦巴海贼团’，当时，拉布始终在和那群家伙一起在西海旅行，不过伟大航路不是四海，到处充满了危机，所以他们本来是想要把拉布留在西海的，但结果拉布还是自己跟了过来……” “知道岛鲸吗？”库洛卡斯刚才还叫娜美别插嘴，这会儿却主动提出了问题。 “西海的一种特有鲸种。”娜美将从景添那听来的答案说了出来。 “看来你仅仅是知道，却不了解。”库洛卡斯摇了下头，转看向远方的拉布，沉声说道：“岛鲸的确是西海的特有鲸种，但最主要的是，岛鲸是一种‘和同伴集群聚居’的生物。” “那拉布为什么会脱离族群，和那个伦巴……” “因为对拉布来说，那群海贼就是它的同伴。”库洛卡斯未等娜美问完，便给出了答案。 “因为船出了故障，所以那些家伙在这里停留了很久，当时，我亲眼见证了拉布和那群家伙的亲密关系，他们双方是真的拿彼此当成了同伴……” 一阵沉默的缅怀，库洛卡斯继续讲述。 “长时间的接触下来，我和那群海贼也成为了朋友，在他们出的那天，他们的船长拜托我说：『你暂且帮我们照顾它两三年好吗？我们一定在环游世界一周之后回到这里来接它。』” 库洛卡斯说到这里再次停住，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膝，少顷嘀咕一声：“那些混蛋……” “那他们……”娜美已经猜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迟滞。 库洛卡斯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缓缓讲述起来：“他们和拉布讲述了因由，虽然拉布当时还很小，但却能够完全理解那些家伙的苦衷，它自己也知道，年幼的它在伟大航路里面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为了不给同伴添麻烦，拉布答应了逗留下来，之后那群家伙的每一个人都和拉布郑重地做下了约定，约定他们完成了航行之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接它。” “当时，即便海贼船离去了很远，我和拉布在岸边仍旧能够听到那些家伙们的喊声，约定的呼喊一直持续了很久、很远，不断回荡在海风里面……” 场面再次沉默下来。 库洛卡斯的眼神变得呆滞，明显陷入了回忆。 景添则借着讲述开始结合曾经看过的漫画剧情，同样陷入了感怀。 娜美收起了一切表情，眼神变得有些直，少顷上身轻斜，将头靠在了景添的肩膀上面。 小八的反应最大，他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表达此刻的心情，因此只能夸张地流着眼泪，同样陷入了沉默。 “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了……”不知多久，库洛卡斯再次开口，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娜美深吸口气，随后语气消沉地问道：“他们应该已经都死了吧，你告诉了拉布，而拉布不相信，仍旧坚守着约定……” “是的，拉布不相信……它认为，同伴们一定会遵守约定，回到这里和他相聚……” “它清楚，但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景添转头，看向在海面上安静漂浮着的拉布，轻声说道：“所以它不停地咆哮，是呼唤着同伴、为同伴指引方向，还是不甘心呢……” “都有吧。”库洛卡斯轻轻摇头：“它想要撞破颠倒山，想要返回西海，他不相信同伴们已经死亡，而是坚定地认为同伴们已经完成了环游世界的梦想、回到了西海，只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无法赶来和它相聚而已。” “它好可怜。”小八胡乱抹着满脸的泪水，语调哽咽地说道：“它的等待已经没有意义了啊。” “如果接受了‘同伴死亡’的事实，等待才会彻底失去了意义。”库洛卡斯双手轻拍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瞭望着拉布说道：“而它已经无法回去西海，所以那些家伙是它唯一的同伴和希望，如果连这份等待都失去了意义，对于拉布来说……没有了同伴，是为最可怕的事情了。” “厄尔斯……”娜美看向景添。 “小子，你要告诉我的……就是‘伦巴海贼团已经全灭’这件事吗？”库洛卡斯说道：“如果是这件事的话、你就不用说了，这些年我没有停止过调查，所有结果都指向了这点，我已经心里有数了。” “看见拉布头顶的伤疤了吗？”不等景添开口，库洛卡斯便抬手指着拉布、继续说道：“虽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奇怪，但怎么说也一起生活了五十年，我不能对它见死不救，如果它继续撞下去的话，恐怕很快就要没命了，所以你的消息就不要让它知道，不要再刺激它了。” “刺激还是有的。”景添从椅子上起身，转向拉布的方向长吐口气，随后轻声说道：“不过我会带给它更多的希望。” “你……” “吸——拉布——” 深吸口气，景添突然向着拉布大声呼喊起来，声音在‘灵气’的运转之下、远远地传进了拉布的耳内。 “伦巴海贼团——你的伙伴……他们已经失败了——” 在库洛卡斯的愕然表情之下，景添向拉布继续喊道：“他们已经全部死在了伟大航路——并没能完成梦想！” “你、混蛋！住口！”库洛卡斯焦急地向景添训斥。 景添并没有理会，继续向眼眶中瞬间淌下眼泪的拉布喊道：“但是你们的约定并没有结束——” 在库洛卡斯愕然，娜美和小八的期盼之下，景添再次深吸口气，突然喊道：“布鲁克！还活着——” 轰—— 哪怕被注射了巨量的镇静剂，拉布在听到了景添的这声喊话之后，整个身体仍旧剧烈地一震，将周身的海面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嗷噢噢噢噢噢噢—— 费力地扭动身体，由于激动的缘故，拉布快从药物的影响之下恢复，突然张开大嘴巨吼一声。 “你、你说的……是真的？”库洛卡斯表情呆滞，不敢置信地向景添确认一声。 轰隆！ 拉布突然将脑袋探了过来，砸在了海岸之上，将那几十米直径的眼球对准了景添，眼神完全人性化，视线中透露着焦急与期盼。 “布鲁克吃了恶魔果实。”景添不啰嗦，立即对拉布说道：“他从死亡中复活，只是如今被困在了一个地方，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和你的约定！” “喔噢噢——” 拉布放低音量再次吼叫一声，眼眶中的泪水仿佛瀑布一般倾泻下来。 “他牢记着与你的约定，牢记着同伴的梦想。”景添不顾溅湿他身体的眼泪，抬头直视着拉布的眼睛说道：“他坚定着，一定会代替同伴完成梦想，一定会回来与你履行约定，你！从来未曾孤单！” “喔噢噢——” 拉布的眼泪完全无法止住，不过听了景添的话后，拉布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些许‘怀疑’的感情。 “我没有骗你。”景添眼神坦荡：“我所说的都是真的，布鲁克一直都在坚持，一直都在努力想办法摆脱困境，他一定会回来和你相聚。” 读懂了拉布眼神中仍旧存在的少许怀疑，景添想了一下，随后大声说道：“拉布！我门约定吧，我和你约定，我一定会找到布鲁克，帮他完成你们那些同伴的梦想，带他回来和你相聚！” 轰—— 话音一落，景添突然爆了浑身的气势，将‘霸王色霸气’毫无目的性地扩散开来。 “相信我！”景添语气坚定地对拉布说道：“我向你保证！” “我也和你约定！”娜美的心情激荡难抑，忍着被霸气压迫的不适，满脸认真、坚定地向着拉布大声喊道：“我的航海本领很强！我一定会帮着厄尔斯找到布鲁克！带他们成功环绕世界！回到这里和你完成这份约定！” “我、我也是！”小齐高高举起，向着拉布满脸郑重地喊道：“不管布鲁克的困境是什么，哪怕是在天空、哪怕是在海底！我都一定会把他救出来！我会和大哥、大姐一起带布鲁克完好地回来这里！” 喔……噢噢噢噢噢噢—— 拉布轻叫一声，继而突然仰起头，朝着天空大声吼叫起来，同时尾巴在海底剧烈地摇摆，将海面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呵呵……呵呵呵呵……”库洛卡斯在后面看着景添三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拉布，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拉布很高兴，它很喜欢你们呢……”笑着的库洛卡斯眼眶湿润，看着拉布说道：“它答应了和你们之间的这份约定。” “我们一定会履行诺言的。”娜美灿烂地弯着双睛笑着，泪水不知不觉地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那我就和拉布一起期待着。” 库洛卡斯抬手摘下眼镜，拭去眼眶中的湿润之后，将视线放在了景添的背上，想着刚才的那股‘霸王色霸气’，库洛卡斯彻底放下了担心，同时也对景添升起了巨大的信心…… =================================== ps：写得不满意，将近两个小时的反复修改，怎么改也无法将心中的感情完全用文字渲染出来，笔力太不足了，看来地球只能写小白文了……羞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