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细柳营效忠的对象
翌日午时，大长公主府邸后门来了一个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神秘男子。 只见此人来到门前，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暗号敲了几下门，大长公主的后门便为这神秘男子打开了。 一个下人打扮的奴仆看了眼来人，与其说了两句之后，便将神秘男子迎了进去。 而在神秘男子进入到了长公主府邸里面之后，便见大长公主项嫖此时已然在等候了。 神秘男子见到正主现身，这才摘下头上戴着的斗笠，露出了本来面目，却不正是从皇宫里出来的纪东。 昨日商议之后，这位大长公主同意了纪东的计划，答应为他引荐细柳营主将李亚夫，并且帮助其说服细柳营站在皇帝这边。 因此，今日一大早，纪东便乔装打扮了一番，在绕过皇宫的监视之后，这才来到长公主府邸。 而之所以要乔装打扮，却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 如今顺利进入大长公主府邸，见到正主，纪东连忙上前施礼道， “纪东见过大长公主殿下。” “纪统领不必客气，且请稍等，我已派人前去相请，李将军马上就到。” 项嫖的话语刚落，还没等纪东说什么，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响亮的笑声， “哈哈，嫂嫂，还请恕亚夫来迟之罪。” 纪东闻言连忙回头往门外看去，只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威猛中年男子一边笑着，一边走了进来。 看到纪东之后，这人才停止了大笑，有些惊讶的看向纪东道， “哦，还有客人？” 看到此人身形，再结合他从锦衣使者那里得到的消息，纪东便知道眼前此人只怕便是传闻中的细柳营主将李亚夫。 就在二人互相打量之时，便听到项嫖突然开口对自己的这位小叔子介绍道， “快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便是陛下身边的心腹体己人，深的陛下信赖，乃是禁卫军纪统领。” 随即又看向了纪东，指着来人介绍道， “纪统领，这位便是细柳营主将李亚夫，也是代战的舅舅，最是疼爱代战了。” 纪东闻言，连忙拱手对来人施了一礼夸赞道， “在下纪东，早就听闻细柳营主将乃是一代英才，常年居于城外训练士卒，不畏艰辛，可谓是国之栋梁。今日得见将军，幸甚。” 然而，面对纪东的夸赞，面前之人却是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纪统领过奖了，某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谈不上什么辛苦。倒是纪统领年纪轻轻就深的陛下信赖，未来定是国家栋梁。” 纪东却是没有想到，这李亚夫居然毫无武人的狂傲，面对自己的推崇马屁居然如此淡定，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看来，只凭简单的言语，只怕是没有办法将此人拉下水了。 很快，在大长公主项嫖的安排下，三人各自落座。 在纪东的目光注视下，二人聊了几句家常之后，看到嫂嫂好几次欲言又止，李亚夫便直接问道， “却不知嫂嫂今日召小弟入府，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看到李亚夫如此表现，项嫖却是并不惊讶。 这位二叔素来有自己的想法，与公公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和睦。 况且女儿的事情是昨日才爆发出来的，二叔远在城外军营，再加上其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也并不怎么关系，消息闭塞也是可以理解的。 随后，项嫖便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眼前人。 包括昨日女儿由郡主被提升到公主，以及即将被派往匈奴和亲的缘由一一说了一遍。 “啪！” 一声巨响，却是听到居然要将自己大哥遗孤派往匈奴和亲的李亚夫彻底的爆发了。 只见其猛然站起，一巴掌便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玄铁梨花木制成的桌面之上瞬间被其拍出一个大窟窿，看向了纪东沉声道， “岂有此理，安定和平岂是依靠一个女子和亲便能换来的？” 纪东只感觉一股杀气直接便锁定了自己，他心中一惊，知道眼前此人是真正的杀过人的。 不过此行事关重大，他只能强忍心中的一丝惧意站了起来，看着李亚夫不卑不亢的说道， “将军此言有理，陛下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很可惜，这件事并不是他能左右的。” 看到眼前人居然不惧自己的气势，李亚夫倒是眼前一亮。 他统领细柳营已经三年，期间杀过的匪类不在少数，再加上长期处于军营之中，一般人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缺少。 然而眼前这个最多看起来不过二十的年轻人，居然能够不受他的影响，怎么能不让他高看一眼。 同时，对于此人的话语，他也是有些疑惑。 作为一个纯粹的军人，对于政治上的事情，他并不怎么敏感。 不知道为何下旨让侄女和亲的是皇帝，此时这人又说皇帝的想法与自己一样，这让他心中升起疑惑，忍不住问道， “既然如此，那陛下为何还要下那道圣旨？” 纪东微微摇头，没想到这人身为丞相次子，居然对政治如此缺乏敏感度。 连现在朝堂上最基础的状态都不清楚，看来这是一个真正纯粹的军人了。 不过他仔细一想，或许也正是因为此人的这份纯粹，才能让景帝将北军中最精锐的细柳营交给其统领吧。 想通这点之后，纪东便没有再做犹豫，而是将朝堂此时的状况大概的与此人解释了一下。 一旁的大长公主项嫖则不断地在旁边做着各种解释，最终在二人的合力解释下，李亚夫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而明白了事情真相的李亚夫，此时却是彻底的呆了。 没想到只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自己所守护的皇权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终只能发出一声长叹。 而他虽然对于政治方面有些迟滞，但是人却不傻，在清楚了现如今的状况之后，立刻便知道眼前此人只怕有什么目的，于是便直接问道， “原来如此，只是纪统领今日特意找上李某，不是单单只想替李某答疑解惑的吧？” 经过了这些交谈，纪东心中其实对此行的成败已经有了七成的把握，此时见李亚夫直接开门见山，纪东便也不想再绕什么弯弯绕。 他上前一步，双目凝视眼前之人半响，而后才万分郑重的说道， “敢问将军，细柳营是忠于皇帝陛下本人，还是忠于那一方印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