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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闹市杀官

    平汉传势起微末,称霸县中第三章闹市杀官听见这声音,程康欣喜若狂,像喝了刚出锅的蜜水一般,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他转过身弯下腰说道:“县丞大人,此地有人冒领粮,这竖子为父脱罪竟欲杀吾还有这些乡民聚众闹事。”

    听到眼前这少年要杀自己这倒霉侄子,程琪心头也是一惊。嘴上却淡淡说道:“哦?闹市杀官,好大的本事,小小年纪怕是没有这等胆子,说吧,是谁指示的。还有周幼平汝领许多乡民聚集于此,欲仿陈胜乎?”

    “大人,刘大领粮前已向乔家大小姐禀明,此事不可不察。另吾率乡民来此,并无他事而是拿东西来帮乡民挑粮。”周泰道。

    “哼,冒领与否,汝和游缴说了却是不算,等带回县衙,自会查明,秉公处置。”程琪轻哼了一声,摸着胡子斜眼看着周泰道。

    “周幼平啊周幼平汝有眼不识泰山,非要与那县尉刘楷搅在一起寻死却是怪不得我了,有才不为吾所用便是废材。”他见这周泰容貌甚为雄伟颇有勇力,平日里也有意无意暗示过几次,此时正暗恨其不能为自己所用。

    刘庆在心里暗暗思忖,这县丞果然和程康沆瀣一气,却好生厉害,只短短一句话,看似公正,不偏不倚,只单单提自己和乡民,至于程康打人却是只字不提,等自己这些人到了府衙还不是捏圆捏扁任其拿捏,到时候随便定个罪名,程康打人自会揭过。还有这周幼平看起来莽撞却并非愚笨之人,看来自己真是小觑了古人。但听其话中之意却并非到此为止,问我背后主使之人,莫非和我一样欲借此事发作,只是我欲借此扬名,他意欲何为?此事看来并非如此简单,自己一穿越就走进了风暴中心,有意思。

    想罢,刘庆道:“县丞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我西亭乡人并无半点关联。此人先是殴打家父后又出恶言辱及家父,是可忍孰不可忍,至于杀人一事却是夸大,吾已患病几日有余,今日方才起身,且吾未见游缴大人有半点损伤。”

    “汝好一张利嘴,于闹事扬言杀官,此事却是不能放过,还有那刘大是否冒领粮也需查明,一并带回县衙。”程琪道。

    “稍等,县丞大人,诸位父老乡亲都在此,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若是冒领粮被打成像家父这般可是应该。”刘庆问道。

    “那是自然。”

    “好,大人吾愿赴县衙配合查案,只是家中尚有母亲需要照顾,吾须找人托付,稍等片刻,可否?”刘庆点了点头问道。

    “可,毋要太久。”估摸着放他一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程琪便应了下来。

    刘安却是不解,堂哥家中除了大伯外并无他人,哪有什么老母要找人托付。还有他为何要与这县丞回县衙,在此有亭长和乡亲帮衬,总好过去县衙。

    只见刘庆走过来,若有若无淡淡的笑挂在脸上,贴身附在他耳边道:“贤弟,等我们一走,汝只需如此如此……”

    “这……这如何使得。”

    “贤弟,只需按我说的做,你想看着我和你大伯丧命于此吗??”刘庆正色道。

    “那……那好吧。”

    刘安更疑惑了,在他印象里堂哥除此前读书一事有所坚持外,平日弱不禁风无半点主见,怎么今日又是怒斥游缴又是要杀人又有许多见地,见他进府衙也无半点惧色。跟换了个人一样,真是奇哉怪也。

    正当刘庆要被带走时,他突然向人群一拜,朗声说道:“诸位乡亲,此间事情诸位皆已看清,吾刘庆为父至此,无怨无悔,此事与诸位父老皆无半点关系,只是若刘庆走不出这县衙,还请各位帮忙照看好老父,刘庆在此谢过各位了。”

    说完又是一拜,阔步扶着刘大跟着那游缴和县丞往县衙去了。

    前脚刚走,后脚人群里却是炸开了锅,询问、惋惜、怒骂此起彼伏。

    “这少年姓甚名谁,却是如此有种,当真是条汉子。”

    “可不单单如此,见游缴辱他父亲,更是听不得,看起来病怏怏的,却是要杀这游缴。

    “唉,真是个纯孝之人。担心其父却不思自己如何脱身,可惜了。不知还能否活着走出县衙。”

    “彼游缴如此行事,其不没乎?”

    周泰眼见两人就要被带走,此刻却是急得不行,对身旁的亭父贾华说道“想不到我西亭竟有此等人物,真是瞧走了眼,不识真英雄,贤弟,汝速去吾家中取钱,取到钱便去县尉府找吾,吾去求县尉陈君,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一命。”

    见刘庆行事如此重义又事父至孝,贾华也是佩服的紧,只盼着快点把人救出来,只不过牵扯到大哥家事却是不敢擅自做主,赶忙问道“取多少,若是嫂嫂……?”

    “有多少取多少,若是我那婆娘相阻,汝只把他关进居室便是,有什么事自有我,速去速去。”

    “可是大哥,若是请出县尉也无济于事呢,毕竟此事县丞……”

    “到时再说,如此忠义英雄之人恨不能早日相见,若眼见其赴死,吾当何为?大不了从狱中劫他出来,还有那直娘贼,到时候一并……”

    这个年代对孝义极为看重,游侠之风盛行,无数人为其慷然赴死。苏不韦为报杀父之仇,变名姓,以家财募剑客,杀司隶校尉李暠之子,掘暠父之墓,使仇人李暠愤而死;安丘毋丘长与母俱行市,道遇醉客辱其母,长杀之;吕荣丈夫为盗所害,“荣乃手断其头,以祭其灵”。即便未曾相识,周泰与刘庆仅是刚刚才见一面,为义就算散尽家财也无半点犹豫,真可谓是“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已”。

    说罢,两人便分头赶路去了。

    瞥见两人匆匆离开,程琪心里暗暗发笑。

    乡人见主事的都被带走了,周泰和贾华也不知往何处去了,热闹也看完了,也就想着回家。

    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声音颇为稚嫩:

    “绝不能就此离去,这刘庆一去县衙定是要没命的!”

    “对,不能就此放过,这游缴殴我乡人至此,今日不帮这父子,明日就到你我家!”

    “同去县衙,同去,此事必要公正审理”

    “同去,吾有这许多人,量其也不敢如何的”

    正待众人相约要同去县衙之时,人堆里一个发胖的中年人却是低着头掩着面先离去了。

    刘安与几个乡人顿时对其破口大骂:“尔类无孝无义之人,羞与汝等庸狗同为乡邻。”

    于是爱看热闹的、直脾气要帮忙的、西亭乡人也是边骂边跟着去了县衙。

    那被骂的中年人却是毫无怒意,依旧掩面低身快步悄然走开了。

    “这刘庆倒是有点意思,小小年纪面对游缴县丞却也不卑不亢,可我怎听说这刘大家中并无其他人呢,他刚借此脱身悄悄说了什么呢,最后问程琪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嗯,为父杀官,倒还是个至孝之人,却给我出了个难题。罢了,我就帮上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