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闹事
随着北伐大军开始攻城,叶赫雄当即下令放箭,并做出种种安排,指挥兵马守城。 守城的兵马,以乔志明率领的乾朝降兵为主,至于元朝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参战,只是组成了众多小队,来回巡逻,充当督战队。 由于提前得知、乾朝即将北伐的消息,所以开封城内,物资器械非常充足,哪怕军队士气萎靡,防守起来,也不吃力。 而北伐大军,一开始打的还挺猛,可时间长了,周权也好,高贤良也罢,都开始保存实力,进攻起来,也不那么卖力。 尤其是周权指挥的五军营,明目张胆的消极进攻,只要军队稍有伤亡,就传令撤退,休整之后,在重新进攻。 如此一来,战事自然没有进展,整整打了一天,都没有登上开封城楼。 这种情况,让叶赫雄察觉到了什么,心中也轻松许多。 太阳落山之后,北伐大军收兵回营,结束了一天的战事。 “周总兵,对于今日的战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战局没有进展,李宗廷自然要问罪,只是语气不太严厉。 “李帅让我说什么?” 周权开口回应,态度非常强硬。 “整整打了一天,五军营毫无进展,未能登上城墙一步,你要如何交代!” “交代什么。” 接着话锋一转:“攻击不利的,又不止五军营,三千营跟神机营,哪一个取得进展了。” 顿了顿,略带讽刺的说道:“就是李帅亲自指挥的赑屃营,也没取得什么进展吧!” 话音一落,李宗廷把眼一眯,冷冷的说道:“今日打主攻的可是你!” “哼!” 冷哼声响起,周权嘲讽的说道:“那明日李帅打主攻,看你能不能取得进展。” 周权这是有恃无恐,毕竟他是总兵,李宗廷无权处置他,必须要上奏朝廷。 所以顶撞主帅,也没多大事,只要不公开抗命,就算是贺元盛,也难以处置他。 李宗廷也知道,难以处置周权,不过统兵多年的他,有很多办法,应对此事。 “来人!” “元帅!” “把陈结安推出去,杀了!” 陈结安,是周权麾下的一个千总,也是今日第一个攻城的。 “元帅,我冤枉啊!” 一个恐惧的声音,马上在中军大帐响起。 “李宗廷,你敢?” 周权也开口了,语气非常冷,看着李宗廷的目光,也充满了怒火。 “畏敌避战,死有余辜!” “你?” 周权还想要说什么,可李宗廷的亲兵,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在陈结安的不停求饶下,将其押出中军大帐。 “啊!”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一声惨叫,中军大帐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一众将领的脸色,也全都变了。 尤其是五军营、三千营的将领,看着李宗廷的目光,也有了几分担忧。 因为谁都明白,李宗廷这是杀鸡儆猴,用来警告众将。 “明日攻城,若还有人敢畏敌避战,同样是这个下场。” 说完,不顾周权难看的脸色,下令散账。 第二天,北伐大军继续攻城,而这一次,果然没有人敢阳奉阴违,哪怕是周权麾下的将领,亦是如此。 不过攻势猛了起来,进展同样不大,毕竟元朝早有准备,守城的兵马也多,短时间内,很难攻破城池。 好在李宗廷也不急,缓缓的发动攻击,局面也僵持下来。 另外一边,南京城内,通过一个多月的观察,赵法宪终于选择了几个合适的目标。 尤其一个叫做吴炳璋的富家公子,更被其视为大财神,很快通知贩卖考题的下人,要与此人见面。 “见过尚书大人!” 一天夜里,吴炳璋来到礼部尚书府,跟赵法宪见面。 “不必多礼!” 赵法宪淡淡的回应,然后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此人。 “这次科举,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此言一出,吴炳璋心中就是一动,当即开口道:“学生准备的很充足,只是能否高中,还要看运气了!” “运气,这可不一定!” 赵法宪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顿了顿,继续开口:“古人云,财可通神,吴公子应该听过吧!” 吴炳璋顿时激动起来,他再傻,也能明白赵法宪的意思。 “学生自然听说过!”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索贿,让吴炳璋有些意外,当即开口道:“学生自然明白。” 其实在踏入礼部尚书府的时候,吴焕章就有了一种预感,毕竟联系他的下人,正是贩卖考题之人。 可他学识一般,如果规规矩矩的应考,还真没有多少希望,若是能花些钱财,买个进士功名,自然非常愿意。 接下来,两个人低语了几句,吴焕章就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然后告辞离开。 第二天,心中有底的吴焕章,开始呼朋唤友,在南京城内寻欢作乐。 毕竟赵法宪给了他许诺,保证他进士功名,只是能排第几,还要在金殿之上确定。 而赵法宪,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见了几十位学子,许出了很多个进士名额。 如此一来,有钱有势的学子,自然放下心来,安心的在南京城内寻欢作乐。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既过,很快到了六月初三,会试开始的日子。 这一天,数万举子进入南京贡院,参加会试。 连续三场考试,每次考试持续三天,自然让人精疲力尽,可为了前途,没有一个举子叫苦,都在咬着牙坚持着。 等最后一场会试结束,举子们这才放松下来,同窗、故友之间,开始频频联络,一边猜测这次谁能上榜,一边等待消息。 科举是国家大事,批卷的速度自然很快,七月上旬,就放榜了。 本科会试,将会录取两百人,绝对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可榜单出来之后,却让举子们异常吃惊,很多学识出众的举子,纷纷落榜。 “恒顺兄竟然没有上榜,这不可能!” 一个声音响起,好似非常吃惊。 这番话,也得到不少举子的附和,都把目光,看向榜单下面,一个二十七八岁,布衣素服的英俊男子。 英俊男子的表情,也很吃惊,犹如傻了一般,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吴焕章怎么上榜了,还排在第一?” 这时,又有人尖叫起来,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个饭桶竟然能考第一,我绝对不信!” 马上有人开口附和,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李潇也上榜了,以他的才学,根本不可能考上。” “卫贤斌,就凭他也能上榜……” “舞弊,舞弊,这次科举,绝对有问题……” “……” 一时之间,嘈杂声不断,毕竟每一个举子,都有不少同窗,相互之间非常了解。 而家资巨富的吴焕章,非常有名,很多同窗,都了解他的水平,根本不信他能考第一。 一时之间,群情汹涌,举子们当场就要冲击贡院。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赵法宪却毫不在意,因为每次科考完毕,都会有落榜的举子闹事。 所以他按照惯例,派出衙役,镇压这些举子,同时还传下命令,谁敢闹事,一律割除功名。 赵法宪的做法,在一般情况下,自然没有问题。 毕竟革除功名,意味着断了前途,这个威胁太大了。 可这一次,情况却有些反常,在众多举子之中,竟然冒出了几个不怕事的。 “不学无术之辈,竟然能高中,那我等寒窗苦读,又有什么用。” “前路已断,要这功名又有何用。” “拼着功名不要,亦要讨个说法!” “……” 随着阵阵愤怒的声音,十几个举子,开始冲击贡院。 “要个说法!” 这时,那名布衣素服的英俊男子,也把牙一咬,冲上前去。 男子在一众举子中,号召力很强,他这一带头,局势彻底失控。 数万举子,冲击贡院,衙役们根本挡不住,迫不得已之下,只能退回去,并关上大门。 举子闹事,还冲击贡院,顿时震惊了南京城。 知府衙门的差役,第一时间出动,维持秩序,并派人向军机处求救。 政事堂中,得到消息的楚忠平,也是震怒不已,十分恼火的开口:“怎会出现这种事?” “举子闹事,已是常态,只要及时平息下去,就出不了大问题,阁老不必担心!” 陈士骏开口劝说,毕竟每次科举之后,都会出些乱子,只是这次的乱子,稍微大些罢了。 “就怕贺元盛借机插手!” 楚忠平也知道这是常态,可贺元盛一直在关注着本届科举,他怎能不担心。 这番话,也让陈士骏的心中,升起一丝阴霾。 两个人谈论此事的时候,长宁侯府的贺元盛,也得到举子们冲击贡院的消息,不由得大笑几声,然后扭过头去,对一旁的老周说道:“立刻派兵维持秩序,但不要伤了举子们!” “诺!” 老周开口回应, 情绪非常平静,因为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毕竟今日一早,贺元盛就传下军令,调动兵马入城,这几乎是明着告诉老周,城内会出事。 只是老周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事,毕竟举子冲击贡院,在大乾王朝的历史上,也没出现过几次,足以证明此事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