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满载而归
在永昌帝二人,密谋的时候,楚忠平也在书房中,接见闫明泽。 不过这位前兵部侍郎,再也没有半点心气,如同灰溜溜的丧家之犬一般。 “阁老,下官不日就要返回原籍,还望您老多多保重!” 闫明泽是特意来跟楚忠平辞行的,毕竟被罢了官,还是因为丑事,根本没有复起的希望,自然不会留在南京。 “唉!” 楚忠平叹了口气,而后缓缓的开口:“去吧,日后如有机会,老夫会为你洗刷冤屈的。” “多谢阁老!” 闫明泽开口道谢,表情中也带着几分感动。 这让楚忠平非常不屑,暗自想到,你个废物,若非为了名声,老夫岂会见你。 这次闫明泽被设计的事,虽然不影响大局,也让浙党蒙羞,所以他辞官之举,也是受到浙党的压力。 可楚忠平身为浙党魁首,哪怕不待见闫明泽,也要应付一二,毕竟太过薄凉,不利于收买人心。 之后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闫明泽告辞离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只有阁老宅心仁厚,还愿意见他。” 闫明泽一走,陈士骏从书房的里间,走了出来。 “十几年的同僚,如今他要归乡,老夫岂能不见!” 故作感慨的说了一句,只是这番话,陈士骏并不相信。 毕竟两个人认识多年,彼此间非常了解,陈士骏很清楚?楚忠平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大家是一党?利益一致,所以在大事上?要共同进退?这才恭维几句。 “不说他了,阁老?如今长宁侯的做法,摆明了是警告我们?你认为?下一步该怎么办? 适才闫明泽来拜访的时候,陈士骏就在跟楚忠平、谈论这个问题,只是被闫明泽的到来,打断了。 “如此狠辣的手段?的确是在警告我们?这可有些难办了!” 楚忠平也很头疼,毕竟混乱的朝局,既有规矩、又没有规矩,若是真把贺元盛逼急了,大家撕破脸皮?只有动武一条路。 而这条路,是浙党最不愿意走的?因为一旦动武,三方大战一场?大乾王朝就要崩溃,掌握兵权的武夫?也会彻底出头。 届时他们这些文臣?再也不能主导局势?楚忠平怎能甘心。 “阁老,国库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有了,若是不能从长宁侯手中拿到银子,恐怕秋税下来之前,文武百官的俸禄,以及城外几十万军队的军饷,都无法发放!” 陈士骏提醒了一句,神情非常凝重。 这番话,更让楚忠平头疼,心中也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做。 作为内阁辅臣的他,怎能不了解国库的情况,只是局势艰难,没有办法解决罢了。 毕竟眼下刚过七月,夏税刚刚收完,可几十万大军,人吃马喂,还有一众官员的俸禄,都是不小的消耗。 而刚刚收上来的夏税,根本入不敷出,弥补了之前的亏空,马上就没了,所以几个月内,大乾王朝,没有任何进项。 若非南方一直稳定,又是鱼米之乡,粮价很低,恐怕城外几十万大军的补给,都会出问题。 “实在不行,就从南方的各大钱庄,拆借一二!” 没有办法的楚忠平,提出这个建议,因为几个月不发饷,容易出问题。 这也是几十万大军就在城外,若是出了乱子,城内的官员,很有可能倒霉,他这才积极寻找解决的办法。 否则换了其他地方,就算军队欠饷,楚忠平也不在乎。 毕竟距离远,哪怕真出了乱子,也影响不到他们。 “阁老,朝廷的情况,谁不知道,各大钱庄,怎么可能借钱!” 陈士骏苦涩的一笑,否决了这个提议。 大乾王朝的情况,非常不好,钱庄借钱给朝廷,很有可能打了水漂,所以聪明人,绝不会做这种事。 至于来硬的,陈士骏根本没想过,因为能开钱庄的,都有不小的靠山,甚至很多钱庄,就是浙党官员家里开的,怎能来硬的。 “以秋税做抵押,应该可以拆借一些!” 楚忠平给出了一个建议,这让陈士骏有些无奈,道:“阁老,寅支卯粮,不是长久之计啊!” 顿了顿,继续开口:“还是想办法,裁撤军队,让他们各回原籍,才是上策!” 城外那几十万大军,是朝廷的巨大包袱,每一个月,都要支出三十四万两银子。 这还是贺元盛麾下的十余万人,没用朝廷补给、发饷,否则耗费更大。 “裁撤军队,哪那么容易啊!” 楚忠平叹了口气,他知道,陈士骏的提议,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可永昌帝为了权利,绝不会让高进忠离开。 高进忠不走,秦良佐麾下的七八万兵马,也不能离开,否则浙党官员,无疑会成为永昌帝、砧板上的肉。 而在神京城,吃过大亏的官员们,哪怕付出再多,也不会让历史重演,自然要抓住些兵权,用来自保。 顿了顿,继续开口:“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 这句话,代表着楚忠平的无力感,而陈士骏,也没有其它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不过太上皇那边,同样会很着急,我们可以等等,再做决定!” 这时楚忠平又说了一句,神情中带着几分算计,陈士骏也眯起了眼睛,好像在想些什么。 南京城的双方,都有了准备,可贺元盛,却不知情。 在整顿好了盐务,稳定局势以后,他就打算返回南京。 毕竟南京城,才是权利的中心,很多事情,都要在南京处理。 六月十二,善后完毕的贺元盛,启程返回南京。 不过这次返回南京,走的是水路,因为携带的银钱,太多了。 而走水路,有利于运输,也方便保护。 甚至为了确保安全,贺元盛还从浙江水师中,调来百余条战船,以及三千水师官兵,护航西行。 三日之后,贺元盛带着人马,回到南京城。 南京城内,一切照旧,只是最中心的位置上,出现一座长宁侯府。 侯府有五进院子,面积比神京城的永宁侯府,还要大一些。 侯府的正门前,一身淡黄色衣衫的叶雨梦,站在那里等待着,犹如一道风景线一般。 快到正午之时,贺元盛带着兵马,大摇大摆的来到这座长宁侯府。 “恭迎老爷回府!” 看到贺元盛归来,叶雨梦马上迎了过来,巧笑嫣然的躬了躬身。 “这座府邸的位置不错!” 贺元盛夸奖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喜意。 自从朝廷迁都南京,贺元盛就知道,今后要长留南京城了,所以前往扬州时,让叶雨梦购买一个府邸。 叶雨梦办事非常得力,短时间内,就选好了一座宅院,并用了些手段,买了下来。 由于宅院完好,简单修缮一下,就可以入住,所以贺元盛归来之前,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我陪老爷进去看看!” 叶雨梦笑着道,然后转到贺元盛的右边,挎着他的臂膀。 “马车上的箱子,让人抬入库房,要小心些!” 贺元盛吩咐了一句,而后指了指身后的一排马车。 在贺元盛身后,有四五十辆马车,每一辆马车上,都有两三口大木箱子。 “老爷放心,环儿会安排好的!” 叶雨梦笑着答应一句,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丫鬟环儿。 “一切交给奴婢了!” 环儿上前一步,笑嘻嘻的说道。 贺元盛也没在多说,毕竟在南京城,又有千余兵马护卫,根本出不了问题。 接下来,二人迈步走进长宁侯府,贺元盛也看到了府内的一切。 这座侯府,典型的江南水乡风格,非常雅致,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前面几进院子,没有什么特殊的,可最后一进院落,有一个荷花池,上面开满了各种荷花,给这座宅院,平添了三分魅力。 “不错,您很有眼光!” 再次夸奖一句,代表着贺元盛对这里非常满意。 “老爷喜欢就好!”叶雨梦笑呵呵的开口回应。 两个人走了一圈,这才回到主院的正房。 屏退了下人,贺元盛开口问道:“府内的下人,来路清白吗?” 当过锦衣卫指挥使的贺元盛,性格非常谨慎,生怕自己家中,被人安插了眼线。 毕竟此地要常住,若是有别人的眼线,会有一些潜在的风险。 “老爷放心,奴家亲自选的人,都是身世清白的。” 顿了顿,开口补充了一句:“奴家也做了一些安排,就算真有别人的眼线,只要他一动,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贺元盛这才点头,继续开口说道:“带回来的那一百多口箱子,要保存好!” “是盐商们的家产!” 叶雨梦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她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只是一部分而已!” “一部分?” “带回来的,都是黄金跟贵重物品,其余的,都送去军营了!” 盐商得家产太多,贺元盛只能把其中的黄金,以及贵重物品,带了回来。 至于不方便携带的大件物品,以及田产商铺之类的,都让齐敬高处理,现银则被送去军营。 因为抄家所得银两,将近千万,装了两千余口箱子,携带、运输都很不便。 而且安全问题,也要妥善解决,所以贺元盛将银子存放在军营。 毕竟有十万大军护卫,安全上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永昌帝昏了头,派大军来抢,也别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