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泗水阿赞
本来我心情还有点儿压抑。 于通这一番话下来,反倒是让我忍俊不禁。 我说了个好字,便挂断了电话。 很快,于通就发给了我地址。 这里离火葬场太近,路边压根没什么车。 我走出去了很远一段距离,一直到路灯变得密集起来,才看到有出租车。 拦了一辆,和司机说了地址,我又给于通发了个短信说我上车了。 于通秒回了“收到”两字。 紧跟着,他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师姐,明儿真该买个手机,微信比短信好使。”? 我心里头就尴尬的不行了,将老年机揣进兜里。 于通给我的地址,距离不近。 出租车整整开了一个小时,车才停在了一条宽阔的街道。 我下了车,就发现路边站着一个胖乎乎的人,不正是于通吗? 于通快步走到我近前。 我诧异,问于通怎么在这里,我还没说我到了呢。 于通笑了笑,说:“火葬场过来,就这个钟。”?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说他不来接我,我不好找地方。 路西侧有个小小的胡同口,看上去极不起眼,若非于通指着,我还真会忽略过去。 我顺着方向走过去。 两人进了胡同口,又往里走了五六分钟,期间绕过几个路口,我都被绕的迷糊了。 路灯昏昏,这里的院落大都是平房。 于通停在了一个特殊的建筑外。 这有个院子,里头的屋子比其他的略高一些,还有一个圆形的小塔。 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小庙一般。 “河未市最近几年,佛牌生意兴起,泗水阿赞不光是和我有合作,他和当地的显宗僧侣也有联系,他们就给泗水阿赞修了个符合他们东南亚的小庙。”于通和我解释。 他伸手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开了,请我们进去的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孩儿,他眼睛极大,黑白分明,还有些胆怯。 那小孩带我们走过院子,院子右侧是那塔型建筑,正对着的是堂屋。 我们一直进了屋里头。 说是堂屋,这就像是个很小的佛殿。 最里头的墙上供着一尊镀金的佛像。 在佛像前头,摆着一张木桌。 有个头发斑白,脸上都是老人斑的僧侣,盘膝坐在桌前。 桌上有一个香炉,正在幽幽的冒着青烟。 那老僧手中拿着一个黑漆漆的陶人,正用一张白布擦拭。 佛像右侧有一个蒲团。 蒲团上站着个约莫四五岁大的女孩儿。 她模样狰狞,双手屈起成爪形,似是想要扑向那老僧。 “泗水阿赞。”于通握拳,小臂斜着碰了碰胸口,表情都正经了不少。 我心头微跳,目光先看了看那小女孩儿,她和苦阿满颇有几分相似。 再接着,我才看向泗水阿赞,学着于通做了个动作。 泗水阿赞抬起头来。 他太老了,眼睛都变得浑浊。 “就是你,让苦阿满吃了大亏,还抓到他女儿。” 泗水阿赞的声音更是老迈。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于通却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我坐在泗水阿赞的对面。 我坐下来之后,于通舔了舔嘴角,说道:“泗水阿赞,你也不看看,我师姐是什么本事的人,要不是那天师姐本身有损耗,苦阿满就不是简单的被鬼降反噬了。”? 泗水阿赞点点头,他看我的眼神更慎重了一些。 于通看向我,小声道:”师姐,刚才我也在和泗水阿赞商量怎么做掉苦阿满,那劳什子的秃头,整了不少花活儿,他跟和我作对的一个杂碎勾搭上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于通又道:“那人在道上还是有点儿本事,弄得泗水阿赞不好下手。” “毕竟,他是外来人,要是在河未市的地界上,直接动了河未市的人,说不过去。” 于通这番话让我似懂非懂。 我沉凝了一下,问道:“就是需要我们一起动手?要怎么做?”? 于通摸了摸下巴,道:“是要一起动手,我可以牵头上去,那这就是我和那狗日的之间的事儿了。” “可毕竟苦阿满和泗水阿赞斗了那么多年,单纯我们两个去,怕是会进了套子吃瘪。” “师姐,你要是一起,那才是万无一失!”?于通目光都灼灼起来。 这我就没犹豫了,点点头,说好。 于通立即看向了泗水阿赞。 泗水阿赞头稍微抬起来了一些,他声音苍老地说道:“今夜?” ?“择日不如撞日,多给苦阿满一天时间,他反噬就恢复了一些,今晚上就送他上西天,见如来。”? “泗水阿赞,你们也上西天的吧?”于通眼中有疑问。 泗水阿赞放下来了手中陶人,双手合十,却不说话了…… 我拉了于通一下,小声道:“哪儿有你这样说话的……” 于通尴尬地挠了挠头,张张嘴,又闭上了。 “师姐,我先给你弄个房间住着,等会儿我就找人,先把马王爷找着了,等我们事儿处理差不多了,再去找那瘪犊子。”于通再开口,尽力拉开了话题。 我立即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于通忽然低头看着我腰间,轻咦了一声。 “师姐……这是捞尸人的短刀,居然还栓了一块尸石,今晚上搞来的货?”?于通舔了舔嘴角,眼中透着兴奋,小声又道:“你是顺出来卖的吗?”? 我:“……” ?微咬了一下唇,我才道:“申河说借的,我们还要还。” ”对了,你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于通立即问我。 “车汌,住在城西水房路,看看他出过什么事儿,是怎么死的。” 这会儿我也感到有点儿惊讶,因为申河没告诉我,那车汌居然是捞尸人?! 我现在还记得,婆婆当初告诉我,想要把申河从水里弄出来,就得捞尸人。 可当年捞尸人的条件,我们完不成。 申河拿来这把刀,就是要对付水里他的尸身?! 于通瞳孔却紧缩了起来,喃喃道:“车汌?我想起来了,那牲口,可坏了不少他们行里头的规矩,是遭人清理门户了,居然在火葬场里头?他还有脸死不瞑目?!”? 我愈发心惊。 车汌坏了规矩,遭人清理门户?! 听于通的语气,他对车汌的印象很差…… 可我本能觉得,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