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花下城（三）
“妖精森林里最漂亮的就是妖精了，你确定不刻妖精？刻其他丑丑的妖灵？而且还有个这么好看的妖精模特在这里……”蓝老看着绿老半天无动于衷。绿只好说：“好吧。其实在妖精森林里，妖精和其他妖灵们是合作共赢伙伴。我们各有分工，细心呵护着妖精森林。我们都长了一双轻盈的翅膀，只是妖精的模样更像人，妖灵的长相就像兽人。这么说吧，他们都有一颗野兽的脑袋，人类的躯体。比如熊人、虎人、狗人……好多呢。只是啊，自古妖灵就出不了妖精森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蓝老听着绿的喋喋不休，点点头，他开始雕刻了，眼睛却时不时看着撅着嘴坐在已经雕刻成型的花树上的绿。绿不高兴了，她还介意着蓝老不刻她。她已经没了兴致看蓝老在雕刻着啥。 “好漂亮！”完工了，蓝老忍不住赞美自己的杰作。 绿忍不住好奇，飞到雕刻品旁，一眼，她便喜欢上这件作品了。它没有妖灵，只有或深或浅，或长或短，或缠绕或疏离的花纹彼此绽放美，视觉上充盈着蓬勃朝气。这就是妖精森林！ 绿看着蓝老，蓝老看惯了这种眼神。这眼神是赞叹是崇拜是折服。 “我把这个作品送给你，可好？”蓝老看着绿呵呵笑了起来。绿瞬间睁大了眼，难以言状的欣喜，“谢谢你！蓝老是最棒的雕刻师了！” 蓝老的眸中的眼波是无尽的深海，他赞叹道：“是我要谢谢你。是你让我看到了又一种别致的美。现在这种美也属于我了。” 蓝老起身，眼尖细心的木仙连忙拿起屋外摆放着的畚斗和扫把将蓝老座下的碎屑扫好。 “谢谢你啊，小姑娘。”蓝老看着木仙呵呵笑着。 木仙抬头直视蓝老，笑着说：“我可以感觉得到绿对您送给她的这件无价之宝很是欣喜，很是珍惜，以及有nongnong的满足感。这是我从未感觉到的。是我要感谢您的馈赠。无以回报，做这点小事是十分应该的。” 蓝老看着绿仍对着雕刻品，陷入在自己思念的世界里，眸中是深沉着的温柔，“我雕刻的东西，其实只是绿。绿是我的灵感源泉，她给我的感觉，也许就是生养她的妖精森林给予她的吧。那个妖精森林该是个充满善、爱与活力的天堂吧。前所未见的单纯世界。缘分吧，这就是我们邂逅，该见证的美好吧。”蓝老转头看向木仙，说：“你是绿的伙伴吧，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 绿这时却回神了，她飞到木仙的肩膀上说：“绿最喜欢木仙聪明伶俐，而且毒舌的时候了。” 木仙用手拨弄了下绿的小脸，浅浅一笑。 蓝老哈哈笑道：“看得出来小姑娘其实是个善良，正直的好女孩。” 绿点头如捣蒜说：“是的。是的。木仙毒舌，其实就是好话不好好说，有点别扭。” 木仙脸微微红，有种被看透的别扭。绿掩嘴偷笑。木仙用手弹了一下绿的小脑袋。 绿看着这个摆满雕刻品的铺子，突然说：“蓝老，这里东西都摆满了，你住哪里？” “我就住楼上啊。防止有人像这只小狐狸一样来搞破坏。我这不，只如厕出去了一会，它就来了。”被提到的小白纯当作没听到，只是还是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蓝老又说：“对了，这只小狐狸的伙伴是哪位？” 肖星星抬头挺胸，一脸正直地说：“蓝老，是我。” 蓝老看看小白，又看看肖星星，点点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看着蓝老，似乎都能理解笑点，也都笑了起来。唯有肖星星和小白大眼瞪小眼，一脸懵。 蓝老挺了挺腰，“哎呀”了一声，然后捶着腰说：“坐着也有许久了。我乏了。要去午睡会了。我最爱睡前听着小动静入睡，像那屋外巷子里叽喳的小鸟啊，可是最动听的摇篮曲了。当然，人们细语我也觉得甚妙。我先上楼了。你们随意吧。” 小白的犯罪现场呈现出的凌乱和破损，深深刺痛了勿心怡的心。她明白这些破损的大理石、凹陷了的葫芦、以及中腰折断的木材还有许多倒倾的雕刻品是多么迷人的艺术品，她感觉着它们的美感，却再次被震慑住了，那种另类的残破美，也很美！只是她心中仍不无惋惜。她没见过它们另一端的极美。 在蓝老上楼之际，勿心怡诚恳地说：“蓝老，我可以整理一下这里吗？我很抱歉，造成您的损失。” 蓝老摆摆手，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切得失皆有它的价值，我不是得到你们了吗。至于整理吗，我倒要麻烦你了。我这屋子灰多，我也不爱整理的。” 蓝老的话，一点也不假。当若风手捧一个木制材料的百兽图，放置在勿心怡指定的位置后，他愣愣地看着黑乎乎的双手掌心。这是这木头的一种特性？它在褪色？还是……若风的脑海中有一万个为什么。 雨纱在若风身旁，瞧见若风这傻愣模样，巧笑倩兮，“若风哥哥，莫不是没见过灰？” 灰？是啥？它的名字？ 看着若风陷入更深的迷惑，雨纱莫名心喜，她也陷入一种思绪中。莫非，我最喜欢的是若风哥哥傻愣愣的那一面。因为对这世间懵懂无知，难得糊涂？她嘴角勾起了美丽的弧度，清笑：“若风哥哥，是灰尘的灰。” 若风挠挠头，憨憨地笑着说：“哦。” 雨纱摇头失笑，靠近若风，用干净的手拍着若风的头发，说：“若风哥哥，手都是灰的。” 雨纱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若风的脖颈上，若风觉得痒，想笑，可是呼吸到近在眼前的雨纱身上的味道，那清新的气味沁人心脾，又让人着迷。他的眼迷离，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就像在雀跃。 他们一行人都留下来帮忙，一个时辰后，灰除尽了，雕刻品也分门别类摆放好了。小铺一下子变得空旷整齐。 勿心怡满意地看着他们的杰作说：“整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蓝老也许还在休息，我们就不和他打招呼了。” 他们沿着小巷往回走，突然一阵风从背后吹来，捎来了一句话，“年轻人们，谢谢你们啊。明天，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