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踏上晨拜大陆之十五 旅途奇事（三）
他们已经在去往初雪城的路上月余，然而除了稀稀两两的小村庄，他们还是没看到那期盼已久的高耸的城墙。 路上行人些许，田地上倒是有许多采收庄稼的农民。不知不觉已经入秋，这个丰收的季节。 农民采收的时候唱着山歌，唱着情歌，唱着颂歌，让他们这些异乡的游人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不至于感到寂寞。 肖星星那颗爱唱歌的心蠢蠢欲动着，他自以为魅力四射又动人地唱道：“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帅哥已到来。” 对于肖星星唱歌的本领若风他们早已知晓，那就是从未听过的不伦不类。而且只有一句。就那一句，最开始会让人有所期待后文而感兴趣，然后听出了单调与乏味，最后才发现他的歌声其实是一把刀，一刀一刀凌迟着你。这时，你恨不得把他的嘴缝起来。 田地里的农夫与村姑听到肖星星的歌声，无不抬头看了肖星星一眼，又立马低下头继续劳作。 田地里低头的农夫中，不知哪位，也已不伦不类的歌声大声唱道：“对面的帅哥看过来，红妆到来。”那捏着的娘娘腔嗓音在所有人耳中都显得太过妖娆。 肖星星举目四望，找寻“红妆”的身影。一会，右面一个农夫起身，捏着兰花指撩了下肖星星。 肖星星恶汗一阵后，哈哈大笑。那“红妆”也笑了，那声音阳光硬朗。 肖星星大声叫道：“红妆大爷，与你比这唱风，小子甘拜下风啊。不知大哥知不知道这里离初雪城还要几日？” 那青年农夫爽朗笑着：“这红妆大爷我可不敢心领，大哥我还未婚娶呢，以后一听这名号没人可嫁，怎么好！”他说着看着身旁的女孩，女孩也看着他笑意盈盈。其他人哄笑。 不过青年农夫也没忘了肖星星的问题，他继续说：“以你们这速度，大概还要5、6天吧。” “多谢。” 若风他们看着彼此笑开了，只需5、6天了呢。 只听到马车辘辘，旅程一刻不停，谁都不知道下一个转角后会发生什么。 天空暗如泼墨，白云呆笨地悄悄溜在这黑幕下。若风仰望天空，总觉得这乳白胖笨的白云可爱非常。 勿心怡看着四周暗沉，只有淡淡月光明亮，说：“夜深了，不知道下一个村庄有多远，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过一夜吧。” 若风的视力极佳，仿佛天生夜行动物，他环顾四周，突然一脸惊喜地说：“那边有一棵大树，它可以遮风挡雨。” 秋天的夜晚风凉凉的，而且谁都不知道天公会不会突然发脾气，下场雨来，他们决定今晚就睡在大树旁。 近了大树，他们才看清这是一棵祈愿树。他们不知道这棵树的名字，只是树上的祈愿信条告诉他们，这是乘载着希望与爱的树。 大树足有5米粗，他们靠着闭上眼休息，希望能梦到它，倾诉它的故事。 四处静悄悄，他们突然听到低泣声，他们惊醒，面面相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是默契地保持沉默。 若风移动身躯，寻找树后的声音来源。身旁的凉月作出噤声的动作。若风看懂了，点点头。随风而动，不动声响地移动是若风的长项。 若风看到了树后的是一个女孩，她跪在神树面前，仰着头，泪水从闭着的双眼中淌落。 她哽咽着说：“神树，请允许我献上我仅有的无尽的爱，让我能永远陪着尽心爱我的人。” 风吹树响，有东西落地。若风看到女孩睁开眼，她的眼睛在月色下罩着朦胧的深情。女孩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在了腰间挂着的香囊中。 月光正好，若风看清那个香囊上绣着一个房子。 若风看着离开的女孩，心想：那个她想永远陪着的人是不是就是住在那个房子里？她的家人？ 若风捡起神树掉落的东西，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有一股爽神的清香。 夜深了，大家也疲了，他们无意深谈便睡下了。 第二天，若风在太阳爬上远处的小山后，有幸看到第一缕阳光穿透神树。 其他人陆陆续续起身。动身后不久，他们才发现昨晚的他们离最近的小村落有多近！ 走近小村庄，他们看到晨起的村人围在一处。 “咳，小澜妈那么好，怎么就变成只能用钱供着的药罐子了。” “咳，小澜确实不容易，小澜爸撒手故去，就只有她小小年纪撑起这个家了。如今已经2年了吧。” “咳，该帮的我们也都尽力。但愿那些冲着赶集来的有钱人中有小澜的贵人啊。” “小澜，小澜妈的药可是已经喝完了？” 人群围着的女孩点点头说：“昨晚深夜，mama已经喝完用仅有的钱买的最后一贴药了。” 拨开人群的若风细心地看到女孩腰间地香囊，吃惊地说：“是昨晚的那个女孩！” 昨晚的那个女孩？面前的少女原来是昨晚走投无路了，只能把风雨飘摇的心寄托在神树这棵稻草上了。她的哭声绝望，是因为这个希望稻草左摇右摆，指不定不小心便被风吹走了吧。 “愿一生为奴，望能照顾母亲，并求母亲的医药费有着落？”肖星星用疑问的语气念出了少女身旁的牌子。 凉月这时想要动手解开身上的包袱，肖星星阻止了他，他知道凉月是想用钱救济少女，只听肖星星说：“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澜现在是我的人了。我未来的妻子。” 正当他们努力思考怎么才能做到能长久帮助少女时，一个矮小猥琐胖子带着两名家丁出现了。 小澜花容失色：“贝暖公子，我不，我不是要嫁人。我只是，我只是……”她看起来快哭了。 那贝暖公子看着小澜皱起了眉头，沉默半响。 人群里小声议论起来。 “是城里那个小气的图罗地主的儿子。” “听说，他是个中级大魔法，从小在外历练，前半年才回家里呢。” “只是，这身材矮小粗笨，形象猥琐，想来，能力也只是吹嘘出来的吧，兴许只是个半吊子。” 兴许身为王子的凉月对人民总有一种守卫感，凉月忍不住上前说：“她只是在寻求帮助，你怎么可以乘人之危？我想，我可以帮她！” 看着凉月，贝暖皱得眉头更深了，他凝重地说：“先来后到，小伙子该是懂得的。” 凉月上前拱手，客气有礼地说：“我也懂得先礼后兵。”他们都感觉得到贝暖真的是个中级大魔法，而凉月也是中级大魔法师。 贝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重重吐出一个字：“好！” 贝暖做了个请的动作。他们来到一块空地。人们自觉地围着他们两。 贝暖是个谨慎而且能力高强的风魔法师！他只是形成风遁防御便能化解凉月的任何攻击。 就在他们以为贝暖就以这样的方式做持久战比耐力时，围观者惊讶地看到凉月竟然奔向贝暖。能看见的人注意到了凉月背在身后聚集的雷魔法，而贝暖似乎也吃惊于凉月的行为，呆立着。 就在他们撞在一起，电火石光后，他们看到倒地的贝暖和狼狈的凉月。 凉月呆立着，他的眼中闪着迷惑。 雨纱看到贝暖就这样趴在地上，看着小澜，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他眼中的沉痛，让她感觉到了自己在龙泣境以为自己会死掉而失去若风哥哥时的心痛。 雨纱走向仿佛定格的那场地里的两人，说：“也许我们需要坐下来谈一谈。不如就去小澜家吧？”说着，雨纱看着小澜征求她的同意。小澜从看着贝暖中回神，愣愣地点点头，眼中尽是迷惑。 小澜的家很破旧，只有一间房子，一进门，他们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澜的mama。小澜向母亲走去，坐在床边满是温柔地梳理着母亲不小心散开的头发。小澜向mama说着他们的到来。他们挂着笑，有礼地说：“打扰您了。”小澜的mama微笑着点头。 雨纱开门见山：“贝暖，你喜欢小澜？”所有人都意外了。他们看着雨纱，听到她说：“从你最开始皱眉的神态中我就觉得你在为难，为难怎么说明自己的情意。而从你最后看着小澜的眼神中的情痛，我才确定了，你深深地喜欢着小澜，也许该说是深爱着她。”雨纱含笑看着贝暖。 贝暖坦然地直视着雨纱，点点头，“是的。我喜欢小澜，喜欢很久了。我一直都希望小澜能成为我的妻子。” 小澜震惊地看着贝暖，眸中氤氲着是复杂。 凉月这时开口说：“为什么你最后削落了魔法？你不想赢吗？” 贝暖苦笑着说：“因为你冲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你会给小澜最好的安排。我也知道，小澜是不会想要嫁给我的。” 焱仙这时义正严辞地质问：“你是自卑了！” 贝暖愣愣地点点头。 焱仙继续说：“你愿意给小澜一个幸福的家了！” 贝暖点点头。 “你愿意为了小澜改变了！” 贝暖点点头。 “比如，变瘦，变得没那么猥琐了！” 贝暖点点头，又怪怪地看着焱仙。 所有人都笑了。 他们离开了，仿佛听到祈愿树在唱着幸福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