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乡行

    辛丑桂月廿九日，余凭铁鹞之能从贤兄志浩御出菜都，欲达海外仙岛，穿尽湖海峰路之属，川陆蜉蝣也得鸿鹄之志，地行之徒何幸百里霄汉，雨止风息脱物候之束缚，云散气动达九重之外天。余虽鹿豕之徒，也情系之。

    初卯出于陋里，披星辰而受天泪以急达，而后铁鹞心腹候之。始奔行于陆路，不觉异于铁马行途，未觉畅快。忽而察走鹞急行，若驰鸵跃于野，其奔骇人，始知地行将脱厚土之载。矮高木，低楼檐，短江河，小九川，隐征夫于行路，藏鸟兽于跃渊。转而及云封之处，耳识渐有不及，前程似有迷蒙，方知鹞子翻身，其行也健，征雁往来，其志也鸿。

    而后转于二重天云，似隐有楚周噌吰，走龙君蛟仙之所行，乘虬雾，驾鸾风，御鹄云，登鹏虹，羡高处不胜寒，慕麻袍悟庭洞。白云流之，适托赤足，料有仙风道士，鹤舞鹿鸣。不常有洞天福地，应需是道起鸿蒙。

    而后转于三重，此时云低而碧落现，天蓝若海，云封如盐。大地素裹，未冬亦赏冰雪；长河缥缈，不翼也观欲间。及待辞布云行雨之处，大千尽收于眼，盖天目之为状：其色皎洁，鹅绒木棉；其气栗烈，冰雪玉兰；其意豪阔，烟云聚敛；其势壮丽，日高天寒。得闲暇而虚景尽采之，俯察乾坤之体势，仰观九州之河川。

    迷迷蒙蒙，鸥翔舟现。远隐隐蓬莱变化，近明明渔船乱穿。海岛峰高，桧柏氤氲，风吼云波，浪拍风峦。余阴知南海近也，心坠坠而转息，精神疲眠而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