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借来的心】
晋川市魔法少女基地。 短暂的一夜休憩，大敌当前，显然各位魔法少女都是一副心事重重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当前，诸位魔法少女们已经在为了今天的任务在进行最后的调整部分。 首先要面对的问题自然还是目前的稳定战力，靛青和绫宁宁的心之楔的问题。 靛青的自不必多说，她本身就是学院里面最好的医疗侧的魔法少女，她对于自己的现状也了解的很清楚。 ——过度使用心之楔所导致的磨损，一时半会之间是无法好转的，倒不如说不会接着恶化已经是是万事大吉了。 现在倒是绫宁宁的情况更加让人担忧。 靛青当着众人的面，将魔力渗入绫宁宁的心之楔里面探查，却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异样，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的话，那就是灵魂的本色太过于稀薄了，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甚至会像是之前一样被判定为无色。” 收回了自己的指尖，靛青显然皱起了眉头。 这种情况也在她的经验里面前所未闻，这种心之楔没有受到半点损伤，却无法感知魔力的状况，她也是头一回知道。 这非常的奇怪。 心之楔实际上相当于魔法少女的外在魔力器官，一般来说，人造的力量是不能会在这上面留下任何痕迹的来着。 毕竟…怎么样来看的话，少女身上的这颗宝石就是普通的心之楔，和众魔法少女身上的心之楔都没有任何的区别才对。 得到了这样的答复，绫宁宁的脸上没有什么很鲜明的变化。 她隐隐有点开始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波动了，似乎又像是之前一样陷入到冷漠无情的感觉之中。 “……我也同样不知道我的身体具体是怎么样的，这些只有阎栢采那家伙才会知道。” 边上，绿松石倒是看起来一夜未睡的样子，闭合着的眼边上，有着浅浅的黑眼圈，不过看起来倒是并没有特别影响到她的精神状态。 “人造的魔法少女，这种技术可就连我们自己也难以办到。” 坐在边上沉默着的黑蒂丝也在寻思了一番后缓缓开口。 “人造魔法少女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办到这种话事情，我想这应该是一种常识。” “那个……”靠在绫宁宁边上的徐萱儿看起来有更加有想法的思考，悻悻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我想，有没有可能是在心之楔上面留下了什么奇怪的科技产品，或者是心之楔其实用人工的办法，也能够制造出来呢？” “因为你们想啊，魔法少女的诞生原理本来就很不科学才对吧，能够用科学的手段才解释的话才是不正常？” “或许就是对方稀里糊涂的，就万一促进了宁宁成为魔法少女的过程了呢？” 徐萱儿的说法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价值。 一时半会之间，众人沉于思考之中，也没有想要答复的意思。 空气里面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以及就连平时反应显然慢半拍的空白都不太支持少女的这番说辞。 只能是徐萱儿尴尬的笑了笑。“额...说得好像也是呢，没那么简单。” 不过倒是根据这上面，绫宁宁听了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徐萱儿的情绪，也暗自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这方面我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本来我可能就不具备魔法少女的资格吧，事不宜迟，我先带你们去她可能的藏匿点那边，我怕再迟下去，那个女孩也有危险的可能性。” “你的身体才是重要的事情，这一点上面绝不能马虎。”绿松石自然而然地驳回了这种说法。 “...没事的，几年过去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麻烦不是么。”绫宁宁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 而这个时候，靛青还在思考。 ...说实话。 她自己也同样不相信，人造魔法少女是一件可行的事情。 经过了昨夜的梦境，实际上她已经对于魔法少女这一存在有着更深刻认识了。 “心之楔是锚点，灵魂是参数，而远在星之内海中的，才是魔法少女的本质...”靛青默默地喃语着，她一下子似乎抓住了什么要领，却又不能具体地表述出来到底是什么。“所以，魔法少女实际上来说的话，有一个遵守的概念吧，就算是科学理论，也得有一个基本的概念盘作为支撑的才对。” “好吧...不过怎么样说都好，现在都不是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了。”黑蒂丝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显然对于当下不是什么合适的讨论时机。“现在的当务之急确实是得想一个具体的对策出来，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把那个女孩救出来，也是为了阻止阎栢采的那种反人类的计划。” “反...？”似乎从那话语里嗅到了什么意思，靛青反复咀嚼着这样的一个字眼。 对了... 实际上，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区别在于哪里？ 异类和同类的关系吧。 应该是这个逻辑关系，可是实际上，一般的超能力者和普通人的身体结构实际上是没有任何的区别的，甚至不会去改变他们从主观上面仍然是人类的事实。 可是，魔法少女，是不是不在这其中的关系以内呢。 是这样，是不在其中才对的。 魔法少女的本质，靛青她似乎在这一刻有点儿明白是什么样的一个事情了。 “奇迹才对吧。”靛青脱口而出，似乎还带着点儿没回过神来的感觉。“其实什么样形式的魔法少女，都是可能存在的，当我们认定一个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时候，也许它就自然而然地会发生，魔法少女就是一个这样的道理才对。” “...那不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作为理性派，绿松石显然对这种说法有点嗤之以鼻。 干笑一声。 靛青似乎在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了萨丽欧斯之前在战斗中不满的嘲弄。 “魔法少女不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存在么？”靛青的目光投向绫宁宁。“所以，从一个专业的医者的检查的角度来看，以及一位前辈的说法来讲，你都是一个正常且健康的魔法少女才对。” “...正常的，吗？”绫宁宁一时半会没有明白靛青话里面的意思。 不过，自然有人会理解。 作为一家子来说，缪予显然就很清楚靛青话里面的意思。 坐在边上，同样是昨夜一起留宿了一天的她倒没有众少女心事重重休息不足的感觉，此刻的缪予正无聊地翘着凳子，看着边上自己有点钻牛角尖的友人。 “靛青小姐的意思就是，实际上来说，你就是一个真正的魔法少女，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影响了你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怀疑的这份心情。” 绫宁宁越说越迷茫。“不应该才对，我确实有时候就是因为她而会失去战斗的能力，她应该至少能够掌控我的心之楔...” 不过，在场的，反而是唯一不是魔法少女的缪予彻底的想明白了这件事情。 “虽然我不是魔法少女，嗯...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羡慕的，虽然会飞确实很帅吧。”咳嗽一声，看着都在瞎想的各位魔法少女，缪予切回正题。“我哥跟我说过，影响一个人的表面上看确实是周围的环境啊，还是身上的社会身份，以及各种经历不错，可是，真正能够决定一个人到底做出什么的，始终只会是那一个人的本心嘛，即便是借来的，别人引导下，才会去做出的善事，也是一种善良。” “魔法少女也正是这样，可能你们战斗的起始都有不同的原因吧，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可是，最终你们会像是今天一样，坐在一起，也就说明了，其实你们都是一样的才对吧。” 少女的话有点糙，缪斯说过的话当然原来的版本不可能是这样用通俗话表达的，至少，缪斯本人还是一个语文老师。 靛青欣慰的看了一眼缪予。 这孩子居然意外的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真是...一个意外的消息。 不过，靛青还是对于自己的教育话语，享有第一手解释的权利的，清了清嗓子，她再度开口。“伪善，真善，直善都好，实际上都是一种善良。魔法少女同样也是一样，如果心之楔回应了你，那么，你就是魔法少女，不管是你将自己定义成什么样的存在。” 靛青的指尖指向绫宁宁，那话语也同样收束。“会约束你的，只会是你自己的心意。”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从另外的角度来告诉身在迷雾中的人正确的道路有时候却是不能带来帮助的。 眼下便是如此。 绫宁宁固执地摇了摇头，有往事涌上心头。 成为魔法少女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不是的... 如果是从自己的经历来看的话，那绝对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从来不觉得成为魔法少女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少女冰冷的话语回荡在诸位魔法少女的耳畔间。 那似乎是一件极其久远的往事才对。 或许也关乎于，她为什么能够成为魔法少女。 “我会成为现在这样，只是因为阎栢采希望我能够这样，以及，我的父亲的。”绫宁宁的眼神躲闪，在这一方面上，她已然不想再多说下去。“如果心之楔是什么证明的话，那么如果不是人造的，我这颗心也是借来的，我根本不可能会有成为什么的资格...” 言及于此。 尬尴的气氛已经容不下任何劝说的意思。 不过众人也默默认可了靛青的说法，毕竟... 绫宁宁并不是如自己说的一样，会被阎栢采掌控自己的一切。 最起码。 从刚刚的一幕来说，她们感受到的是，绫宁宁自己，对于自己的存在，最本质的一种抵触的心情。 “说够了吗？”绿松石的情绪也基于不满之上“否认自己不是什么正确的行径，你怎么可能会和你说的一样，那么的不堪？” “可是，我就是...” “那么我所看到的，会为了莫不相识的人而情不自禁身处险境的那个女孩，难道是假的？”绿松石冷冷的哼了一声，那闭着的眼睛里，有情绪似乎藏在里面。“真该让赤绯好好教训一下你们这些新一辈的...” 不过，话语还没有说完。 靛青那边的手机的铃声便打断了这次有点不太愉快的通话。。 “来消息了...”喊断了有点隐隐要变成争执样式的众人，靛青接通了电话，拨至了免提的选项。 徐州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小金街的轻轨站出现状况了，控损局目前抽不出人手来，从那边出事的影像来看的话，应该就是上次在学校袭击你们的家伙，这件事情也只有你们能管得了了，另外，别带上萱儿，知道了吗，我不希望她会出现在正面的战场上，后面我会亲自等事情结束，具体决定萱儿之后的归宿的。” ...不过，可能徐州也没有想到这会儿魔法少女们都在开会吧。 免提的模式下，声音让在场的各位都能听得见。 特别是靠得靛青还比较近的徐萱儿。 尴尬的氛围不言而喻了，众人都隐隐将目光看向徐萱儿。 而后者的脸上，并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停留在脸上... 电话来的快，挂的也快，似乎控损局那边也已经忙成了一团了。 在这种尴尬的氛围里面，靛青也只能暂且做出自己的判断，毕竟，有时候在紧急之下的话，是没有办法去考虑到太多的。 “...那么，绿松石，我，还有绫宁宁我们去小金街看看先，如果解决了的话，我们再顺道去对方可能藏匿的地点。”靛青轻咳两声，看向众人说道。“空白，你就负责在基地里和徐萱儿留驻，也是为了守候在基地这里的安全问题，黑蒂丝的话，麻烦你抽空走一趟，去学校请苍蓝副校长吧，萨欧丽丝现在太过于棘手，恐怕只有苍蓝才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拿下她了。” ...战术的安排并没有人有特别的异议。 “哦对了...缪予，你也留在这里，这里应该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别让你的哥哥担心你。” 随着这些分配的传达，众人也开始纷纷动身。 在这过程里面，并没有人主动开口说些什么，只有靛青絮絮的叮嘱声。 当然，这一方面同样是在照顾徐萱儿的心情。 等到几人准备出门的时候。 看着离开的靛青，从刚刚一直在沉默的徐萱儿这个时候，才勉强的撑出一个笑容。 “加油！靛青小小姐，不用担心我的情绪，我没什么的...” 可，怎么样来说，那也只会是一种逞强吧。 靛青点点头，她也同样不敢回应少女的意思，带着其余几人转身飞往目的地。 实际上... 徐萱儿的处境比起绫宁宁也好不到哪去才对。 借来的又何止是心呢？ 巨大的疑问也许会一直徘徊在这几个新一代的魔法少女的心中。 真正的正确...名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