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向西】
时间倒回到一周前，彩虹议会结束后，大不列颠邦，绿松石的管辖地。 伦敦城，圣十字大街211号，来生酒吧。 推开门，绿松石看见了正在擦抹着马天尼杯的酒保，那是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相当粗犷的男人，即便是在魔法少女里面显得不那么袖珍的绿松石，也在他面前衬得相当的乖巧。 看了一眼没有顾客的的酒吧里面，绿松石坐在了吧台边上，那对终日阖目的眸子，此刻没有任何隐藏的意思，睁眼正视着对方，尽是肃然。 “到底是什么意思，血族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个，他们还是没有回信吗？” 擦拭着杯子的酒保放下杯子，显然也是知道了绿松石的来意。 但是此刻的对方并没有想要解释什么的打算。 来生酒吧的规矩就是交换。 你不能主动索取，但是你能够展示让人感兴趣的东西，来获得你想要的。 “要喝点什么？”酒保两只手按在吧台上面，把那一身腱子rou凸显出来，显得有种威胁和警告的意味。 而在这段时间的沉默之余，绿松石也收敛了一点儿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平静。 “我需要血族寂灭候萨欧丽丝的情报，我能拿伦敦城任何一家势力的私密情报来交换，你知道我能办到。” “并不是这个意思，绿松石，你知道这里的规矩，你只要这里有的，而不是定制。” “我知道…是，我知道。”深吸了一口气，绿松石微微阖目，将手揣进怀里，裹紧了些自己的大衣。“给我一杯金酒吧。” “记账上？”酒液落在盎司杯上再落入古典杯上的声音很清脆鲜明。 “记账上。” 也许也和整个安静的室内有所关系。 太多的思绪，太多的疑惑，徘徊在这里，以至于整个室内都如同在一团巨大的隔音海绵里面一样，连自己发出的声音都得不到反馈。 仅仅只有呼吸时候的气流声能个通过骨传导流入自己的思绪里面。 一切都起源于在一天前，来生酒吧里面传递给绿松石的信息。 ——来自于寂灭候萨欧丽丝的信息 “绿松石，我知道你是聪明人，所以我也不想拐弯抹角地用一些小伎俩来忽悠你，我们就在信件里面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有关于棋子的一切。” “棋子并不是这一时代独有的东西，它是一种世界的规律自救方式，这是我们血族所了解到的。” “这个世界在崩溃，这是显而易见的，异常者和普通人的比例达到了一个值的时候，就会不可回避地走上这条道路。异常者的出现，实际上是这个世界的根源泄露的表现。” “至于为什么我会告诉你这些事情，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 “去晋川市里，帮我拿到那个叫做徐萱儿的魔法少女的心之楔，不过不要紧张，反正她不可避免地会走向魔女化，所以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笔无害的买卖。” “作为我诚意的证明，还有一条附赠的消息，就在下周，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血族王族会在晋川市投放【愤怒之兽】，保守估计也是一头色位级别的灾兽。” “就是如此，一切都看你有没有想和我进一步谈一谈的打算了。” 回忆着来信的内容，绿松石陷入了沉默之中。 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棋子这一件事情所牵连的东西实在是太深了。 ……可是为了前者，为了逝者，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 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这一切。 一口将面前古典杯里面的金酒一饮而尽，绿松石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往日里面沉默而刻薄的家伙。 虽然秀丽标致，却不会让人感觉到有什么欣赏的心情。 可来生的酒保显然不是其中之一。 这个有着一身腱子rou，穿着棕色西装马甲，大宽领白色衬衫的男人，意外的还是很好说话的那一批人。 “绿松石，你看起来越来越老成了，魔法少女不会这样的，你是不是有太多的心事了。” “嗯…？” 稍微将身子半伏在吧台上，绿松石撑着头，指缝间，几缕发丝穿过，垂在侧脸上，透过层层发帘，在那阖目不睁的神态，没有与这具身体相配的太多可爱可言。 “老成也不是正常的吗，魔法少女也是普通人吧，也会老的吧。”越是思考，从那半杯酒液里晃动的虚影就越是模糊不清。 液体流动的声音在杯子里面再度响起。 “送你的一杯。”酒保的声音响起。 离开视线停靠着的金酒上，绿松石看向了边上店老板倒满的饮料上。 那是一杯黑乎乎，正在冒着热气的饮品。 如果是视觉上面的说法显得这样的一杯东西有点儿奇怪的话，那么从嗅觉上加以描述也许会好很多。 这是一杯有着浓郁的香甜气味，让人能够感受到热带雨林风味的热可可饮料，光是闻着，就让人不由地心头一暖。 当然，它也有个更加直接的名词——“高乐高” “什么...饮料，热巧克力饮料吗，我才不是小孩子，你的酒吧里面还会有这种东西么？”绿松石嗅着那空气里面浓郁的可可粉的味道，但是却表现出兴趣乏乏的模样。 “不是，它是高乐高，在我们老家那边人人都喜欢，当然，小孩子会更喜欢一点儿。”酒保清理着吧台，漫不经心地提起。“别老装作一副老家伙的样子，这样和你的样子真的不太相配，你是魔法少女，又不是什么魔法寡妇、魔法大妈、魔法跨性别者...” “哈...真见鬼，老约翰，你这些话最好别让外面闹游行的人听到。”绿松石轻轻地笑了，像是玛瑙堆落下碰撞的清脆声似的。 “谁管呢，世界不就是那样，人人都以为能够了解自己，给自己打上一个标签，去找一堆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的家伙去狂欢。”约翰摸着胡须，有点吹胡子瞪眼地说到。“最终谁不是都是就那样，最重要的，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还行吧，也许，是你说的这样。”绿松石看着边上那杯热气腾腾的高乐高。 “什么这样？” “是，就是你说的，也许有时候得试试才是对的。”绿松石伸手将桌上的那杯高乐高捧起，小口地喝了一口，可可粉，小麦粉，牛奶，几种混合成的味道中，甜味实际上占比确实没有那么重，更加着重的反倒是里面的香味。“还不错，比想象中的要好，下次回来我会再试试的。” “做好决定了吗，准备去哪？” “向西，一路向西，去过去做一些打算做，但是没有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