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彩虹会议的条件】
靛青和黑蒂丝一路尾随着徐州来到审讯室。 在透明的玻璃后面中央的椅子坐着的人除了绿松石还能有谁。 墨绿色的英伦大衣，公主切的长发搭在肩头两侧，精致的五官非常立体标致，却始终阖目。 那与之带来的是一种足够肃穆的感觉。 “你的目的，说吧。” 刚来到了审讯室的靛青和黑蒂丝便撞见了这一幕，徐州强耐着耐心，在那拘束椅的对面，沉声询问对方。 可换来的倒是绿松石迂回的答复。 她的声音很沉稳，像是一座高高耸立的钟塔，内部传递出来的回响一般，比银铃稳重，比号角轻快。 “靛青，黑蒂丝，你们进来谈吧，真没想到你们也能跟到这里，这是否倒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掠过徐州的背影，通过那道半掩着的门，绿松石的目光落在了靛青与黑蒂丝的身上。 那终日阖目的眼眸，此刻终于倾开了一道缝隙，正少许流转地打量着同样也算得上是许久未见的两位同僚。 “绿松石，你越界了，你不该越过学院，自己就回来国内的。”黑蒂丝不悦地回应着。 “无所谓，学院的规章制度一切都要经过我这里才能定论，我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樱也不能直接否认我的态度。”绿松石稍许挑眉，那驳斥对方的态度不言而喻。“更何况，我身为彩虹议会的一份子，我有义务，也有对应的特权来行驶我认定合理的事宜。” “彩虹会议的含义并不是这样的，绿松石...”靛青不免出声反驳。 可是却直接地被对方打断了。 “是，靛青，可是事到如今，主动请辞了这份权力和位置的你，又谈何能够对于我们始终没有抛弃自己的责任，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的人能指责什么呢？”绿松石坐在拘束椅上，双手被面前的桌板束缚住，可是从那端正的坐姿来看的话，却没有显露出半点儿没有自由的样子，只是一种镇定自若的态度。 看着起了争执的两端都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徐州这个平日里脾性很好的中年男人也耐不住有了些火气。 “这里是控损局，不是你们能随便讨论家常的地方，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解释一下关于禁空令拘留的七日处罚吗？那我不是本人已经在这里了，徐州局长，我可以配合你的工作，而目前我也正准备陪同你这么做。可是，你知道我这样做的意味在于哪里吗？” “...你说。” 绿松石那对像是狐狸一样善于谋算的眼睛中没有媚意，只是一丝精明的苛刻。 “这是我的诚意，我需要见到你，告知你，我有办法来解决你所担心的事情，不用理会他们两人前面到底和你答应，承诺的任何事情，我会给你想要的结果，怎么样，有兴趣吗？” “那代价是什么。”徐州看了一样绿松石，又同样看了一眼绷着脸的靛青。 “不用理会代价，我会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结果，你应该不知道的事情是，魔法少女的一切能力都基于的是“心之楔”，只要是拿走了魔法少女的心之楔的话，那么她们自然也不能变身，更不用担心什么所谓的魔女化了，这也正是所谓地，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绿松石，现在并没有那么简单，徐萱儿的事情不是我们几个人就可以这样决定的，至少，我们也得问过那个孩子自己的意见。”靛青听到这里，却忍不住开口。 “正如你所说，她还是个孩子不是么，所以，她的家长在，然后专业人士在，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容易可以做出决定来了吧，如果是期望这个孩子能好好的话。”绿松石侧了侧头，从那对微眯着的双眼里面，看不见她太多的情绪在里面。“靛青你自己也知道的吧，实际上来说，成为魔法少女，并没有那么多幸福的事情，不是么？” 实际上说到这里，靛青也难免有点儿心虚，她确实是想过之前和徐萱儿好好地谈一谈，为了风险降低，从而劝说她放弃走上魔法少女的道路，从而安全地自在地长大。 可是，事到如今，那么多的承诺下，她怎么可能回去否认那孩子自己的心愿呢？ 更何况的，对于那个孩子来说，苦难的也许并不是因为当上魔法少女，要面对自己本不用面对的困难的灾难，而是回归到过去的那样平淡而又孤独的生活里面。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绿松石，魔法少女的原则是不干涉任何人的个人想法。”黑蒂丝尝试用理念说服对方，可是从那沉默的态度来看的话，也只是收效甚微。 对着阴着脸的靛青，绿松石看起来感慨万分，不过在那保守的态度里面，分不清那是一种斥责还是说是一种欣喜。 “好了，初次见面的任务我已经达成了，我也不想说太多，靛青，很高兴能再看到你，可是你现在的这幅样子真是令人惋惜，你的心之楔也负担不堪了吧，在想尽一切拯救别人的时候，还别请忘了顾及自己，或者说，你一直以来其实都在愧疚那个五年里面，没有能做到些什么，才从彩虹会议里面逃走的吗？” “一边愧疚于昨日，一边对着当下紧握不放，只会让自己变得割裂的，靛青，如果你不回来的话，一切只是装作好看的弥补罢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而后没有等沉默的靛青说些什么，又转头看向徐州。 “你应该也理解了我说的事情了，所以，你现在有两天的时间，我会在你有意愿的时候随时出现，两天之后，我也要离开晋川市了。” “我要去哪里找你？”徐州不解。 释然的绿松石微笑，又阖上眼，先是最后与靛青告别。 “所以，你该回来了，靛青。” 最后的那句话，反倒是才是答案一般。 “你若追求救赎，我仍无计可施，你若追求真实，我将无处不在。” 墨绿色的身影像是在大气之中被橡皮擦一点点的擦去淡化一样，魔力的波动微妙的浮现在审讯室的室内，最后，绿松石便在三人眼前，直直地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了回荡在审讯室里面的话语。 选择留下了。 靛青必须要考虑回归彩虹会议，才能持有属于她的那一票的权利，可是以此确立的，也是其余的义务和内容的承担。 徐州也必须直接面对自己已然疏远的外甥女，头一次不是以舅舅，而是家长的身份，为其定夺下，自己真正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