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影子】
黑暗中的黄金瞳如同黑夜中的明灯般，吸引了靛青的视线。 待到影之灾兽被魔力挤压破坏的身躯完全的液化成一滩黑色的不明物体的时候。 自那尽头的黑暗中，有着七分和林小小相似的人，静静地从黑暗中走出。 ——它自称为影。 并缓步向着靛青走来。 而后者，心间却也泛起涟漪。 如果林小小的能力并不是对于别的单位进行精神控制的话，那么自从一开始来看，影之灾兽，就是存在神智的？ 远不仅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空间里面角落中那些夹缝间还在不断地涌现出新的阴影，汇集在影的身上。 表现的具体意义就在于对方身上魔力气息的暴涨上面。 祭位，开位，典位，色位… 粗略估计的魔力总体含量攀升到了一种骇人的高度之上。 并不是被这种强度给镇住了，也不是因为自己的疏忽。 仅仅是对于一瞬间倒向的战局感受到了棘手。 “能够谈一谈吗，魔法少女。” 显化了人形，自称为的“影”的影之灾兽却表现得彬彬有礼，一身黑色的制服在她的身上穿着显得得体大方。 甚至口癖中也带着敬语的形势，让靛青感到不自在。 感受着体内已经消耗了大半的魔力，靛青耐住性子，距影大概隔着有十米开外，静默地看着对方摇了摇头。 “我并不觉得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如果你想谈些什么的话，那就请将这个地方解放出去。” 站在远处的影看起来的身姿有些儿呆板木讷，只有那对黄金瞳保持着灵动的感觉。 “不行，如果，没有了这个地方的话，你们就会认为我对你们造不成，就会直接动手了，所以我想和你讲道理。” ……说实话。 这种感觉很令人感到怪异，一直以来魔法少女下手最没有负担的灾兽，却变成了和高中学生年纪外表相仿的少女，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要和自己讲道理。 甚至是，那副语气显得有点儿像是还没有搞懂太多的框框条条的小孩子受了委屈，要和大人们摆事实讲道理申冤。 “……那你先说就好。” 靛青摇了摇头，时刻紧绷着身体，保持对于对方的警惕。 “我想要，确保同胞们的安全，然后将这样生活下去，我们也可以约定互不侵扰。” ……靛青已经做好了听到一些儿过分的要求之类的话语。 可不代表她预料到了这种方向的请求。 除却本身这个问题的时机过于的不恰当之外，摆在这个问题之上的麻烦仍然有很多。 ——低级的灾兽是没有神智的 ——灾兽的生存是本无意义的，至少对于人类社会，它们的存在就是灾难 但是目前而言，上面的内容都不是这个问题真正矛盾的地方。 矛盾的地方在于话语里面的异样感。 像是人类幼崽在小时候呀呀学步歪歪扭扭的样子一样。 此刻，影的这番举动，和那方面实际上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差异性，同样都是一种下意识的学习性行为。 大胆的假想的话。 造成目前现在异样，对方能够获得超出实力范畴神智的原因。 就正是在于影之灾兽的能力上面。 ——是模仿对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能够说得通了。 常人的智力，融合了帐术式的领域，还有莫名其妙的多愁善感。 这些都是自人类身上模仿学习获得的。 这也跟灾兽本身的特性相类似。 本来灾兽就是类似于天灾一般的，无意识地对于人类社会造成重大破坏的东西，会肆无忌惮地运用自己的特性和能力，无差别的带来各方各面的灾害。 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灾兽的能力是诸如“生长”、“色欲”、“恐惧”这样的概念性能力的主。 客观的来看，灾兽实际上也不只是会带来破坏，上一次的丰收灾兽的出现，就让被重工业的发展所迫害一年接连停耕的北部地区也重新焕发了自然的生机，虽然最后导致的结果是北部地区的植物产物产能过剩导致的市场瘫痪，不过这也并不是针对性的一次袭击，毕竟灾兽也并不会理解人类们的市场经济制度。 在综上所述的全部考虑里面，靛青还是小脸一拉，显得有点儿不近人情。 “...不，没有什么好谈的，在这个方面上，我们的立场是截然不同的。” 影歪了歪头，这样使得她身上逸散的魔力气息看起来没有这么可怕了似的。 “真的吗？可是你现在看起来真的打不过我，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的说法吗？” ...真是麻烦的对手。 虽然怎么样都不想打上这一架，但是冲突看起来似乎也无法避免。 灾兽不会理解人类的社会的，即便是，影这样的异类，也对于人类们来说，是完全的不确定的高危险因素。 两边的对立几乎是不可调节的。 “打不赢也总得试试吧，毕竟我们还没有真的完全用尽全力交手过，不是么？” 靛青低沉的笑了一声，也是为了自己鼓气。 只余下一半的魔力实在是让她有些儿底气不足，甚至现在的状况自从一开始便不是太好。 自己的底牌，领域仍然被过去的伤痛牢牢锁住，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开启。 更何况... 就算是完全爆发起领域起来的话，说不定和眼前的这个家伙也有得一番鏖战。 近年来，在记录之中的灾兽对抗档案里面，就完全没有超越过开位的存在，色位在历史上也不过十指之内的在登记数额。 虽然是这种受到了棋子影响，以及能力异变导致的水货色位，但是已经比起寻常那些灾兽远远强上太多了。 目前为止，已经得知的内容有... 继承了不死鸟的不死性，需要高饱和浓度的彻底魔力攻击泯灭才能够杀死。 掌握学习了术式的组合，可能会在战斗中运用术式。 最难缠的，可能还是对方的智慧水平吧，这是跟谁学的内容，回想起过去自己和影之灾兽交手的状况，靛青就不禁拉下小半张脸来，除了偷袭，就是偷袭，还装死... 这次可不会轻易让这家伙得手了。 可是影似乎还是有点儿不情愿的模样，那张清秀，妖异的脸上面的表情是沉思和不解的神色，鬼魅的黄金瞳紧盯着眼前的靛青，最终还是缓缓开口:“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呢，这样对你们来说应该没有坏处，而且，作为同样的，有着自己的智慧的种族，我们也同样应该享受自己的权利，有着自己的尊严，不是么？” 魂灵风息停泊在靛青的身边蓄势待发。 这种问题对于年轻的魔法少女骗骗打动一下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转机。 可是对于靛青来说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她无比清晰的知道，这并不是出于对方那种心智里面诞生的情感，所谓的同类，所谓的种族意识的自我觉醒什么的根本没有这回事，这只是对于人类粗略的模仿以及学习罢了，甚至看不出一点儿真实来。 不过，正是因为是模仿得来的，所以在靛青的目光中。 对方不仅显得可叹，还有点儿可怜。 这份可怜是从对于人们的怜悯之中延伸出来的内容，影子没有自我，只会一味的模仿着主体，主体的行为动作能够有很多种意味的含义，比方说，所谓的笑容都会有，邪笑、jian笑、微笑等一系列的区分，而反过来说的话，只是徒有其表地学习着人们的方方面面的影之灾兽实际上很可怜。 它身上映射着的，是人们方方面面的，在平日里面充耳不闻的劣根性。 ...对于他人的悲怀，愚蠢的建议，或者是自我中心的行为，都是出于人们身上的一部分。 “如果你真的有所谓的，出于自我的意识的话。” 靛青的目光仅是怜悯。 “我们等输赢胜负分晓后再说，如今你的一言一行都不会是你自己的东西，只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东西。” 实际上来说，影和林小小，在某些地方也非常的相似。 过多的模仿，是会失去所谓的自我的。 影在听着靛青的话语之后，摇了摇头，她不会认同靛青对于自己的评价，不同于林小小，它自身的局限性也保护住了它。 “我会证明，这就是我的。” “不管你们魔法少女怎么说都好，我从这个一过程之中找到了自己存活的意义，我也会将其他的灾兽同伴们解放，然后成为真正的一个物种在这个世界上留有一片生活的领地，不断的，不断的繁衍下去。” 多说无用... 比起自己呵护的几个孩子们，靛青没有义务也要对于灾兽承担什么。 更何况现在，隔壁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项。 想是这样想的，但是靛青目前对于气息已经攀升到了色位程度的影，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能够去在短时间里面结束这场战斗，甚至也无法确认输赢。 轻轻地吐息着，调动身体里的魔力，魂灵风息忠实地围绕在自己的身后。 在攻击即将凝聚前。 影仍然没有放弃对于靛青的游说。 “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些人，我想我可以解释，我观察了很多人的生活，在他们各自的生活里，他们似乎都过得不是那么的开心。” 靛青冰冷的开口。 “所以？” 影似乎见到了契机，跟上话语。 “所以我会给他们机会，他们有的是不满自己的生活总是被人欺凌的，所以有了周围的人都害怕他的超能力，有的是想让自己的工作变得顺利的，所以他的超能力就变成了自己说话的时候别人都说不了话...” “这些都是棋子的作用，他们能够得以在自己一直所抱怨的生活里找到排解的方法，但是一旦他们开始厌烦了这种生活，棋子又会将他们的意识剥夺。” “我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筛选机制，不是么？你们人类之中，也会有那些被你们定义成和灾兽一样恶劣的家伙的吧，如果是有了这种东西的话，岂不是就可以建立你们理想中完美的社会了吗？” 没有入秋的寒风在这空间之中，可是靛青的叹息声依然显得十分地萧索。 “...你真的是满脑子都是自己。” “算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于你来说，最好的结局应该会是句号。” “人们抱怨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在说生活艰难，大家知道的事情，又会有哪个人会不知道呢？对于一些事情的抱怨或许都会是一时间的调剂，事后过去了才会面对生命中永远都跨不过去的几个真正的问题。” “如果你要理解，模仿，学习的话，那么就从这些开始吧。” 魂灵风息的尾焰亮起，动真格的了。 在尾翼的助推下，靛青伸入高空，那么良久地俯瞰着下面的影。 对上那对不明所以的黄金竖眼兽瞳， 属于它的问题，也是属于人们的问题，属于它的困境，或许也是人们的困境。 靛青想说的是，没有能够开口的是。 ——在这日复一日的生活之中，人们所积攒下来的，轻描淡写的小小的绝望，诞生出来的正是灾兽啊 与那些完全没有意识的自然灾害不同，影身上不仅是恶意的堆砌，它的身上还竟然残留着一些真实不虚，却又没有意义的事物。 就像是在垃圾场里面翻找到了过去早就被丢掉的老物件一样。 仅仅是复杂一词，无法形容靛青现在的内心感受了。 她需要的是...用自己的实力去击败对方，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外面可能遭遇危险的空白他们，甚至是为影来说，这都是必要的一环。 “影之灾兽，我承认你的心智，可是我不承认你的思考，和思想都是正确的。” “如果是为了成为“人”的话，那么你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可是如果是为了成为“灾兽”的话，你现在已经走上了所谓的歧路上了。” “我会纠正这一切。” 再一次...简易领域展开。 色位级别的战斗容不得半点托大。 只能希望隔壁的空白他们一切都还安好吧... 光焰喷吐，带着不知名的一种微妙愤怒，靛青凝起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