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真名涌动】
心之楔的概念极其的简单。 作为魔法少女觉醒后用以固定自我概念的核心。 每一个新的心之楔的出现，就代表着一位新的魔法少女的诞生。 瑰丽的血红色宝石般耀眼的光辉在少女紧紧攥着的拳头间止不住的溢出。 逐渐包裹住了少女的身体。 黑蒂丝所说的并没有错，徐萱儿此前的状态一直都是仅隔着一条线罢了，只要轻轻地踏过那条边界线，一道通往新的境界的大门便将在此刻为其开启。 只是踏出那一步需要的是真正的勇气，以及所对应的觉悟。 奇迹并非廉价之物。 每一刻所发生的奇迹，所追溯的过去都将存在着这个世界连接的因果长河。 在第一次连通世界里侧完成变身的巨大魔力洪流面前。 寂灭候赋予徐萱儿身上的咒缚应声碎裂，连正常的规则概念都在此刻间受到了些许影响。 因此对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暴走了吗？ 目视着面前的一幕，萨欧丽丝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讽刺感。 低沉的脸庞中。 带着一副果不其然，以及深沉的怨毒在里面。 说到底，魔法少女这种东西真是麻烦，无论如何都会为一些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平添麻烦。 这种无耻的作弊感… 真是令人作呕。 在那份被牵动的魔力洪流下闪身退去，紊乱狂暴的纯粹魔力流已经容不下半点规则的容身之处。 此刻贸然接近的话，只会被那股粗暴低效的魔力爆发卷进去撕碎的。 所以萨欧丽丝仅仅是后撤半步，在那股魔力风暴的波及范围外，饶有趣味的欣赏着所谓的觉醒。 反正，按目前这股狂暴的魔力流来看的话。 初入茅庐的新人是不可能驾驭的住这种程度的魔力的。 到时候先不说会不会将自己折磨的精疲力尽，就算是自己平安无事的话，刚刚还夸下海口要守护的同伴，也会在这不可控制的魔力风暴下，成为无差别爆发中的第一牺牲者。 “哼…说到底又有什么不同，和低等的眷属一般，无法控制自己的东西。” “才不会…徐萱儿她可是我们看好的，优秀的后辈啊。” “先好好想想怎么在这种不分敌我的魔力流下活下去吧，白痴……” 哼，冷眼相对的萨欧丽丝看着在那魔力流里面逐渐被吞没的空白，以及边上倒下的罗真和无助的缪予。 就忍不住让那份给激怒的神色挂上嘲弄的微笑。 由此一来… 该不会魔法少女史上唯一一位，初登场就魔女化的存在要出现了吧？ 那可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呢。 话音还未落。 从那暗红色的魔力洪流里面踏出的身影便让萨欧丽丝那绝美的脸庞神态再度难看了几分。 不可能会有能力掌握这种直通根源的魔力流的能力才对的，正常来说的话，光是在这种魔力面前保持自己神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为什么…？ 魔法少女真是完全不讲道理的存在。 萨欧丽丝被气得心底发狠，凝实在手中的血魔法的光辉逐渐成型，酝酿着骇人的波动。 既然如此的话。 就亲手把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给撕成两半就好了。 扬撒而出的血魔法在半空中展开为数九层的复杂术式。 将即将走出暗红魔力流的身影牢牢锁定。 蓄意的饱和式魔法打击。 即便是不携带自身规则概念的加持，其魔力已经足够将一座小山夷为平地了，这样一来的话，也算是结束了吧。 就在小小的身影即将走出魔力流之际。 细白的指尖无情落下。 魔力对撞产生的烟尘在瞬时间充斥了面前的巨大部分区域。 一时之间。 黑烟滚滚，好似还带着一些血魔法残留的恶毒感。 赢了。 ……萨欧丽丝冷哼一声。 在那浓雾充斥的区域里面，没有除了半点血魔法残留魔力之外的其他魔力。 本来还想作为娱乐的项目内容，再好好挑逗一番的。 真是扫兴。 就在那样的念头在萨欧丽丝内心浮现的时候。 她冰冷沉默的脸庞，却在下一刻中，诧异地颤抖起来。 剧痛从被贯穿的左肩上传导而来，原本锁定对方的高阶血魔法的作用，此刻却真实不虚地浮现在自己的身上。 …… 究竟是怎么回事…？ 烟尘散去，在血族侯爵高精度的身体中爆裂开的血魔法炸开了一团蓬松绵软的血雾。 而在那之中。 ——是在黑雾与鲜血中登场的少女。 其装束比起鲜快鲜亮的魔法少女的一般印象来说，是更为之黑暗深沉的哥特式的长裙。 如同乌鸦的羽翼般的披肩，围合着少女洁白的脖颈，却又像是蛛网或是蝙翼拥簇着那高贵的头颅。 在那份仅能用是凄冷来形容的面色面前。 唯一点缀在那精美的面庞上的是鲜明的虹色眼眸。 一切基于对方头上漆黑的王冠为基准。 毫无疑问的，散发着凌驾一切的意味。 每一个魔法少女都是在觉醒的那一刻，自我明白了代号所蕴含的意义的。 如今此刻也不例外。 ——魔法少女血珀 在面对血族七侯间冠以寂灭一称的萨欧丽丝，毫无保留的展示着自己的能力。 而第一个被那份王权所如同蝼蚁般cao控的，便是所谓的高阶血魔法。 作为老牌的强者。 萨欧丽丝刚刚所观察到的信息完全不假。 不可能有人在触动了世界里侧的魔力洪流之后，还能相安无事地保持自我意识的清醒，和完美的掌控那股狂暴的力量。 正常来说的话，不要说是涉及魔道的普通法师。 就算是已经贵为元素体的魔法少女，也不可能在那种魔力洪流的冲击下毫发无伤的。 可…… 如果是同样源自于世界里侧给予的规则之中的话。 那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感受着身体里面流窜着的血魔法的破坏力，萨欧丽丝静静地等待着身体的自我修复。 没有对于奇迹的发生而忌惮什么。 他已经大概对于刚才的一幕有着合理的判断了。 ——能力是驾驭么？ 这种和魔法少女完全不搭调的东西，真亏能见到。 不过如果仅仅如此的话，那么也只能是结尾的小小插曲罢了，根本不会带来半点困难。 沉默地矗立着，左肩洞穿了一个黑黝黝的口子的萨欧丽丝宛若无事发生一般，此刻还抱有怜悯的笑容。 “有什么好笑的…” 徐萱儿…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魔法少女血珀了。 血珀也异常的平淡，像是在耐受着汹涌的情绪一般。 “你再与我说。” “守护他人，为了美好而战，魔法少女究竟有什么可笑的？！” 语气骤然提高。 随之而去的是渐渐关闭的世界里侧的魔力流的喷涌。 那暗红色的魔力宣泄，在萨欧丽丝的左肩上，又留下了一道凄裂的伤口。 可萨欧丽丝仍然无动无衷。 甚至是嘴角渗出来鲜血，也好似熟视无睹一般。 这种简单的魔力打击，对于血族来说，不过半刻便会因为血脉的力量而恢复。 可着不代表他感觉不到疼痛。 攻击打在身上也会痛的。 可对方此刻所感到的，只是愉快，无比畅快的，所谓的嘲弄一切的感觉。 “看看你自己吧，可怜的小姑娘。” “或者是，往身后看看，你的同伴神色？” “你现在可比我更像个坏东西呢。” 当然。 驾驭…… 这种带着残暴性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是魔法少女所能持有的能力。 正所谓相由心生。 一般来说的话，魔法少女的本相都是平和的概念能力。 “倒不如说…” “你一开始也许就是呢，像我们这样？” 萨欧丽丝仿佛失去了战斗的意愿，只是站在那里，嘲笑着血珀。 也正如他计算的那样。 刚完成了自己的初变身，虽然一举用世界里侧的魔力流和对方的血魔法重创了对手。 也没有后续的手段能够再有什么作为了。 血珀这副形态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抿着嘴，不是不开口。 是做不到。 身体在逐渐的变得不再属于自己一样，逐渐的沉重。 想要紧紧地捏住什么… 的那种冲动感。 漆黑的王冠上有着七道尖峰，此刻闪烁着暗红色的不详光辉。 血珀虽然自己不太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不过在场中。 空白和萨欧丽丝却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心之楔的承受程度。 一旦所代表的那个阈值过载的话，也就意味着魔女化的降临。 “徐萱儿…不要听他的。” 空白在魔力的对抗中刚刚护住了缪予，虽然还没有恢复对抗的魔力，但还是比起刚刚好上了不少。 不过她现在的表情却说不上好看。 一般来说的话，能力越是蛮横无理。 心之楔所能承受的限度就越低。 能够cao控世界里侧的魔力流的能力，这种能力的上限强度也是史无前例的存在。 就是因为如此… 现在空白才会如此揪心。 与空白对应的，萨欧丽丝自然是巴不得想要看到一幕好戏的上演。 “就让我在见识一下，所谓的魔女化吧……” 不过，徘徊在萨欧丽丝心底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顶王冠的质感，真眼熟啊…？ 就像是不知道在何处见到过一样。 血族的悠久寿命来说，记忆是会有保护机制的，一时半会之间，萨欧丽丝也的确是无法确切地想起这份熟悉来自于何处了。 思绪间。 面前明明刚刚还在呆立着的血珀犹如鬼魅般闪动。 夹杂着魔力的拳头硬生生地打在了萨欧丽丝沉默的脸庞上。 让那副美丽媚人的脸庞如今紧贴着校道的泥土滑行，只留下一副狰狞的神态。 土块掉落在萨欧丽丝的脚边。 那平时充满轻松愉快卷曲起来的细长尖锐的尾巴，此刻紧紧绷起，代表着对方的情绪转变。 不会受伤… 甚至是没有什么痛感。 但是不代表屈辱也是如此，他堂堂寂灭候，手中指染了无数的生命，却会被这样羞辱性地攻击？ 别开玩笑了。 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别再继续了…” 空白的面色有些惨白，魔力透支下来的无力感还残留在她的身上。 她害怕了。 不是为了气势转变的萨欧丽丝。 而是面前那个死死护在他们身前的后辈。 如果真的…… 那就完了。 “抱歉…” 轻念一句抱歉，实际上来说，血珀已经感觉自己的触感早就模糊的差不多了。 身体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只剩下了最开始吊着的那口气在驱使着自己。 再更多。 更多的…… 用尽自己一切的力量。 这一些列的内心戏码，却在残忍的寂灭候面前没有什么用。 就当是阶段性实验的第一次数据体验吧。 不要太瞧不起人了…… 看着一边已经结束了异变，好似冷却下去的黑主教棋子。 萨欧丽丝露出了一种残忍的笑容。 “虽然很感谢你们帮我回收了这个楔子。” “不过还是再麻烦你们帮我一个忙。” “老老实实地为自己的愚蠢而死吧，对自己一无所知的魔法少女，五年前的一切正像是你们现在一样。” “为了你们口中的正确，而带来更多的不义罢了。” 没有人能够在此时认真的去思索寂灭候所说的那些话语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场上的结果只是好像随着他的话语完全偏向于一边倒的态势了。 黑色的主教棋子没入对方的体内。 紧接着的是不可思议的一幕。 对于空白来说更是如此… 独属于魔法少女的魔装，本相，以及所谓的领域能力，都好像一瞬间在对方的身上浮现一般。 那种熟悉，却又截然不同的感觉，随着视界中事物地完全改写而变得荒唐起来。 这根本就是五年前的那一幕终末之战的场景… 覆盖天穹的齿轮拼图。 脚踏黑白相间的荒芜大地，硝烟和妖异在半空中飘散。 而位于这个世界正中的。 则是已经穿上了魔法少女风格装束的萨欧丽丝。 … 不，应该是说。 魔女化的萨欧丽丝才对。 那种极端异化，却又带着一份魔法少女意味的能力，即便是空白也只见过一次。 伴着死亡和血液所见到的。 只在…… ——五年前的过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