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只,喵!安抚自家小孩
黄彰探了探他的鼻息,说是人还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他们给阿司松了绑,将人挪到车子的后座,随后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瞧着。 很简单,又多出一个不能动的,偏偏还是那个唯一会开车的司机,如何回去的难题不减反增...... “还是把他叫醒吧~”,黄彰说。 一时间众人沉默无言,把一个刚刚还绑在车尾的人叫醒就为了使唤人家,这样做是不是多少有点不道德? 几番对视下来,整个世界变得悄无声息...... 有时候不是不支持所谓的建议,只是无人愿意承担责骂,最好方式自然是等待别人去动手,自己才好一边享受着果实,一边咒骂摘果的人忘恩负义。 “我来~” 大手一挥,离得最近的黄彰竟然愿意主动承担这份骂名,实乃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不得不让令人对他刮目相看。 只见他站在车门边,对着阿司就吐出一口妖气来。 随后就见昏倒在座位上的人幽幽转醒过来,不确定是不是被臭味熏醒的,总之醒了就是好事。 坐起身子的阿司,左右看了看围在车门两边的我们,晕乎乎的似是在反应什么,等目光在小由身上流转后,才稍稍有了些许激动。 担忧的表情下更多的是愧疚:“你没事吧?我......看见你被带走了......跟在你们后面,本来是想救你的......” “没事,没事......”,小由一直在摇手说没事,笑得没心没肺:“我们刚刚还救人了,你看那边。” 说着她往两个傀儡姑娘那儿一指,随后又憨憨一笑:“现在就是得麻烦你......把我们带回去......” 事实上,阿司又没有透视,此刻夜色漆黑,车窗玻璃也是黑色,无论她怎么指点,他都不可能瞧见车外站着的两个傀儡的。只得舒下心来,浅浅一笑,以作配合。 稍稍恢复镇定过后,阿司又变成以往那个温文儒雅的模样,从后座下来的他,笑容浅淡温和,十分干脆的就要给我们当司机。 车上一共5个人的位置,司机一个位置;小由带上两个姑娘,占去三个位置;还剩最后一个空位,可以载上哪个懒得再动弹的,正好一车。 思虑所至,趁着小由她们还在后座磨磨蹭蹭时,本姑娘心思一动,二话不说就抢了个副驾。 等黄鼠狼反应过来后死命扒拉都没能将我扒开,只能气得在车外破口干骂:“悍匪!悍妇!你个彪悍的泼妇!” 瞧都不去瞧他,我理直气壮:“我是女的,你也是女的吗?” “你......你......” “脑子没姑奶奶转得快,你怪谁?!” 就在他还“你,你......”个没完时,车门已然落锁,急速启动离去。 摇下窗户,挥了挥手,姑奶奶脸上挂满微笑,亲切地给他发去一个美好祝愿:“慢走哟~” 车子疾驰在无人的街道上,高高耸立的路灯打下光影,一道道黄色与黑色的光线交接,在阿司认真专注的脸上划过。 后座三个人都睡了,光影也在她们面庞上滚动,两个小姑娘眉头微蹙似有不安,小由则睡得十分香甜,张着嘴巴,口水横流。 目光从后视镜收回,我心有疑惑,不断拿余光瞧了阿司几次,他神情似乎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可这反而令我更加怀疑。 一个被绑架创伤后遗症精神困扰多年的人,他的病真的能因为小由的存在说好就好了吗? 甚至再度被人打晕,绑在一个暗无天日、空间幽闭狭小的后备箱里,出来以后竟像个没事人一样,这可能吗? 想从阿司脸上看出不同的我,看着看着就明目张胆起来,等抵达了目的地,亦全然无所察觉。 直到对方转过头来,浅笑着:“看够了吗?” 实在心中疑虑,我便也不多做避讳,眯着眼睛,做出审视的架势,张口就问:“你真的没事?” “嗯~”,对方温柔得点点头。 可这家伙轻微往右闪躲一次的目光,还是被我细心地捕捉到了。 聪明如他,从小撒谎就没人能够察觉,唯有这点毛病改不了,还是往日撸猫时自己透露给我的,不然今天连我也要叫他给骗了。 只是现下阿司自己不说,便也不好直接戳破,尤其还在心上人面前,总要留几分薄面给他。 还是像往常一样能干,迅速给两个姑娘开好房间,阿司站在酒店走廊的岔路口跟我们说,明天他就不去了,免得拖累我们。随后便以精神不济为由,早早回了自己房间。 说早也不早了,地平线升起浅蓝色的微光,东边眼瞅着就要天亮,不一会儿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就都睡下了。 早就困意席卷的我在柔软的大床上舒服躺着,却不知为何,半个时辰后竟还没睡着,闭上眼全是那个村子以及村子里飘荡的亡灵。大约是觉得责任重大,有些思虑繁多了。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看看自家小屁孩去。说走就走...... 虽然小镇的酒店不咋地,但富豪出行么,就讲究个排场,整个酒店二层还是都被阿司给包了下来。所以掐了个穿墙术,我就光明正大的一个个房间游荡过去...... 于是乎,不出意外地瞧见了睡相肆意的小由、飞向我脑门的符咒以及当头的银鞭! 咦?阿司呢? 哦,阿司在我隔壁来着。 猛然想起,急忙调转方向......又突然想到方才飞来的符咒和当头的银鞭,思虑再三...... 嗯~这次还是从走廊走吧! 睡梦中,男生蹙着眉,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一双手牢牢拽住盖在身上雪白的被子,嘴里哼哼唧唧的,可见十分的不安稳。 大抵是感受到眉心的抚慰,男生突然惊醒过来,从床上弹起,粗粝的呼吸不可抑制,梦魇后的情绪尚未平复。 或许以为是梦,他一把抓住眼前触手可及的手腕,牢牢握在掌心,微哑的嗓音低潜着哭泣:“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 他是强忍着惊惧做到的,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跟过去了。那双诚挚又无辜的眼神,像极了林间受伤的小鹿。 “我知道~”,抽出一只手来,替他额前撩开湿漉的发,并不着痕迹地抹去泪痕。 似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筋疲力尽的阿司将额头靠在我的肩上,没过多久,再度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声打在肩头,温温热热的,终于比刚才睡得要平稳些了。
次日,一行人大摇大摆走进这座隐藏在丛林间、树木遮盖下的浏河村。 为首的是个发福的女人,穿着一件最大码的蓝色运动汗衫,大腹便便;腿上是黑色的休闲牛仔裤,rou被裤子勒得紧梆梆的;腰上挎着一个腰包,正好挡住肚子上抖动的赘rou。 在她身后跟着两个男的,大汉模样,身材都差不多,一个个子高一些,一个矮一些,高个子的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衫,短衫上还印着一只凶神恶煞的老虎头;矮一些那个穿一件灰色的短衫,则脑袋上顶着一个夸张的鸡冠头。 两人一左一右夹住一个脸上套着麻袋、手上绑着麻绳的姑娘,另一只手薅住身旁的树杈子,正从山上斜坡处艰难的下来。 村口第一家是个猎户,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以打猎为生,现今家里就剩余了兄弟两个人也都是猎户。 地窖里还偷偷摸摸藏着两把枪杆子,虽然山上许多物种已经命令规定不允许射杀,可他们也不会旁的活计,于是便在前院里养上几只野鸡用来遮人耳目,背地里则还是干着老本行。 经过他们家木栅栏时,老二正在门口喂鸡。 一些饲料随意洒在地上,那几只翅膀还没完全蜕化掉的野鸡见此随之而至,跟在他屁股后头争相啄食。 抬头见有人进村,男人警惕地瞧了瞧,待看清楚来人,瞬而放松下来,随后发现他们手里还拿捏着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娃子,原本还端着的脸又立即笑颜如花起来,乐呵呵地同刚下山的几人打着招呼。 一秒钟,三张脸,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翻脸比翻书还快。 “梅姐,奇哥,二哥,回来啦~” 梅姐就是为首那个胖墩墩的,她轻哼一声,高傲的抬了抬下巴,就算打过招呼了。至于奇哥和二哥...... 高个男人看上去十分暴躁,张口就没什么好话:“不然呢,还能是魂呐~” “拉得到处都是,臭死了~”,撇了一眼那几只食屎不分,囫囵吞的野鸡,矮个子男人则是满眼的嫌弃。 被蒙着眼罩的女人似是因为听见陌生人的声音,拼命扭动被绑住的身体,似乎还抱着能有人来救自己的希望。 然而没等怎么挣扎,就被高个子和矮个子牢牢禁锢住,矮个子还狠狠在她后脑勺打了一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从村头一路走来,但凡遇上他们的,都像猎户家老二似得笑容满面的打着招呼,在这座村子里,这三个人的地位可见不凡。 “奇哥,这次怎么只带回来一个呀?”,有村名问道。 “还说呢,半路上被TM的跑掉一个,真他大爷的倒霉......” 这个穿着黑色短衫,被人称呼为奇哥的,逢人不说话,要说话脱口而出就是骂爹咒娘的脏话,比旁边染着鸡冠头,看上去凶巴巴的矮个子,还要凶神恶煞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