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去
小竹峰后山竹林之中，风，杂乱的吹着，那林中的细小泪竹，也是繁乱地摇摆着，便是那落叶，都是惹人心烦地飘落着。 明明还是翠绿之色，却不知为何，无法停留在竹枝之上，不知是其他竹叶不甚欢迎，还是竹枝不甚在意，任由其孤零飘落。 在那一片翠绿夹杂些许女子娇弱的竹林中，那一道宛如寒霜剑刃一般的白衣身影，却是那般的格格不入，也同样是那般的醒目，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存在。 陆雪琪站在竹林之中，看着那突然变得陌生的竹林，不知为何，一股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这里一般，这里，仿佛也不欢迎她。 紧紧握着手中的天琊，陆雪琪不知为何，再次想到了那一天，在那擂台之上，无尽天威之下，那一身月白色道袍的道人，那张颇为严厉的脸庞上，那双宛如星辰般璀璨，却又仿佛炽阳般温和的眼眸，是第一次那般的凌厉，有着一股直达人心的冰寒。 那一刻，陆雪琪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自自己的心底升起，直达脑海深处。 然而，最终，那道人却是留手了，不仅没有伤到自己，甚至，最后那一袖，也是在帮自己。 这一点，陆雪琪可以确定，因为，她看到了那双就极北寒冰般的眼眸，最终也是瞬间融化了。 那一刻，陆雪琪突然感觉，这里，这座青云山，好像与自己一直待过的青云门，是不一样的。 甚至便是在走下擂台的时候，陆雪琪第一次从那些陌生的同门看到相似的眼神，没有以往令人不愉的爱慕，也没有那种惊艳或者是别的心思，有的，是近乎相同的漠然，甚至还有排斥。 不仅是其他几峰的弟子，便是小竹峰的那些陌生的师姐师妹们，似乎比之以往，都要陌生了许多。 “雪琪！” 一道带着几分复杂情绪的声音，在陆雪琪的身后突然响起，陆雪琪闻声也是一愣，随后便是转身对着水月行礼道。 “弟子拜见师父！”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水月看着眉宇间，都是多了几分憔悴的陆雪琪，也是轻声问道，后者闻言只是默然摇了摇头，并未作答。 水月见状也是暗自叹息了一声，看着眼前那清冷异常，不似凡尘中人的陆雪琪，也是怔怔出神。 这一刻，水月看到仿佛与整个尘世都是格格不入的陆雪琪，也是一阵恍忽，脑海中也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初遇到陆雪琪的时候。 那时，眼前的九天仙子，还只是一个幼童，虽说命运的凄苦，让女童看上去十分的澹漠，可那也是因为突遇大变造成了。 而水月看到对方绝世天资之后，也是用尽心血，全力栽培陆雪琪，时时带在身边进行教导，每日提点。 自陆雪琪入门以来，水月便是一门心思全在陆雪琪身上，便是门下其他弟子，花在上面的心思，加起来都是不及陆雪琪万一。 陆雪琪也确实没有让水月失望，无论是那方面，都是无比的出色，然而，水月却是忘了，陆雪琪是人，不是一个只懂修行的木偶。 是人，就会有情感，会懂得孤独，会寻求同伴，会…… “哎！” 水月缓缓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一切，说到底，都还是她的错啊！ …… “呼！呼！ ” 竹林之内，一阵微风吹来，陆雪琪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只觉得，这风怎得也是突然变得寒冷了起来。 陆雪琪这般想着，便要转身离去，只是，刚转过身来，陆雪琪便是见到文敏正走了过来，当下也是微微一愣。 “文敏师姐！” 不过，陆雪琪反应也是不慢，抬手对着文敏行礼道，而文敏见状也是走到身前来，笑着将陆雪琪双手压了下去。 “陆师妹何必这般客气，你我师姐妹之间，无需这些虚礼。” 陆雪琪听闻文敏之言，娇躯也是微微一僵，紧接着，看着眼前的文敏，陆雪琪也是想要抬手行礼询问，只是，手抬到一半，似是想起了什么，却又是放了下去，轻声问道。 “师姐，你来寻我，可是师父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以往，每次文敏来找陆雪琪，都是水月喊她，然后让文敏过来传唤，故而，陆雪琪才有此一问。 “莫非，不是师父找你，师姐就不能来看你了？” 文敏也是笑着反问了一句，紧接着也不待陆雪琪深想，便是主动解释道。 “此前，掌门师伯与姜师叔他们商量过了，我与大竹峰的宋师兄，龙首峰的齐师兄，还有通天峰常师兄，朝阳峰楚师弟一同下山历练，探查魔教行踪，明日便是在通天峰上集合，然后一同下山了。” 文敏说完之后，也是顿了顿，陆雪琪则是疑惑地看着文敏，后者笑了笑，继续说道。 “不仅是我，师妹过几天不是也要下山历练吗？不过，师妹第一次下山，想来很多事只怕不甚清楚，而且对手还是魔教妖人，他们手段诡异难测，所以，师妹你初次下山，定要多多主意才是。” 陆雪琪闻言也是默然不语，只是，看向文敏的那双清眸之中，也是多了几分其他的东西。 “不过，传闻通天峰姜师叔学究天人，不仅道人高深，医毒之术，还有其它方面，皆是极为精深，甚至还懂得神秘的相术，所以，陆师妹也不用太过担忧。” 紧接着，文敏也是细细跟陆雪琪叮嘱了不少东西，后者闻言也都是默默点头，暗记于心。 “好了，我下山次数也并不是很多，也就只知道这些，总之，下山之后，一切小心，除了我青云同门之外，外人一律不可尽信，这一点一定要牢记。” 文敏说完之后，也是打算告辞离去，只是，走到一半，却又是停住了，转头对着陆雪琪微笑着说道。 “还是，那日大比之事，陆师妹不比放在心上，姜师叔和齐师兄都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届时，我代你向齐师兄赔罪一番，此事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