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还是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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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对薛强过分的推崇,成功让宣于渊一颗充斥着莫名其妙的心持续低沉,继而甚至还黑了脸。 然而他的小情绪全然无人在意。 他黑着脸吃了点儿东西就杵着自己的拐进了屋。 半个时辰后,秦老太有事儿出了门。 元宝口中好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薛强就如走之前说的那般,拿着消肿化瘀的药送了过来。 不光送了药,他还带了村子里没有的礼。 元宝抱着个风筝乐得龇出了一排小牙牙,满脸欢喜地围着薛强转圈笑闹。 薛强任由他挂在自己的胳膊上晃了几圈权当是坐秋千,视线却不受控制的朝着玉青时的房间方向瞟。 他把元宝放下来站好,笑着说:“我一会儿再陪你玩儿,你姐姐呢?” “奶奶说姐姐吓着了,让她去屋里休息。” 薛强闻声面上多了些许担心,轻声问:“你姐姐没事儿吧?” 元宝老老实实摇头,抱着新得的风筝,脚丫子在地上来回搓泥,小声说:“姐姐说她没事儿,但是她看起来不太开心。” 今日这场事儿闹得实在突然,玉青时无辜受累,还受了伤。 这样的事儿,换作是谁遇上了,想来也都开心不起来。 薛强不知想到什么百感交集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元宝的脑袋说:“那你去帮我看看你姐姐是不是醒着的,要是醒了,你跟她说我在外头好不好?” 元宝美滋滋地点头,中气十足地说:“好!” 说自己睡了,实则一直在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的宣于渊闻声掰断了手里的树枝,顺着门缝看到屁颠屁颠去拍门的元宝暗暗咬牙。 这混小子怎么什么都说好? 元宝乐呵呵地去拍门叫人,可叫了好几声却都没回响。 玉青时瞌睡浅,平时就算是睡着了,稍微叫上一声也就醒了。 元宝这么喊都没动静,可见是不想出来。 宣于渊见状收回了自己准备推门的手,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冷笑。 “明摆着就是不想理你,还不识趣非往上凑,闭门羹不给你吃给谁吃?” 他的嘀咕没人听到。 院子里的薛强却也不在意。 他掩下眼中失望,把手里带来的药膏盒子放在石磨上,跟元宝仔细叮嘱:“这里头装着的是给你姐姐抹伤的药,她一会儿睡醒了,你记得告诉她好不好?” 元宝不懂大人间的微妙,咧嘴笑着说:“好!” “我告诉姐姐是薛强哥哥送来的!” 薛强对他的上道很是满意,点了点他的小脑门,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滑向了宣于渊在的侧屋。 他在县城里的一家布庄做伙计,平时不大在村里走动,对村里发生的事儿也知道得不清楚。 这次告了假回来,一则是春耕在即,想回来帮家里爹娘侍弄田地。 二则就是为了玉青时。 可他今日回来才发现,玉青时家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从未见过的男人。 他抿唇压下心里复杂,压低了声音对元宝说:“今天早上站在你姐姐后头那个人是你家亲戚?” 元宝耿得很,听到亲戚两个字立马就摇头。 “不是。” “他不是我家亲戚。” 薛强无声皱眉。 “那他是谁?为何要住在你家?” 元宝歪着小脑袋艰难地回想了半天,比画着说:“他是我姐姐在河边捞出来的,可瘸了腿没去处,村长说他瘸了跟我家有关系,让我姐姐负责,在他伤好之前就暂时住在我家。” 他人太小,鹦鹉学舌也说不清楚来龙去脉。 哪怕是费尽了心思,也只能说个大概,说不清这事儿跟玉青时的关系到底在哪儿。 薛强勉强听了个囫囵,心头疑云却越发的重。 他忍住不安小声说:“那我悄悄问你个问题,你说了不许告诉别人好不好?” 元宝很是郑重地点头,认真道:“你问,我保证不说。” 薛强迟疑了一下,声音更轻了些:“你姐姐对他什么态度?” 元宝一时没听懂,歪着脑袋奇怪道:“什么什么态度?” 薛强的耳根不知为何染上了一丝红,忍着局促说:“就是你姐姐喜不喜欢他在你家?” 元宝这回听懂了,脑袋摇得比之前更加坚决。 “不喜欢不喜欢。” “当真?” “真的。” “我姐姐之前还说,要把他丢出去呢。” 元宝想到险些被扔出去的宣于渊,小脸上甚至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唏嘘。 “只是后来于渊哥哥就醒了会说话了,姐姐就没能把他扔了。” 元宝后半句说的是什么薛强都没听清。 不过确定玉青时不喜宣于渊,他突然就放心了许多。 他如释重负地捏了捏元宝的脸,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咱们说好的,刚刚我问你的话不能跟别人说,记住了没?” 元宝很享受这种跟大人有秘密的感觉,很是快乐地点头说好。 “薛强哥哥放心,我保证不会说的!” 薛强叮嘱好了元宝,忍住没能见到玉青时的遗憾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元宝抱着风筝在院子里吆喝了几圈,听到门外有小孩儿在喊,美滋滋地抱着风筝出门去玩儿。 宣于渊在屋子里憋了半天实在是没忍住,见外头无人了,使上了轻功溜出来把薛强放在石磨上的木盒子拿起塞到了怀里。 他怕玉青时突然出来,做贼似的揣着盒子闪身进屋。 把门关上后靠在门板上单手打开木盒闻了闻,嘴角扭曲抽搐。 “就这样的货色还特地拿来送人?” “看不起谁呢?” 他哼唧完把盒子盖好,用拐杖把门抵住,单脚蹦到床边,伸长了胳膊到床底下掏出了个不起眼的黑木箱子。 箱子打开,里头全是些看不出是什么的精致小瓶子。 他挑拣着选了一瓶,用棍子把盒子里的寻常药膏掏了个干净,换成了自己小盒子里的凝露。 这箱子里的东西,全是别人给他送来的宝贝。 个顶个的金贵。 比那寻常的药膏好了不知多少倍。 宣于渊心满意足地看着重新装满的木盒,扯着衣摆把盒子边上的残余擦干净,拿过盖子盖好,撑着床面站了起来,又无声无息地跑出去把盒子放在了石磨上。 他动作快声音轻,谁也没发现木盒里的药被调了包。 回到侧屋,他双手搭在拐杖上头,把下巴抵上去眯眼看着被自己从木盒里挑出来的黑黢黢的药膏,无声冷笑。 “找迟迟?” “你也不怕自己带来的狗皮膏药熏着她……” “还是我的好,都是香的。” “一点儿也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