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觉醒的意识
平静一下子被打破，祥和的校园陷入了战火之中，这一切发生得是如此突然。 林郝仁此时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他看着从那只怪物肚子里钻出来的女人，又望向其身后正不断逼近的人群，感觉所有人都是那样不可信，就像此前沉睡的大脑一下清醒了过来，而他们一直都是清醒着装糊涂。 这个早上曾给他们代过高数课的女人究竟是谁？他没那个心思去探究，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就好了。 “发现可清除对象。” “根据校区战特殊条例，对其资质进行评定。” “学分不足，予以修正。” “““修正！””” 无机质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仿佛他们每个人都在说话，而他们是一群穿着黑色学生制服的人，用不祥的黑色代替了原本的深蓝。 这些人似乎就是生活在校园里的学生，但给人的感觉非常奇怪，就像是被一根根无形的线cao纵着，冰冷而毫无生气。他们执行着背后那位cao纵者的意志，而自身称不上活着的人。 他们整齐划一地抬起枪口，对准了被包围在中央的两个人。 “该死！”见此情景，趴在天台上的男孩低骂了一声，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预料。 要是让目标在这里死掉，那么今天所谋划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他已经没时间通过念话去征询首脑的意见，接下来他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行动。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也许是情绪上的波动拖延了他的判断。 砰！砰！砰！砰！ 枪声轰鸣，这是一场大暴雨，面对这场风暴任何人都会被撕碎，林郝仁已经完全无法呼吸了。 惊恐和绝望的心理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产生，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他忽然注意到了那个女人，她似乎想采取行动，紫色的电弧在她掌中跳跃，但来不及了。这点时间既不够她击倒敌人也不足以保证能安全撤离，况且子弹已经从枪管中飞出，任何人都无法用哀求来打动它们，所以她也会死在这里。 然而，她确实没有躲过子弹形成的雨幕，但她挡在了林郝仁身前，替他承受了所有伤害。 “喂！”这一刻林郝仁感觉自己脑中某根弦被触动了，他忘记了枪林弹雨的恐怖，在女人无力地跌倒之前抱住了她。 双手染上了温热的液体，而这份温度正在从她的身体一点点流逝，林郝仁知道她活不长了，她受伤太严重了。那些子弹如同一道道尖锥埋进她的背部，鲜红的生命力四散飞溅，就像蝴蝶张开的翅膀。 林郝仁到现在脑袋还有些发蒙，他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要保护自己，结果他还没问出口，对方也反手抱住了他。 女人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修正！””” 砰！砰！砰！砰！ 那些受某个意志cao控的执行者们再次下达了审判，没有任何犹豫和慈悲。他们构筑出一张绝对不允许逃脱的天罗地网，但等这张网真正地劈头盖下时，被设为目标地点的地方却早已不见任何人影。 一声痛哼响起，林郝仁不知何时来到了那群人身边，在他脚下倒着一个执行者，对方的配枪被他抢到了手中。 执行者们重新确立了目标，扭过头并调转枪口，在无形的提线控制下实施制裁。他们露出同一副表情，或者说没有表情，没有所谓的慌乱和恐惧。 砰！枪声响起，不过却是作为被清除对象的林郝仁主动开的枪。 从枪管中飞出的子弹准确命中了一名执行者的手掌，巨大的力道使他下意识抛掉了手枪。林郝仁很快将枪口指向第二人，但这时其余执行者已经反应过来，他们对准他的方向开了火。 面对这张漏洞百出的罗网，林郝仁再没有感到窒息，他的双眼就像真的活过来了一样放出光亮，嘴角浮现出浅淡的笑意。 他消失了，因为速度过快从视觉上就好似变魔术一样消失了。他从原地蒸发，又在另一个方位上显现，抬起枪扣动了扳机，砰！ 砰！砰！砰！砰！ 执行者们的弹幕如同一条蛇紧追其后，可怎么也咬不中灵动的狐狸，目标永远会先一步离开他们预料的位置。他们就是一群僵硬呆板的执行者，遇到节奏过快的变化会无法跟上，提线cao纵着他们转变方位，迫使他们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人。 于是原本整齐划一的秩序此时被打破了，阵型的混乱导致他们只有少部分人才能真正明确敌人在哪里，现在具有威胁的也这是这少数人罢了。 所以林郝仁停下了脚步，与那少数真正的威胁展开对垒，宛如一座坚固的炮台。第一发子弹被他射出来会在半空打掉对方的子弹，第二发子弹击中对方让他们失去反击能力，这就像一位演奏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首合唱，实现了一个人对多数人的压制。 这连连变故令从一开始就在楼顶作为旁观者的男孩有些反应不及，原打算从楼上跳下去的动作出现了中止，好半天才自语了句： “见鬼……” 不过他还是跳了下去，他得带那不知为何风格大变的家伙离开这危险境地。 毕竟比起无穷无尽的监视员，他们这边人手实在太少了。 此时，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正在发生一场巨变。林郝仁越来越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找回了以往的技艺，微弱的电弧在他大脑中跳跃着，通过刺激将那些虚假的认知完全打破，让遭受篡改的记忆回到应有的状态。 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校园！而他也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 林郝仁第一个找回的是枪斗术，这也是他目前最缺乏的求生手段，但当这种技艺回归到他身上时，眼前的敌人已不足为惧。 数名能立即反击的执行者失去了进攻手段，剩下的还在困于转向问题，接下来不过是刚才那一幕的重演。因为每次能找到敌人的执行者都是少数，这让他不用顶着对方全部的火力，只需多注意走位即可。 咔当。突然，手枪挂了空挡，表示已无剩余弹药。 竟然有子弹限制……林郝仁立即将空枪扔掉，靠着过人的体质重新抢了一把。同时他注意到那些被他打掉了枪并弄伤了手的人再次捡起了地上的枪，他们还有另一只手。 “为什么还不明白？你们的抵抗是毫无意义的。”林郝仁低叹一声，用枪口指向了一名执行者的脑袋。 砰！一枚子弹精准地穿透了执行者的眉心，然而它是从更后方飞来的。 林郝仁稍稍扭头，用余光瞥见一个满脸不爽的男孩正徒步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