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蓬荜生辉

    果真如王经理所说，凌凤儿与先前大吵大闹时判若两人，俊俏的脸上立即涂上了笑容，又是沏茶又是递烟，又是问龙龙给家里近来写信没有？想不想老婆？母亲大人安好？她说:“你妈过了花甲了吧？这么大岁数了，就你一根独苗苗，还在田间地头奔波，为一日三餐在土里抱食，遭那门子罪。你要努点力，早点让她老人家抱上孙子，享个天伦之乐才对。”

    接着凌凤儿就像一个慈母一样，和霭地问龙龙你寄钱回家没有？不看你老婆也要看在母亲身上，别给他人留下笑话。

    要是没钱，明天我拿一万你，先寄回去，为老人家撑个脸面，今后慢慢还就是了。

    龙龙也是满脸笑盈盈的，一边喝茶一边抽烟一边观察着她说话的神色有些言不由衷，也就岔开那些不高兴的话题，笑说:“母亲好着哩，生来是个cao劳的命，三天不下地头，就是给山珍海味他吃，也是不香的……”龙龙借苦来夸母亲的勤快后，就说着家庭的经济状况，“家里还是那样，有了吃的就少了用的。农村嘛，经济收入就盼着喂猪喂鸡，其它的就是卖些农作物贴补家用。老婆在家喂了几头猪，不想好，说是下年把猪卖了就来这里玩。”龙龙说到老婆，心中就想起他那夹枪驾炮的老婆那横蛮不讲理的情形，陡升一起怨气，过后莞尔一笑，说，“这些都是老母亲的主意，怕我在外，莫得个女人在身边，煎不了，不守本份嘛。也如你所说，抱孙子心切。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我就是一个不孝子孙，有个孙子又好得到哪里去。”

    凌凤儿一本正经地用手指点点龙龙，骂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不孝子孙，要是在旧社会，你这种行为，是要绑在祠堂门口，打屁股的。过后她就拍拍龙龙的肩说：“你让她来让她来，我也想看看你说的那个像母夜叉白女人，到底有多凶狠，是不是长有青面獠牙。老同学，据我观察，你那悍妇好像并不是那么坏，你走这么多年，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把你妈伺候得巴巴适适。像这样好的女人，一辈子守着那家有啥意思，到老了钱没赚到还把老公守丢了，不值。”

    凌凤儿说完后，站起身，进屋换了一身衣股，说干坐着有啥意思，难得你今天第一次到我家来，水都不喝一口，我心过不去。”

    龙龙说早在食堂吃过了，别弄那些食物。现在不是流行养生吗？专家说早餐为身体吃，中餐为口吃，晚餐为医生吃，宵夜为鬼吃。”

    凌凤儿哈哈一笑，说你就瞎养生吧，这种话有两点值得商榷，一是破坏了市场经济，如果都不吃宵夜，政府鼓励人们天天摆摊就业怎么解决？二是一些资本进入了养生市场，故意抛出这种危言耸听的歪理邪说……不跟你瞎掰，出去搞几个下酒小菜，整几口，咱们边吃边聊。

    王国民见凌凤儿态度极好，心也不紧张了，非常高兴地用手往外指指说：“对对对，龙儿第一次到家来，蓬荜生辉，搞点下酒菜，我那正有一瓶好酒，咱哥俩好好整几口，把工厂的事在酒桌上就安排好。”

    凌凤凰恨了他一眼，没语，哼着他们读书时常唱的一首《革命的人永远年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