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初火?相忘于江湖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开到了熟悉的路段，他们的目的地要到了。 公交停在了路边，过道侧的柳烛率先起身，走到车门口，学着上次那大叔的样子又递给司机一张车票，告诉他自己五分钟之内就会上车，后面的少女也同他一样，递上一张车票后下了车。 此时的场地上早已恢复如初，之前临时搭建的建筑已经拆除，连榴弹留下的深坑也被填平，甚至上面还专门覆盖了一层运来的草皮，丝毫看不出前一天这里还硝烟四起的样子，毫无疑问应该是国家灵异调查局的手笔了。 两人下车后默契地四散开寻找，柳烛回忆着昨天的弹道轨迹、爆炸落点和大叔的方位，推测着那块手表连同断臂最有可能掉落的位置。 两人寻找着，位置越走越近，注意力习惯分散开的柳烛开始寻找时便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一开始柳烛还觉得是心里因素，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干脆停下来思考到底怎么回事。 这附近是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让柳烛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安静到……就像在鬼域里……鬼域里！ 想到这里柳烛直接激出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识地瞄向少女所在的位置，赫然发现少女专心搜寻的身影背后正有一道鬼影在悄然接近，眼看离她仅有几步之隔！ 就在这时，柳烛内心却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就好像眼前的陌生少女对自己非常重要一般，如果不做些什么自己将会后悔。 自己……自己竟然想去救她……这种救人想法普通人可能会有，但却不应该出现在柳烛身上，从之前眼睁睁看着乘客死亡还在推理分析就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个极端理智冷漠的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但此时他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柳烛怒骂一声，干脆放弃了思考，将重心压到最低，向少女方向猛冲过去。 ”我一定是疯了“，只剩这一句话回荡在脑海里的柳烛两步就到了少女旁边，直接侧向撞开了她，同时谨慎地横握手术刀，用刀刃向前格挡去。 玄银鬼面少女突然撞遭受冲击，直接向侧方飞出，重重栽倒在齐腰高的杂草从中，小腹传来硬物撞击感，她忍着疼痛伸手，却摸到一块手表，她下意识抓起，望向前方，才发现怎么回事： 刚刚将他撞开的绷带怪人此时正握着那把染血手术刀，手术刀的刀尖已然深深扎进一只苍白的手臂，而手臂的主人竟然是昨天那个灰脸老太，正站在刚刚自己的位置上！ 少女瞬间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昨天那只游魍竟然摆脱了追捕，重新回到了这里！ 柳烛此时正握着刀柄与前方的老鬼对峙着，对方无疑状态很差，差到一开始竟然想用偷袭的方式解决掉出现在这里的普通人。 而那柄手术刀也犹如沸水浇在白雪上，结结实实将老鬼的手臂扎了个通透。柳烛可还记得被这玩意碰到是什么下场。 “赶紧滚回车里！”还不解于刚刚自己行为的柳烛仍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对旁边的少女吼道。 对方并无太多慌乱，飞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手一扬将里面刺鼻的液体洒在了老太身上，同时喊道： “把刀拔出来，一起跑，它状态似乎很糟糕，被我泼完暂时应该动不了！” 柳烛没有任何犹豫，少女话音未落就猛地拔出刀刃，一个闪身就冲到少女旁边，携着她奔回不远处的公交内。 那老鬼并没有追上前，也没有控制鬼域隔离开那辆公交，就这么站在原地，盯着自己手臂的伤口，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两个背影，眼里闪过怨毒的神色。” 两人奔进公交，柳烛立刻抑制住自己的粗重喘息，用调整到正常的声音对司机说，去城区，随即如无事发生般走回了座椅旁，坐了回去。 少女紧跟其后，坐到了柳烛身旁。 沉默了片刻，拿出一块机械手表，精致而古老，塞到了柳烛手里，什么也没说。 柳烛也没有客气，接过手表后便塞进了口袋里，同样没有开口。 少女没有问柳烛为什么要去救她，正如柳烛也没有去问少女拿出来的液体是什么一般，双方默契地保持着缄默。 两人静坐无言，沉默了一路，公交渐渐驶进城区。 少女最终开口了：“总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木烛。” “我叫殷火” 公交停在路边的站台旁，车门开了，这是柳烛指定的下车点，他轻轻站起，走下了车，径直朝右走向路的尽头，那里再拐个弯就是他订的旅馆。 公交车内，一对澄澈的眸子透过玄银鬼面，直直的注视着前方绷带男子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左拐公交的车窗中。 在这朝不保夕的候选者游戏中，两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一旦别过，可能就再也无法相见，分别时的话语，可能就是留给对方的最后一句。至少他们知道彼此的名字，一个叫殷火，一个叫木烛。 回到旅店的柳烛躺在床上，回想刚刚的遭遇还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那柄手术刀将自己和那个游魍隔开，可能真要凉在那里，果然作死有风险。 想到这柳烛就忍不住暗骂一句，不仅骂灵异调查局里的那只游魍是干什么吃的，明明说好的易如反掌还放跑一个，也骂自己怎么关键时刻脑抽，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人救回来了，还拿到了这个”柳烛将今晚的最大收获，那块手表拿了出来，仔细端详。 这明显是一块历史悠久的手表，原本纯黑的表带已经磨损严重，泛着灰白，表面由水晶制成，岁月的流逝无法在其表面刻下一丝划痕，内部打磨抛光，初看简约自然，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粒粒碎钻构成刻度，表盘上镂刻漆绘，装饰着繁复晦涩的花纹，上面印着VacheronConstantin，据柳烛所知这是瑞士一家历史悠久的钟表制造商。 “也不知道这被一群鬼抢来抢去的东西有什么用啊，至少肯定不止能看时间吧” 柳烛调出虚拟面板，开始在脑海里询问：“喂，你不是说现在开放了鉴别物品的功能吗，帮我看看这东西干啥用的呗。” 那道虚拟女声立刻做出了回复：“目前资格不足，只能透露部分功能。 【物品名：苦难。此物是十九世纪末瑞士钟表品牌江诗丹顿出产的定制男士腕表，被第一任主人的气息侵染、改造，出现了许多禁忌功能。】 【功能一：佩戴此表后，表主可选择是否对外展示，若选择隐藏，此表将处于独立空间内，外界无法察觉、无法触碰、无法感知。】” 柳烛正等着下文呢，那女声却没了动静。 “这……就这？剩下的功能都没有资格知道？那岂不是目前我带这表的唯一功能就是让别人发现不了我戴了一块表？”柳烛一阵无语，继续询问： “那我该怎么提升自己的资格？” “随着任务完成数的增加，候选者的资质将逐层提升。”女声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