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火?初现端倪

    柳烛宽慰了二老几句，表示自己以后还会来看望两位，便不再打扰两位丧子的老人，告辞离开。

    这次的出行目的已基本达成，柳烛乘坐两点出发的高铁，六点左右回到沪上市，七点便能返校。高铁上，柳烛中午没有时间休息，他打算放空脑子，小憩一会。

    似是刚刚睡着，又像是过了很久，柳烛模糊的思绪慢慢清醒，残存的意识开始恢复，他发觉自己正站在黑暗中。

    准确的来说，柳烛只是身处在黑暗中，并不清楚自己是否为站的状态。脚底并没有立于地面的触感，他只清楚自己是直立的状态。

    柳烛尝试走了两步，并不知道是否成功，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移动。周围是纯粹的的暗，他模糊了是否存在视觉的概念。

    无光、无声、无味、无触感，这使柳烛感到被彻底禁锢在自己的躯体内，与外界再无一丝联系，只剩意识本身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怎么又来传送？我不是昨天刚刚经历吗？难道只要睡着都有几率发生？我现在是直接被传送到某个鬼的鬼域里了吗……”柳烛莫名有一种被迫加班的愤怒，对眼前的场景无任何办法，只能静观其变。

    过了将近五分钟，数着心率作为计时的柳烛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仿佛浩瀚寰宇间的些许力量被撬动，一缕气息落在自己身上。

    这种明悟无法用任何感官来形容，仅仅关乎于道、本源、至理这类玄而又玄的唯心之论。换句话说，就是一种并非中文，甚至不属于任何人类语言的信息直接在柳烛脑海里出现。这信息断断续续，并不完整。

    “复苏……选择……“

    苍茫悠远的气息中，这两个词语不断回荡在柳烛的意识中。片刻之后，柳烛回到了现实，他仍坐在高铁座椅中，窗外是明艳的光与景。

    他还未来得及思索，一副光幕如全息投影般出现在其面前，覆盖在了原来的图像上，二者重叠，却层次感分明。虚幻面板上有文字呈现：

    “任务名称：夜游

    任务时间：9月7日23点50分。

    任务内容：独自一人于庐紫路与天山路交口处搭乘142路公交车，至少停留八站并存活。

    失败惩罚：淘汰。

    成功奖励：142路公交车车票。”

    柳烛细细看完虚拟光屏上的文字，心有所感，意念微动，虚幻投影在视野中消失不见，眼前只剩了原先的，高铁上的景象。

    随即他又闭眼凝神，在脑海中呼唤着什么，睁开眼，投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帘。柳烛眨了眨眼，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让面板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

    一连玩了好几遍，柳烛才停止，盯着这突如其来的“任务发布界面”，虚着眼睛吐槽着刚刚接触到的一切：“能在接近凌晨出现的公交车，绝对不是交通管理局下辖的易与之辈吧，说不定就不是给人坐的公交呢。还有我要是有两条命绝对会去试一试这个叫淘汰的具体是什么，这作为惩罚未免有点抽象吧。不过最坑的必须是这个奖励，我要这明显不对劲的公交车票干嘛呀，留着下次用吗，只有疯子才会来第二次吧。”

    槽点太多，柳烛由点及面，娓娓吐来：“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是怎么回事啊，不是睡着以后随机传送吗，现在直接加载出来任务面板了？但凡第一次就这样，我也不至于差点把自己作死啊”

    柳烛显然对第一次自己“找鬼单挑”的行为依旧耿耿于怀。

    “最开始又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把人拉进那种地方，要是时间再长一点说不定自己会当场疯掉。最后憋了五分钟就憋出来俩词，根本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就像一个系统还没有搭配好就投入使用似的。

    难道像游戏一样，之前只是拉倒霉蛋内测？通过不了就直接死掉，能活下来的玩家才可以进行公测？

    关于那两个词语，柳烛能猜到应该会涉及很重要的东西，但实在弄不清是什么意思。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自然选择适者生存？可能性太多太多，谁知道究竟想表达什么。

    一路高铁加地铁，又在路边摊处应付了晚饭，回到宿舍已是九点多了。一推开门，就看见室友们在叽叽喳喳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看见一天不知所踪的柳烛终于回来，寝室顿时如同被打开的话匣。

    陈霄挤眉：“柳烛，你今天上午没来绝对后悔死。”

    周磊弄眼：“那个新来的学妹绝对是院花级别。”

    舒翔在旁努力摆出一副置身事外姿态，听到此还是忍不住插嘴，“何止，校花都绰绰有余。”

    女生是男寝室永远的话题。奔波了一天的柳烛瘫在椅子上，努力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有气无力：“谁啊，怎么回事”

    “大一的学妹啊”陈霄依旧兴奋，拉了拉椅子，对着柳烛道：“这届的学妹质量很高啊，尤其是那个，自我介绍的时候我仿佛都能听到台下男生吸凉气的声音。”

    柳烛还在想着几天后的公交任务，根本没认真听陈霄说了些什么，随口敷衍：“谁啊这么夸张。”

    陈霄皱眉想了想，发现人家自我介绍的时候只顾着盯着脸看了，根本没听别人说了什么，转头望向周磊求助。周磊思考片刻：“高烟”。

    柳烛出神的思绪一下子被熟悉的名字拉了回来，快速地把室友们之前说的话又过了一遍，理智地决定还是不说自己与高烟现在住在一起，要不然一群雄性缠上来问七问八的太麻烦。“无所谓了，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看见，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嘛”

    众人又聊了一阵，柳烛想了想，道“我之后几天晚上可能会回家住，爸爸不在的日子你们要好好相处、按时睡觉哦。”

    柳烛家也在沪上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他们也习惯了柳烛的间歇失踪。考虑到六天后的深夜要外出，为了更加隐蔽，不被发现异常，他决定提前几天就维持晚上不在寝室的状态。

    柳烛在几声亲切的问候中带着电脑上了床，准备查看昨天夜里的监控情况。连接到电脑后，柳烛以16倍速飞快地过着当晚的录像，一整晚毫无异常，自己在床上睡得死死地，只是两点整的时候自己的枕边多出了一柄手术刀和废纸。

    “这是，时间被折叠了？在任务中度过的时间是单独存放于时间之河外的一小段，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几乎没有变化，瞬时消失又瞬时出现？”

    柳烛抿着嘴唇，有了初步的推测，但也无法肯定。他决定让监控休息几天，等自己回寝室后继续使用，以扩大样本容量，做更精确的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