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能量流动
原来这歪瓜裂枣的青铜人叫墓室傀儡,看它一身铜汁流得乱七八糟的,就那么不成形地固化着,让人觉得心里特别的不舒服,感觉就好像是化成脓汁的死尸一样。 我不知道墓室傀儡是个什么东西,只好白痴似的看向李亨利,他好像也不知道,对张弦喊话说:“只有你能听懂阿依慕的话,你来决定怎么做。” 东海笑道:“原来李老板也有拿不了主意的时候哇。”我看了东海一眼,这家伙,手闲心不闲,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看来他真是到死也能笑的种,心大。 张弦又问了阿依慕两句话,然后咬着牙,双手用力,猛地一剑将青铜人刺穿了。我心头一震,他的力量竟然大得可怕,能用宝剑刺穿真人比例的青铜人! 随后我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张弦之所以能刺穿这个铜人,只因为它是空心的,不过一层铜皮。我用手电照了一下,虽说是铜皮,其实也挺厚的,要是将它的身体部位切割好,然后打磨一下拼接起来的话,正好可以做成一副顶好的盔甲,就怕太重了,一般人穿戴不动。 胡子笑道:“怪不得叫圣盔甲嘞,原来真是一副盔甲。”我感到很纳闷,一个铜皮人,它是怎么走路的?看来这里面埋着正主,还是个阴功强悍的粽子,这墓不是假墓。 其实说它是盔甲也不全对,准确来说,圣盔甲应该只是象征性的叫法,它实实在在是个中空的铜人,和盔甲没有半毛钱关系,就连外部造型也像是随便浇灌成的泥巴人似的,就那么邋遢地凝固了,并没有用盔甲模子倒版,谈不上丝毫美观。 张弦松了口气,和阿依慕又交谈了几句后,对我们说:“圣盔甲是这墓刚建成的时候,造这座墓的西王母国大师自愿牺牲,做了祭品,然后钉住他的火刑架子被烧炼到身体上,瞬间结成了铜壳子,执念力凝聚起来就有了阴功,是这么来的。” 我好奇地问:“你是说他背后的火刑架子被烧熔了,铜汁灌到身上的?这样不太符合逻辑啊,铜汁接触到皮rou,除非是瞬间均匀地浇灌并迅速冷却成型,否则人会脱皮掉rou,连骨头都会烧坏,怎么可能凝结成完整的人形呢?” 张弦和阿依慕聊了几句后,回答我说:“她说是狐火,狐火瞬间烧熔了青铜架,一层铜汁瞬间将那位大师包裹,大师的身体反过来又使之迅速冷却,之后经过千百年不间断地炼化,所以青铜皮里面的皮rou和人骨全都被烧成了灰,又通过漫长的烧炼过程透析出来,里面就变成空心的了。” 我吃惊地问:“狐火?” 张弦点头道:“就是烧坏吴敌的手那种火,燃烧时为哑白的银灰色,微微泛些蓝光,也叫死火。”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真的可信吗?阿依慕毕竟是古人,她没有经历过现代社会的科学教育,思想上有点守旧也能理解,我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相信她,但不能以她的话为真理,先只能说借鉴参考一下。 阿勒忽然说:“这里有能量体流动!”我吃了一惊,忙问:“是阴功吧?” 阿勒摇头道:“不是,这些能量是有来源的,分别从六个方向延伸到这座祭坛上来。而且最奇怪的,是狐狸墓尾巴方向的能量柱!” 阿勒讲给我听,我却像是在听天书一样,她声称可以看见流动的能量火线,总共有六条死灰色的光火柱,但奇怪的是通往狐狸墓尾部的那一条火线颜色很怪,具体怎么怪她说不上来,她说好像是火柱被切割成了很多股细线,然后又绞在一起形成了重叠的光火柱,所以感觉有些不一样。 她说得玄之又玄,我却什么也没看见,张弦马上和阿依慕进行沟通,估计是讲给她听,之后他们两个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 李亨利忙问是怎么回事,张弦道:“阿依慕说,阿勒的眼睛可以看见阴阳路,也就是阴功的隐性状态,这六条光火柱,其实是六座祭坛和中心大祭坛的能量链接,也就是烧化了火刑柱的狐火!阿勒能看见这些火柱,就表示它正在进行阴阳转换,我们也快看到它们了!” 我吃了一惊,如果世上真有这么玄奇的事情,那也就是说当这些狐火从隐性变为显性的时候,就能和现世接轨,能烧死人! 我将自己的猜想对张弦说了,他点头道:“就是这么回事,这座墓,其实是一个大的祭祀场,我们如果不能尽快离开,就会被狐火烧死,我们的执念体会成为这座大墓永恒的一部分!” 张弦和阿依慕交流之后又说:“狐火,也叫死火,是自然界一种阴性物质,它由生死之间的能量所转化,也就是通常人们所理解的鬼物。” 我们听了都感到骇然,胡子说:“这恐怕就难办了,我们现在肯定出不去,难道只能等着这个祭祀阵启动,只能等死吗?” 张弦担忧地说:“刚才那个青铜人‘圣盔甲’,其实就是维持阴阳平衡的媒介,祂由狐火经历数千年炼化而成,里面封藏着当年那位自愿奉为牺牲的造墓大师的执念,当这股已经成形的执念被打破时,平衡也就被打破了。” 李亨利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干了一件大错事。” 张弦道:“的确如此。当时封墓有个仪式,献祭的人被狐火给烧炼着,将青铜架都烧化了,浇筑在献祭者身上炼成了空心铜人,这就是圣盔甲。圣盔甲相当于是一个卡锁,当祂的平衡机制被破坏,这座大墓真正的恐怖就被启动了。” 李亨利忙说:“你问问阿依慕公主,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个仪式的启动?” 张弦摇头道:“阿依慕公主已经跟我说了,除非有狐火祭品出现,吸收这些能量,成为这座墓里的恐怖具象,否则整座大墓就会陷入无序的恐怖,无法可解。” 我惊问道:“如果我们毁掉所有的祭坛呢?” 张弦苦笑着说:“理论上是可以,但我们没有炸药,拿什么去毁掉这些巨石祭坛?先不谈这座墓里面有很多不成形的残像的阻挠,就是时间上也肯定来不及。” 吴敌敏感地问:“残像?” 张弦看了他一眼道:“那些被宝藏守护者送进来的祭品,死后执念体会在这里面形成恐怖能量的具象,但他们能力不足,只能形成残像,每座祭坛上都有一只残像,伤害你的那个就是。可惜阿依慕公主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我们要走也来不及了。” 我心如死灰,看来我们是闯进了鬼门关了,这么凶的墓,已经远远超出了盗墓者所能应对的范畴,恐怕也只有长生人的无尽生命体文明,才能成就这样伟大的杰作,可这种伟大,对闯入者来说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我们都沉默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胡子说:“那还犹豫什么,我这里还有几根雷管子,赶紧往回跑,拼了老命也得弄开入口的石门!” 东海咬牙说:“你们走吧,别管我了,想不到我程爷这么生猛的汉子,到今天是个拖累。” 李亨利骂道:“你他妈再说一句,老子捏死你跟捏死只苍蝇似的,要死都活不了,要活都不许死!” 吴敌笑道:“大个子,别挣扎了,就算你我不想拖累别人,我老板可是绝对不会丢单的。” 我们一起搭手,李亨利和张弦背起他俩,大家就往回跑,这回是生是死,我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没跑几步,忽然听到有个小女孩在喊:“为先哥哥,有个坏蛋抓住我了,快来救我!” 我猛一愣,这不是阿丽娜的声音吗?接着一个大男孩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你们,快救救我们吧!” 我半天没回过神来,不知道这人是谁,直到他拉着阿丽娜的小手跑进了我们手电筒的视野,我才发现他居然是何正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