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僵人之甲
..我们赶紧溜进拱门,门内有很多石像生,石像统一为兵卒造型,看形制,穿着的应该是木板竹片编制的甲衣,用青藤编缠,手里拿着长戈,脸上带着面具。这面具竟然和古蜀国出土的那种青铜鬼面很相似,不过也可能是木制的,因为是石像,所以看不出来它所代表的实物材质,只能靠经验来估计。 这是一个死胡同,甚至还有熔岩流淌的痕迹,说明过去曾遭遇过一场火山喷发,我感到有点沮丧,火山爆发熔浆喷涌,看来线索就这么断了。我不死心地往前走,发现尽头处是这个甬道的尽头,甬道外立着一尊比真人略大的青铜造像,身披纹有玉龙造型的战甲,头戴面冠,面冠上有蜷曲的粗壮羊角造型,连羊角的分节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唇边却又微微露出两颗尖细的上獠牙来,是非常好的青铜艺术品。 最让我吃惊的,是这武士的手上,居然把着一条微微弯曲而又整体垂直的青蛇。我仔细看了看,分不出这是蛇还是蛇杖,因为它就是条蛇,但古人也可以将蛇杖做成这个造型。 看了好几秒,我才注意到蛇并不是什么青蛇,而是鸡冠蛇,只因为是用青铜铸造而成,这条蛇又太逼真,所以乍看之下,灰白泛青的颜色对我产生了误导。 我们专注于这个造像,我心里不期然想到了以前张弦他们曾说起过的“皇冠与神杖,天、地、风、神”来,难道这面冠和蛇杖,就是那句话中所提到的皇冠、神杖? 第八章穆天子 我正在思索这些信息的关联性,阿勒忽然打断我,小声说:“那粽子追进来了。” 我干净回头看,被那粽子吓了一跳,赶紧上好“刺刀”,严阵以待。粽子来势汹汹,很快逼近了我我只好连着捅,但只能是连捅带推缓上一缓。 我心急如焚,这时候张弦忽然从入口奔跑过来,我心里一喜,张弦拔剑怒斩,这恶心粽子的头颅随即落地。 我问他去哪儿了还好吧,张弦却示意我不要说话,他贴上神像胸膛,静静地听了一阵后,脸色忽然大变,拉开我们说:“铜像里面有呼吸声。” 我吃了一惊:“会不会是那人还活着,他也是个长生人?” 张弦摇头道:“这墓的年代比我还早,要真是长生人的话,早就该醒了。这很不正常,说不定和上次秦岭千棺阵里的长生尸一样,都是怪东西。” 阿勒吃惊地问:“那会不会有危险?” 张弦摇头说:“这个我还不能确定。” 我提议说:“不如试试从这里找到突破口吧,反正这里出现过火山爆发,线索也断了。” 张弦想了一下,点头说好,随即就去研究开启这神像的办法。不过好像要完好无损地打开它,肯定不容易。 正在我们苦苦思索办法的时候,穆阿泽也竟然也赶了过来,我心里明白,他是熟悉路的。我们和他商讨怎么打开这铜像的事,谁知道穆阿泽气愤地说:“你们干什么!来我西王母之国,最好不要乱动。这铜像坚决不能打开。” 我问为什么,他冷着脸解释说:“这里面是西王母国的王,但他为求长生不老而化蝶重生,现在化蛹期还没过,由我来守护。你们如果贸然打开铜像,王就会死,这样你们就等于是谋杀了,所谓杀人偿命,到时候就做不成朋友了。” 张弦冷笑了一声,忽然拧断了侧面一处铜柄,接着神像应声裂为两爿,里面居然有个人闭着眼睛,随着支撑物的消失而软倒。 穆阿泽赶紧将他抱住,眼里瞬间涌出了泪水。 这人的相貌让我们三个都大吃一惊,他居然和穆阿泽长得一模一样!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穆阿泽怒道:“还有脸问怎么回事!你们害死了王,知罪吗?” 张弦冷冷道:“我活了几千年,也不是吃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即便我不开铜像,这人也不过是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而现在我急需要寻找真相,我打开神像后,他要是真活着,见了空气就会醒,如果变血尸了,就说明根本就不是人。如果醒不来,那他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无知无识,等于是会呼吸不腐烂的死人。” 穆阿泽愣了一下,点头说:“既然瞒不住了,我还是说实话吧,我的路陷入了死角,但你们或许还可以再找找看。” 他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就是周穆王,我说自己成长在有夏之初,也不过是个障眼法。” 我忙说:“等等!哪个周穆王,里的那位?” 穆阿泽说:“民间都传说我当年来到西王母之国,饮酒作乐,相谈甚欢,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我当年率领大军一路征伐,为的是联合西王母之国,实现华夏最后的大统一。我们连年征战,最后却遇上了火山爆发。” “当时地震不断,熔浆从地底火口喷出,吞噬了很多地方,西王母国几乎灭国,我带去的将士也大多被熔浆埋在了山里,连我的左膀右臂,造父和伯夭都没能幸免。” 阿勒惊呼一声,穆阿泽又说:“你们也知道,穆阿泽不过是个化名,我真正的名字叫姬满。当时我率兵攻打西王母国,恰遇火山喷发,双方将士死亡惨重,最后我们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天灾。” 我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长得有点像西域人?” 穆阿泽笑道:“因为我本来就是半个西域人,我的母后就是西域人氏。” 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又说:“在这场联合对抗天灾的行动中,我竟然爱上了西王母国的月神公主,我们在困厄中彼此相依,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以为这就是建立在民族大统一中的神圣爱情,这将是划破历史黑夜的一刻。但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月神公主骗我穿上了西王母国的永生毒甲‘僵人之甲’,让我从此变成了活死人。” 我看了看他怀里的“周穆王”,再看看他,感到特别奇怪,忍不住问:“他是穆天子,你是谁?历史上那个葬于河南的姬满又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