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顾曦颜，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肖成宇出差，蒋欣然跑到顾曦颜这里蹭睡！看着表都12点多了，虽然知道顾曦颜今天是第一次出报，会晚些回来，但都这个点了，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 “不知道，我不敢拿去签字，怎么办？”顾曦颜紧张的一塌糊涂，印刷厂一出胶片，可是想改都改不了了。 “横竖你得过这关，签了去吧，赶紧回来睡觉了！”蒋欣然想着这起点高的工作还得担惊受怕。 顾曦颜放下手机，紧紧地盯着那版样报，迟迟不敢“交卷”。 “可以了吗？”有人问。 “我再看看。”顾曦颜磨蹭起来。 “紧张成这样，再看也看不出来什么了。”那人说，“开始都这样的，以后慢慢就好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说的，万一还有什么错误呢？”顾曦颜突然一转头，“怎么是您啊？”，看到了李岩，余光还扫到了疾步而来的薛子墨。 “你们刚来，又是第一回出报，还是来看看才行。单看排版还是可以的，精神领会的不赖呀！第一次做的不错了。是吧？薛副？”李岩倒是一脸轻松，顾曦紧张证明她很看重这项工作。 “嗯，迈出第一步以后就好了，赶紧签了吧，啥也别想，回家睡觉，明天上午可以在家休息半天，下午来单位就行。”薛子墨在一边说。 “还能休息半天？”这是顾曦颜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是啊，出报要熬夜，当然要补回来滴！”李岩笑着说。 “子墨，你不觉得三更半夜一个女孩子回家很不安全吗？”看着顾曦颜走去签字，李岩问薛子墨。 “好像是个问题，特别是冬天的时候，这个时候路上都没人了，”薛子墨低头想想，“要不有女同志出报的时候，安排人送送？” “这才人性化嘛！不过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不归我老头子管了。我看今儿就你送吧！”李岩开着玩笑，其实他高兴着薛子墨终于想到“怜香惜玉”了。 “说正经事儿呢！您这什么跟什么呀？”薛子墨有点哭笑不得，恩师跟父母一样，着急着他的终身大事。 “是说正经的，难不成你让我一个老头子送吗？你放心啊？三更半夜滴！”李岩忽然觉得薛子墨和顾曦还挺般配的，“今天这任务，就领导起个带头作用吧！” 薛子墨笑笑，李岩逗他的时候，他总是无可奈何的。他看着顾曦颜一步一回头的走过来，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出报的情形，好像没有感觉那么恐怖嘛！ “你不会是想等着报纸出来吧？那可要等到天亮了。”李岩觉得这丫头带点一根筋儿，“好歹就那样了，回家吧，子墨同志可以送你。” “好。”顾曦颜稀里糊涂的应着，跟着这俩人走出印刷厂。 “上车啊。”薛子墨叫住了一直向前走的顾曦颜。 “嗯？”顾曦颜回过神儿来，“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这么晚了，女孩子自己不安全。”薛子墨笑了，这人变卦可真快，前后几分钟的时间，说变就变了。 “我有骑车的。”顾曦颜觉得自己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车在哪儿？摆后面，上车！”薛子墨不想再磨叽了。 顾曦颜上了车，开出去不远，她便感觉想睡觉了。 薛子墨看着熟睡的顾曦颜，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了顾曦颜住的小区，他也没有叫醒她。看得出来刚才在印刷厂她有点紧张过度，本来他觉得好笑，怎么可能紧张成那个样子？接着检讨自己是不是平时要求太严格了，给新人的压力太大了？ 他弄不清楚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个女孩子的，是觉得“顾曦“这个名字特别？是在那个她头上滴着雨水的考场？还是那个怅然下楼的背影？是看报时偶尔掩藏不住的烦躁？是诚惶诚恐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执意去找报纸归还的倔强？ 薛子墨神游间，顾曦颜醒了，发现自己居然还在薛子墨的车里，几乎弹跳起来，快速开了车门，下了车。 “谢谢！”顾曦颜嘴巴里说着，头却没有回。 “顾曦……”薛子墨被顾曦颜的突然行动吓了一跳，怎么前一秒还在熟睡，下一秒就直接跳下车去了，赶忙跟着下了车。 “什么事儿？”顾曦颜回头问。 “单车，你的单车。”薛子墨指指后备箱。 顾曦颜3、4点钟才慢慢的睡着，不想一大早却被电话吵醒了， “顾曦，出大事了！”电话那头是张沛阳。 “什么事儿？”顾曦颜立马坐直了。 “你那版有错字儿，还是个小标题呢！”张沛阳压着声音说。 “我的？小标题错了？”顾曦颜顿时石化了。 “嗯嗯。” 顾曦颜冲到了办公室，拿起报纸，果然是她错了，沮丧地蹲坐在椅子里，自己已经检查了那么多遍，怎么还是有错呢？ “没事儿，薛副说我们这几个新来的，有个别错字儿，不扣钱！”张沛阳在一边安慰。 “不是钱的事情了。”顾曦颜懊恼之极。 “顾曦，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薛子墨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这姑娘，怎么不在家多睡会儿。 “薛副……”顾曦颜忐忑起来，这回真要挨骂了，“小标题错了。”顾曦颜声音越来越小。 “我看到了，只错这一个，已经不赖了。”薛子墨坐下来“不以为然”地说。 “顾曦，你出名了，不错则已，一错惊人啊！”接着走进来了刘晓娜。 顾曦颜咬着嘴唇，站在那里，无语了！说吧，奚落吧，取笑吧，怪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我也有责任，昨天不应该催你的，应该让你多看看的。”薛子墨说。 刘晓娜瞪大了眼睛，昨天应该不是薛子墨印刷厂值班吧，怎么会在呢？ “不是的，是我大意了，我接受处罚。”顾曦颜倒也不想推脱。 “你们新来的几个不在处罚范围。”薛子墨说。 “真想回到试用期啊，做错了也不用担责任，不像现在担惊受怕的。”刘晓娜觉得这个顾曦被特殊化了，最近薛子墨“冷面王子”的形象好像有解冻的迹象。 “刘晓娜，你这个月奖金还有多少？稿子再出不来，怕是没了吧！”薛子墨点重要害。 刘晓娜听了这话，忍不住瞪了顾曦一眼，连这个新来的都敢不用她的稿件，最近自己是什么运啊！ “好好写，好好写，现在我们编辑的要求是越来越高了呀!”刘晓娜阴阳怪气地说。 办公室又恢复了平静，除了顾曦颜的心情！ 中午吃饭，顾曦颜毫无胃口。 “顾曦，来个冰淇淋吧？蓝莓的怎么样？”张沛阳又凑了上来。 “我不吃冰淇淋。”顾曦颜一口回绝，自从秦凯离开以后她再也不吃这东西了，冰淇淋跟着秦凯一起化在她心里了。 “不是说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吃这个吗？”张沛阳念念自语，觉得自己搜罗来的追女孩的招儿，到顾曦这里都不管用。第一天搭讪，顾曦不理；现在投其所好，好像也不在预料当中。 “我不喜欢甜的东西。”顾曦颜觉得没必要把自己的坏心情转嫁给别人，赶忙解释。 “那出去走走吧？路对面有个小花园。”张沛阳倒也不生气。 花园虽然在街心，走到中间位置，却也安静了不少。顾曦颜坐到花坛边儿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觉得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郁闷了！职场多坎坷，这才刚上路，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曦，我还记得面试那天，你穿着牛仔长裙，看着可漂亮！”张沛阳突然说。 “是吗？我都不记得自己穿的什么了。”顾曦颜隐隐觉得这家伙是要说什么的前奏。 “我从来没见过穿牛仔裙那么好看的……” 顾曦颜觉得刘沛阳像是在念诗，她赶紧站起来，“到上班时间了，赶紧回办公室吧！” “顾曦，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多情啊？”张沛阳追着顾曦颜的脚步问。 “没有啊，你很好，周四该你的版了，准备的怎么样了？”顾曦颜赶忙转移话题，想想一直以来张沛阳什么都提醒自己，原来是“别有用心”。 “基本差不多了。顾曦……”张沛阳没有要停住的意思。 顾曦颜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办公室，有点气喘。 “怎么了这是？吃完饭就锻炼身体啊？”薛子墨看着跑进来的顾曦颜。 “没什么，就是缺乏锻炼了。”顾曦颜定定神，坐了下来。 张沛阳冲了进来，看到薛子墨赶忙来了个急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