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负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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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鹿孤内心到底做何想法,凤歌不想知道,也无需知晓。 早在他两年前突破至先天境时,凤青梧曾与他彻夜长谈过一次。自那时起,他便明白,他的性命不再属于他自己了;他的心中所想,所做之事,也都再不能随心所欲了。 他是他父亲的儿子,是青冥教下一任教主,更是楚王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rou中刺。纵使青冥教势大,也不过是一介江湖门派,又怎能以一己之力与这天底下最强大的楚国相抗衡?他们若想得偿所愿,势必要借助外力。楚国已屹立于这世上百年之久,又怎是一朝一夕便能轻松瓦解的? 所以必要时,他不介意使些旁门左道的手段。纵然不择手段,在旁人眼中无异于坐实了自己魔教的身份,他也毫不在意。既然有些仇恨无法化解,那便迎难而上。 “少主,我们往哪去?” 凤歌心事重重地漫步在西宁山中因打斗而变得满地狼藉的林间,他的身后跟着一群抬着白狼追风的灰衣人。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跑过来恭敬地问道。 凤歌沉吟了片刻,道:“你们全速赶回青龙岛,将这匹狼安顿好。本少主会随时联系你们。” 黑衣人听凤歌话中意思,怕是又打算单独行动,便急道:“少主这是又要单独一人往何处去?” 凤歌蹙了一下眉:“本少主自有打算,不必多言,尔等只管看顾好那条狼便是。” 黑衣人便垂下头去,不敢多言:“遵命!” 凤歌淡淡地抬眼,而后抬起手指了指前方,道:“出了这西宁山,马上就要到药王谷了。我们就在此处分开罢。” 黑衣人一抱拳:“是!” 于是,在山脚处,他们便兵分两路了。凤歌望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这才淡淡地收回视线,“啪”地一声打开折扇,摇着扇子散起步来。 看似是在散步,其实他心中却一直在思考着关于那位从伏鹿孤手中夺走仙术之人的线索。 伏鹿孤胳膊上的伤口他看了,确实是蛇的牙印没错。但这应该只是一个幌子,那人是故意放蛇出来好误导别人的。常言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御蛇的法子虽然偏门,可也是有人用的。 远的不说,楚国境内白马山上的飞鹰教内,就有人常年与蛇共舞。可飞鹰教虽然明面上是江湖门派,但凤歌知道,飞鹰教其实就是楚王麾下的棋子,又怎会跑过来跟楚王派来的人争夺仙术? 正在思索间,远方隐约传来的打斗声吸引了凤歌的注意力。 凤歌侧过头去仔细听了一会儿,前方似乎只有两个人,正斗得难舍难分。 西宁山毗邻药王谷,相距也不过千米;药王谷向来避世,就连江湖争斗也极为不喜,如果有人在药王谷的地盘上撒野,肯定是会被划到黑名单里去的。眼下又是何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在药王谷的地界儿缠斗? 凤歌本不想理会,可前方是他的必经之路,若是绕路便要走水路,很是麻烦。他又心念一转:“万一是那抢走仙术之人在此处被人拦截……” 想到这里,凤歌索性心一横,直接施展轻功摸了过去。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也不敢靠得太近,约莫离那二人还有一丈半左右的距离,便停了下来,远远地躲在树冠里藏着。 离得近了,方才看到原是两个女子在缠斗。背朝他的那一位身穿白色衣裙,头发随意用一根玉簪挽了个发髻,手中持着柄长剑;而面朝他的那位,一袭黑色劲装,戴着一张青铜鬼面,手中却是一条带刺长鞭。 两人看上去已经斗了好一会儿了。身旁地面狼藉一片不说,那白衣女子明显是有些体力不支,气喘连连,就连手中剑都有些不稳。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无缘无故在此地拦截我,还出手狠辣?”白衣女子终于寻了个间隙,急忙气喘吁吁地问道。 “聒噪!”鬼面女子依依不饶地冲着白衣女子一挥鞭子,招式间凌厉不减。 白衣女子想来也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讲道理,加之本身就是强弩之末,抵挡起来更是一阵手忙脚乱——她一身原本整洁的白衣,现在已经破烂不堪,血迹斑斑了;气息也是愈发不稳,脚步也开始虚浮起来,眼见便要落败。 凤歌躲在暗处,并没有英雄救美的打算。眼见那白衣女子即将毫无悬念地落败了,他甚至心里开始盘算着怎样绕开这二人了。
“在何处打架不好,偏要在药王谷附近,挡我的路。若不是不想被牵连,早就出去一剑一个!”凤歌略有些烦躁地想着。 凤歌这边正暗自郁闷,忽听得那鬼面女子轻喝一声:“看蛇!”话音刚落,便看到一条约二指粗细的灰色小蛇从她袖中飞射出去,直奔着白衣女子的面门去了。 凤歌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跳慢了一拍。那打伤伏鹿孤并抢走仙术的不也是个玩蛇的?难道便是这人?既然如此,那便不能再观望下去了。 当下他便飞身跃起,从袖中打出一道飞刀直取那蛇,并厉喝一声:“恶贼!怎敢在药王谷境内撒野!” 正在缠斗的二人显然是被他的忽然现身惊了一下。鬼面女子也顾不得蛇了,急忙收了鞭子,退了三尺出去;白衣女子本以为是又来了个要害自己的人,看清了是救兵,面上便难掩喜色,匆匆收了剑飞身退到凤歌身旁。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白衣女子扣着剑,冲着凤歌一抱拳。 凤歌却是没看她,兀自冲着鬼面女子冷喝道:“那藏头露尾之辈,何故在此伤人?” 鬼面女子心中正惊疑不定,她感受得出来凤歌的功夫必在她之上。别说自己现在消耗巨大,便是全盛时期也难敌他,当下已心生惧意。听他发问,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要打便打,不打便滚!” 凤歌本想直奔主题,问询仙术之事;但碍于旁边还有个白衣女子,便道:“先前放蛇伤了家兄的,可是你?”这句话便是随口胡诌了,只要师出有名,便有了拿人的理由。 鬼面女子冷笑道:“被我放蛇咬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兄长又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