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舌战

    垂拱殿，早朝。

    百官磨刀霍霍，今日无论是新政派还是保守派都是空前团结，那就是，驸马爷害死了太后，天理难容！依国法行事，严惩不贷！

    所有人都认为，这次石小凡完了，死定了。就连一向对这个败家子持谨慎态度的吕夷简都觉得，这次这个败家子绝对是万劫不复。

    石小凡的能力太强，绝地重生的事干了不少，可这次不一样，神仙难救。那可是太后，活活气死太后，这罪过说白了，即便是赵祯以他的皇帝权利，也一样保不住他。

    因为这本就是挑战了皇权，作为一个一国之母的皇太后，如果是赵祯气死了太后，他的帝位都有可能不保。更别提石小凡一个区区驸马爷了，能得保不被五马分尸，算他的造化。

    要命的是对于古代忠君思想的支配下，整个王朝自上到下，甚至范仲淹那些改革派，都对石小凡持有怨恨之心。石小凡，彻底的成为了全民公敌。

    “陛下，驸马不杀难以谢天下！”最先站出来的是太常博士王宗道。

    “臣，附议！”

    “臣等皆附议！”

    “恳求陛下严惩凶手，以告慰太后在天之灵。”

    朝堂清一色要求，石小凡必死无疑。

    百官们群情激昂，甚至这个时候你不表现得义愤填膺一些，就会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大家都觉得，石小凡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这个时候，反而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舌战群儒！

    这个人，就连石小凡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张尧佐。劣徒张尧佐，原本只因输了一场赌约，阴差阳错的成了石小凡的徒弟。谁知自此，张尧佐对石小凡的‘文采’五体投地。什么诗仙李白诗圣杜甫的，在恩师面前都不值一提。

    石小凡嘴里的那些明清时期的诗词歌赋，包罗万象涉猎四海流派，简直就是全能型人才。这让张尧佐是如痴如醉，似癫如狂。

    要命的是石小凡后面的一系列操作，火器火枪、钢铁火车、巨轮蒸汽...张尧佐对石小凡五体投地。

    而在历史上名声并不算是怎么好的这么一个人，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站了出来。横眉冷对千夫指，极是难得。

    “陛下，臣以为恩师无过！”张尧佐出奇的冷静，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果然，下面群臣开启了喷子模式，众人吐沫横飞的把矛头指向张尧佐，似乎他才是这千古罪人。

    “张司使，你不知羞耻！”

    “姓张的，你竟然还向着那凶徒说话，你还配为人臣子么。你、你简直不是人。”

    “那狗贼害死太后，你竟然还有脸称其为恩师？张尧佐，你乃我大宋第一奸臣！”

    “第一奸臣，我呸！”靠他最近的御史李德居然狠狠的啐了他一口。

    这下引起众怒了，众人纷纷唾弃这张尧佐，蛇蝎心肠，狼子野心、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不愧为石小凡的劣徒，一向善于隐忍的张尧佐居然冲过去，一把抓住李德的衣襟，一个背摔将他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群臣大哗，这人疯了，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一干文臣们吓得纷纷后退，我们都是读书人，这厮居然敢动手。要命的是居然还敢在大殿之上动手，斯文扫地，成何体统。

    这次手撕石小凡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文臣。相比之下，那些武将倒是极少发言。本来大宋朝的武将地位就不高，但是也无人出来指责石小凡的不是。一来军中石家的旧部不少，二来，武将们对这个神乎其神的驸马爷个个是五体投地。

    石小凡在军中一直被尊为战神一般的人物，他以城外几千弱旅平定楚王叛乱，西北一战打的赵元昊群雄束手，契丹燕云十六州不费吹灰之力。就连这次杨家将出征广南，都是石小凡出谋划策，一桩桩一件件，史上难有任何一个武将与其匹配。

    面对百官的指责喝骂，他张尧佐浑然不惧。谁再敢啐自己，老子一个过肩摔就让他丢人现眼。百官们不敢靠近他，可依旧指着他恶毒的咒骂。直到...

    直到赵祯在龙庭大怒：“住口！”

    赵祯最近心情很不好，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没法好起来。一个是自己敬重的太后，一个是最好的兄弟。他恨石小凡，同时又担心石小凡。在内心里，赵祯想捞他，可这次不行了。

    即便自己是皇帝，也已经罩不住他了。石小凡目前面临的困局来看，死定了！

    官家暴怒，下面的群臣才不敢再说。赵祯冷冷的拦着堂下，他把目光聚焦在张尧佐身上：“说下去。”

    这等于给了张尧佐说话的机会，他整了整衣冠，抱着笏板施了一礼：“陛下，正奉大夫杨思臣和工部员外郎杨怀德二人杀人放火，天理难容。是恩、是驸马爷杀了此二贼为民除害。因其二人为太后亲属，是以在与太后对峙之时，太后激怒攻心这才撒手仙去。说白了，起始原因是杨思臣和杨怀德二人无顾王法所致。自三皇五帝以后，律法为立国之本。任他王亲国戚，亲王贵胄，触犯大宋律法者，皆不容情。太后回护此二人凶手，驸马爷依祖宗法，行浩然正气，何罪之有！”

    一番慷慨陈词，群臣登时被镇住。过了半响，才有人怒而指责：“强词夺理！照你这么说，驸马爷不但无过，还有大功了？要不要我们给其表个功，让陛下给个赏赐啊。”

    “就是，简直岂有此理，害死太后的凶手，张司使居然大言不惭的在这说什么依法行事。太后薨天，驸马爷其罪当诛！”

    “就是，死不足惜，理应五马分尸。”

    “老臣恨不能生啖其肉，臣请求陛下下旨，此贼必杀之。”

    群臣依旧群情激愤，张尧佐又道：“陛下，即便是驸马爷有罪，可石家有太祖钦赐丹书铁券。陛下又给过驸马爷免死金牌，难道说，驸马爷不能免死不成。”

    “当然不成，丹书铁券有云：除逆反外，余皆不论。驸马爷害死太后，就是最大的逆反！”张茂趾高气昂的站了出来。

    张尧佐没有理他，而是对赵祯施礼道：“陛下，驸马爷是什么样的人陛下最是明白。即便是驸马爷再大的过错，绝无害太后之心，何来逆反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