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大国博弈

    萧也赖在石府门外急得团团转，事关他们大辽国土完整。若是石小凡能助他们一臂之力，则完颜乌古乃不足为惧了。

    “哎呀，这不是也赖兄么，神马风把你吹来了。”石小凡的派头如今是越来越大了，一出府门，一大帮子狗腿子前呼后拥。

    “南院大王，救命，救命呀！”萧也赖一看到石小凡，立刻单膝跪地，拱手抱拳。

    这王八蛋，不叫我石兄，叫老子南院大王起来了。看样子辽帝遇到什么麻烦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套近乎。

    萧也赖没有叫他石兄弟，而是叫南院大王。意思就是你现在可是我契丹人了，契丹有难，你不能不帮。

    “也赖兄，你这是作甚，起来，快快请起！”石小凡踢了身边狗腿子旺财和来福一脚。

    两个狗腿子慌忙抢过去将萧也赖扶起来：“起来，萧使快起来。”

    石小凡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进屋，进屋说话。”

    如今的石府就俩字，嚣张。

    嚣张之处不在于府上的奢靡，混泥土水泥地面纤尘不染，一排排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院子里几台风车转啊转，这还不到夜晚，夜里灯火通明的电灯能把萧也赖吓出尿来。

    萧也赖想把这次到访当成公事，可偏偏石小凡把他这次来访当成私事。他没有把萧也赖领到正厅，而是把他引到后院偏厅。

    公事，到正厅议谈。你是辽使，我是宋臣。私事，咱们后院偏厅喝茶吃酒，聊聊家常。

    萧也赖哪有心思跟你聊家常，可自己一时又不好开口，只好任由石小凡领着来到后院。

    一到院子，几个侍女在用压水井在压着井水。这让萧也赖吓了一大跳，水往高处流？他有一种大白天活见鬼的表情。

    大门大窗的透明玻璃，使得石府房间有些不伦不类，但足够气派。

    “叮铃铃……”偏殿一阵电话声音响起，管事刘德旺接起了电话。

    “喂，国公爷啊，什么？今儿中午您不回府上吃饭了。好好好，小人会告知小公爷的。”

    萧也赖咽了口唾沫，他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他不明白，一个家丁何故对着一个黑漆漆的弓形物在这自言自语。

    到了偏厅，石小凡大刺刺的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抖啊抖的没个正行，这很石小凡。

    “也赖兄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是不是缺钱？缺钱就吱一声，咱们兄弟之间何须客气，来福！”

    石小凡知道他来必然有国事相求，可他故意装糊涂，既然是国事，在不能确定是不是对大宋有利之前。他不会让萧也赖抓住自己的任何把柄，毕竟自己还顶着一个南院大王的名头。

    只见萧也赖双手乱摇：“石兄误会了，兄弟我不是缺钱。是比缺钱更重要的事，实不相瞒，这我们大辽北方的女直人作乱。他们掳掠夺抢，朝廷这次派重元殿下和兄弟我派兵围剿。可辽北苦寒之地山高林密，女直人又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我等怕无必胜把握，特来求石兄出手。”

    石小凡一愣：“女直人，兄弟说的莫不是完颜乌古乃他们。”

    萧也赖一听大惊：“正是此人为首，石兄也知道此人？”

    石小凡一拍大腿：“岂止是知道，我俩已经斩鸡头烧黄纸，稀里哗啦结为了八拜之交！”

    ……

    啥？

    你和完颜乌古乃，结了八拜之交？

    这不是瞎扯淡呢么，你在东京城，完颜乌古乃在辽北。你二人怎么可能见面，怎么可能结拜兄弟。

    还真就可能，完颜乌古乃统一了五大部落。随着势力的不断壮大，他野心也开始膨胀。

    若是要对抗契丹，他必须为自己寻找一个盟友。放眼天下，很明显大宋就是一个很好的盟友。

    完颜乌古乃派出一支商队，携带人参兽皮名贵药材等各种贵重货物南下，来到了东京城。他们期望与大宋建立起联系，以寻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国与国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对于女真人抛出的橄榄枝，宋廷开始是持谨慎态度的。毕竟宋辽之间的和平盟约在前，宋朝若想在契丹获得更大的利益，就不能不考虑契丹的想法。

    可是石小凡坚持要和女真人来往，原因有二。

    其一，太祖赵匡胤北宋建立，高丽遣使贡方物，奉其正朔，以为策应。

    也就是说，高丽一开始是奉宋为正硕，根本不鸟契丹的。面对高丽的公开绝交、流放契丹使者、大量招诱渤海遗民、与北宋建立“友好”联盟以及不断向北扩张领土等，辽国曾一度十分震怒。

    但那时由于辽太宗耶律德光正忙于经略中原，后继者世宗、穆宗和景宗时代，不但内乱不断，而且还要应付后周和北宋试图收复燕云十六州等地的北伐，无暇东顾，只好对高丽的北扩采取姑息态度，不愿用兵高丽，使自己腹背受敌。

    可惜后来随着太宗赵匡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失败，契丹开始腾出手来收拾高丽。

    结果高丽被打的满地找牙，无奈，高丽“奉辽正朔”，向辽称臣纳贡并与宋断交，辽则赐高丽女真故地。高丽得到了其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

    若是此时大宋和女真人交往，则可以利用完颜乌古乃对付契丹，使高丽重新投靠大宋，成为宋朝的附属国。

    其二，最重要的一点是燕云十六州。石小凡想过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个天然屏障，可是兵凶战危会有无数生灵涂炭。再就是即便以武力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契丹必然对大宋恨之入骨，两国关系也会出现紧张的局面。

    倒不如假手于人，故意让女真人做大，对契丹形成威胁越大越好。等契丹无法对抗强大起来的女真人的时候，他们就会求宋。

    这个时候，大宋可以以燕云十六州相胁。你把十六州还给我们，我们帮你对付女真。

    毕竟，大宋的真实目的也不会容许女真人真的强大。北宋怎么亡的，石小凡一清二楚，他可不想自己百年之后历史重演，让女真人灭了大宋。

    国与国之间的博弈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大宋对契丹如此，契丹对大宋其实也是一样。

    如今大宋强大了他们才夹着尾巴做人罢了，一旦大宋弱鸡，契丹早就趾高气昂起来了。

    这一点，在石小凡穿越来大宋的时候深有体会。那时候的契丹使者在东京城横行无忌，朝廷都不敢管，这是莫大的耻辱。

    是以，石小凡其实早就和完颜乌古乃建立了联系。萧也赖一听，是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