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送枕头的
韩启抬脚跨步进去。 上次在这里丢了脸还撞了人，挨了一鞭子。 但是现在他有些不一样了，至少兜里面多了几个字儿，兜里有钱，信心就来了。 可是刚一进去就感觉气场不太对，上次来的时候感觉整个大堂里面处处是人，生意好得不得了。 然而今天进去一看，竟然冷清的有些过分，门可罗雀。 刚一进门，就几双眼睛盯了过来，搞得他很是不自在。之前来的时候，跑堂的小二可是忙得脚不着地，和他说话都几乎不带眼睛看的。 “那个……我来……”韩启犹豫自己要不要说是来吃饭的。 跑堂的小二最开始还眼睛一亮有点惊喜，以为是生意上门了。可是没想到，竟然晦气的看到了韩启。 他的一身衣裳，经过几次鞭子的伺候，更加破烂了。小二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拍大腿，“你不是前几天来我们这里的那个乞丐吗？” “怎么说话的？”韩启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我来吃饭，消费的。听说过那句古话吗？顾客就是上帝……呸，反正我是来吃饭的。” “要饭的还要下馆子点菜？嚯，变天了啊！快快快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店小二一边不耐烦的挥手撵人一边说道。 韩启直接到了一个四方桌前坐下，袖兜里面掏出来钱袋子，往桌上一排，“我有这个，能吃饭吗？” 店小二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柜台里面的掌柜的，脑袋有点宕机，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了。 掌柜的瞬间反应过来，从柜台里面满脸赔笑的跑出来，一脚踹在店小二的屁股上，“快快快，滚一边去，惊了我的贵客了。” 韩启自认为哪里算得上是贵客，冲着掌柜的摆摆手，“算不上贵客，吃点东西罢了。” 他点了一荤一素俩菜来吃，下了单之后掌柜的就回到柜台里面，但是却时不时的盯着他的钱袋子看，感觉上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生怕他赖账不给，或者是钱袋子都是小石子。 店小二上了菜，跑到柜台边上跟老板俩人杵在一起，一会儿窃窃私语不知道说啥。两人说了几句话，店小二点点头就离开了。 韩启长了两口，中规中矩，算不上好吃，但是也不算难吃。主要是他这段时间吃了太多的难吃的东西，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至少比这段时间吃的东西好吃。 但是怎么评价这两个菜呢？ 味道寡而略涩。他知道这个时代，并没有所谓的高纯度的精盐，作为调味剂的盐里面有大量的杂质，导致味道发涩发苦，好吃肯定算不上。但是的确是有咸味。 除此之外，各种调味料也很缺乏，远不如后世丰富。甚至于，“五味杂陈”中的五味，酸甜苦辣咸中的，辣味，这个时期都还没有传到神州来。但是菜肴中，有比较浓的猪油的味道，显然是这个酒馆里面是用了动物油脂烹饪了。 过了一会儿，掌柜溜过来，“客官，我是这家酒馆的掌柜魏成，为刚刚小二李丙的冲撞赔礼道歉了。” “李丙说前几日，你被打了一鞭子，现在可大好了？” 韩启看他主动上来攀谈也有点意外，点头说，“好的差不多了。好奇问一句，当天我离开之后，我那菽豆……” “正是说这事，那天之后，我让李丙把菽豆捡起收好，现在就在后厨放着，已经让他带来了。” “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说那两位军爷吧？”掌柜反问一句，不等韩启回应就继续说，“那两位军爷，为首的一味，就是大名鼎鼎的左将军张郃将军。张将军乃是我们河间人士，治军极严，对百姓秋毫无犯，素有美名。那日你被打了之后，我记得很清楚，张将军严令戴将军找寻到你，赔你药水钱。” “张将军啊，当兵将军的，不在军营，为什么会出现在城里？” “张将军是河间人，据说此番回来，一是为了省亲，二则是为了招募乡勇士卒。城外北郊就是张将军临时驻军营地，足有千余人。每日白天就在城内，晚上则是回去军营，每日如此，从不在城内留宿。河间郡百姓对张将军可谓是十分爱戴。” 韩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多少和这个时代的命人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交集。 在这之前，他已经穿越过来小一个月了。并不像是那些穿越小说里面的男主角，一出场就是各种奇遇，人生嘛，平凡才是大多数人的写照。 一会儿，店小二过来，把一袋菽豆都放在韩启脚边，“客官，抱歉，是我有眼不识贵客临门……” 韩启摆摆手，没想追究这么事情。换做是他自己，如果开了一个店生意不咋样的情况下，又遇到穿着破烂像极了乞丐一样的人上门来，肯定心情也不咋样。 他好奇的问掌柜，“魏老板，前次我来的时候，贵店生意兴隆，为何这次却这么冷清？” 掌柜叹了一口气说，“前些日子，据说西平郡有战事。一些来往于大魏和蜀国之间的商贾无法行商，不到两个月，很多货物都已经匮乏。我们大魏没有柘浆生产，都需要从蜀国购买。但是眼下无货，余下不多的柘浆，都被早早订购包圆了。” “少了那些甘甜之物，我这酒家的菜肴滋味就比别家差了许多，生意自然也就冷清了下来。”掌柜一边说，还竟然开始演戏一样用袖口摸起了眼泪。 韩启眉头一皱，这事情多少有些太困了送来枕头这么凑巧啊。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掌柜没提前做准备吗？” “提前准备倒是有，但是谁能料到，西平郡的战事能绵长两三个月？而且，前几日城中还有一些甘甜之物销售，但是这几天却突然都无了。可见，是有人得到了指点，想要屯货居奇。” 这倒是很有可能，商人什么时候都有，有长远眼光的人，可能早就开始做这些准备了。 韩启不在问更多这些事情，又想起来自己这次进城来的目的，问老板，“掌柜，此地来往客人极多，你可知道，这城内，可有谁家宅院对外出售，或者租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