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小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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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谭扯完题外话,随之就转入正题。 他告诉我们,小木匠跟唐婉都血气方刚、正值妙龄。 小木匠帅气挺拨,唐婉又长得温柔漂亮,难免惺惺相惜。 因为正值春季了,唐婉父母整天忙活,只能让女儿去服侍木匠父子。 这样一来,两人日日厮磨,难免会暗生情愫。 本来,小木匠年少没娶,唐婉待字未嫁,倒可以成就一段好姻缘。 而老木匠也看出儿子跟唐婉有意,便委婉的对唐家提出这个想法。 没想到,唐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一直想招个女婿上门。 否则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到老了谁来继承? 而木匠只有这个儿子,常年在外做活家境还殷实。 又不是穷人家生活拮据,怎么可能让儿子倒插门? 总不能因为娶个媳妇,就将儿子嫁出去吧?” 于是,家长就这么提了提,知道谈不拢的也就作罢。 可是小向木匠己经喜欢上漂亮可爱的唐婉。 知道没戏之后,整日都丢魂落魄。 眼看木工的活计就快做完了。 小木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变得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让他爹替他担起心来。 那晚,父子躺在床上,做爹的就跟儿子商量:“儿啊,唐家就这么个女儿,是想招女婿上门,你还是死了这门心,回头爹给你重新找门好亲,别再瞎想了!” 可是,小木匠听了却什么也不说,蒙着头也不理睬他爹。 瞧儿子这样,分明非唐婉不娶似的,让老向有点担心。 不过,儿子素来听话,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不久活做完了,老唐家办了圆工酒,父子吃过后,打算第二天结算了工钱就走。 那一晚,小木匠鼓足勇气,找机会对唐婉说:“妹子,我回家跟爹商量好,再来娶你。” 唐婉本来失望之极,听到小木匠这么说大喜,一扫阴霾变得开心起来。 木匠父子还有活计,便翻过钟坡山,去山那边的人家做活去了。 不过,因为走得匆忙,父子拉下了一个墨斗。 唐婉送他们出们,痴痴的望着他们父子,恋恋不舍。 从此,唐婉每天就遥望钟坡山,只期望小木匠出现。 闲着没事,就把玩他留下的墨斗,回忆当初他在的光景。 可是,就这样左等也不见情郎,右等也不见他来。 慢慢的春天过去,就到了夏天秋天…… 冬天来临了,仍然没有小木匠音讯。 不知道为什么,冬天的时候,唐婉晚上总会梦到小木匠。 每次,他都兴冲冲从钟坡山来……醒来才发现是梦,别提有多失望。 一来二去,这闺女心神不宁,慢慢憔悴下来了。 就在家人都替女儿担心时,那年年尾,小木匠突然挑着东西来拜年。 唐婉见状大喜,倒是父母有点担心,因为女儿是要招郎的,怕向家不同意。 没想到,小木匠说:“爹,娘,我爸同意我入赘。这不,让我今年过来给你们拜年,明年就会替我们安置婚事,到时我就不走了。” 唐家大喜,于是好酒好菜,完全按新女婿拜年的规矩款待小木匠。 就这样年过完,但小木匠却没有回家的意思,反而在岳父家忙活起来。 一开始唐家也不为意,只当龙潭到这里路远,来一趟不容易。 再加上女儿跟女婿两情相悦,也不忍心催他回家。 但正月一晃就过了,转眼就到了二月,小木匠仍然没有去意。 那年头保守,老唐可怕女儿跟他厮磨,没办喜酒就整出孩子闹笑话。 于是便找了个机会说:“女婿,你来了也有些日子,哪天回去跟亲家商量,干脆趁早将酒给办了。我也好让婉儿跟你圆房,正儿八经的过日子,你看呢?” 小木匠不以为然,笑道:“爹,我这次过来,就没打算回去。我爹也说了,我既然入赘做唐家的上门女婿,也不打算给我操办。龙潭到榆树湾又远,一切就从简了。” 老唐家这才明白原委。 于是便依着小木匠的话,简单的叫了几个亲属吃了个饭。 完了,准备让两个孩子圆房,从此做正儿八经的夫妇。 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两个小辈总算修成了正果。 没想到,圆房当晚小木匠却和衣而睡,规规矩矩不越雷池半步。 那时候的姑娘面嫩,虽然有点奇怪,但也不敢跟谁提这种房事。 总算跟心上人成亲光顾着高兴,哪里还有心事去想这些,只当是丈夫害羞。 从此,小木匠每天勤勤恳恳辛辛苦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拚命给唐家干活。 只不过,每晚休息仍然和衣而睡,客客气气的对唐婉相敬如宾。 日子就这样过去,有一天唐婉突然翻出当初他们遗落的墨斗。 于是,便兴冲冲的拿了出来,去给小木匠看。 没想到,小木匠见了墨斗脸色煞白,捂住着脸就冲出屋去了。 唐婉莫名其妙,但小木匠这次之后,就变得有点不正常了。 以前老老实实,现在却常常找借口不理老婆,还找岔吵架。 直到这个时候,老唐才发现这孩子变了,简直让他们不认识起来。 以前规规矩矩,突然变得放浪不羁,更过份的,甚至出入花柳巷。 终于,岳父岳母忍无可忍,有天交他叫到跟前,公开责怪起他来。 小木匠若无其事的说:“爹,娘,我跟婉儿的缘份到头、要走了。” 老唐夫妇目瞪口呆的看着小木匠,就听他又说:“你们让婉儿死心,我喜欢上别人了。” 小木匠说完便扬长而去,留下老唐夫妇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差不气出病来。 唐婉也气得七窍生烟,生了一场大病,只差不将命给送了。 不过,夫妇相处到如今,加之经常吵闹,她也心冷了。 小木匠从此便失踪了,一直都音讯全无。 唐家没办法,只能又替女儿找了个穷人家孩子,打算招上门来。 可是,就在那年年尾,老木匠突然来到了榆树湾,收之前欠下的工钱。 以前穷,农户家的工钱常有拖欠,隔上数年有了再给,一点也不奇怪。 大家这才发现老木匠苍老了许多,收完工钱便直接来唐家,一脸殷勤。 老唐看到他脸色当然不好,挖苦道:“向师傅,我们唐家的工钱,当年早结清了吧?” 所谓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 老木匠看到他们的神色很尴尬,便解释道:“老唐啊,那年我们做活走的时候,不是落下个墨斗吗?这次既然过来,就想问问还收着不?要是收着呢就给我,如果没了也没事。因为是老家什,用顺手了、有点不舍罢了。” 老唐气冲冲的进屋,取出墨斗扔给老向,气道:“跟你儿子说声,走就走了,衣服什么的有空就来带走!不然搁屋里占地方,我们可一把火给烧了!” 老唐气冲冲的这么一说,就见老木匠看着自己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