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鹿rou
眼前的萧佻是个什么模样? 头发披散着,活似个野人。【】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身上只穿着裲裆和裤衩。哪怕萧佻面容长得不错,也实在是惨不忍睹。 这么一个少年这么窜上屋顶,真的和活猴子没区别了。 萧妙音一双眼睛瞧见少年腿毛在阳光中迎风招摆,堪称风sao。 萧佻看见院子里的这么一大堆人,而且还是大大小小的女子,根本就没有半点羞窘的打算,他腰杆子挺得笔直,长发被风吹的直发飘。根本没有半点下来的意思。 萧妙音瞪着眼睛好歹是回过神来了,她突然想起今天还是那个大jiejie的好日子呢,好像博陵长公主也来了。 博陵长公主,啊??! 萧妙音脑子里突然窜出各种听说的关于萧大和这位嫡母的爱恨情仇,顿时她就明了这位大哥是在做什么了。 萧佻转身就走,步子稳健轻快,看着就知道是一把好手,不是其他普通人能够比的。 “阿昌,我们快回去。”萧妙音瞧着萧佻的背影都看不见了,赶紧的拽了拽阿昌的袖子。 博陵长公主的脾气可不比萧斌,但凡做人后妈的大部分对前妻的孩子看不顺眼,她可不觉得博陵长公主能够是好后妈的那一块儿。尤其萧佻这次算是闹事,她还是赶紧的带着大部队撤了吧。 阿昌险些有些回不来神,谁知道大郎君突然那么一下子就窜了过来,几乎是脱光了的样子……阿昌的脸顿时红红的。 虽然大郎君年少,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看头的。 萧妙音瞧着阿昌脸上发红,一下就知道阿昌刚刚见着萧佻有点魂不守舍。她立即就让阿苏来。 一群人赶紧的跑了。 萧佻这么一只猴子让一群人玩命似的在后面追,方才他在街上狂奔如果还能用马赶上的话,这上了屋顶,那么就让一群人束手无策,博陵长公主调用的是长公主府中的卫士,这些卫士直属宫中的南军,但是萧佻跳进的是燕王府…… 燕王府有自己的卫士,根本就用不着长公主的人来,而且萧斌也不是一般的驸马,他头上还有一个太皇太后,就算是长公主也没胆子去撩。 于是一群人只能在府外就住了手。 博陵长公主听闻,气的直笑,“眼下他阿爷不在平城,那么我先代为管教。”说完把府中的长吏叫来,让长吏派人将萧佻拿来。 长吏在萧斌这里已经几年了,对于萧斌的性子能够摸个大概。知道萧斌和长公主感情也不怎么样。 要是当年天子祖父还在的时候,萧斌还会对长公主言听计从,现在嘛…… “下官这就去。”长吏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回头找了人去轰萧佻,不过这轰人之前,长吏私下吩咐过了,只要做个样子就从,别真的把人给轰下来,屋顶那么高,真的摔下来谁担当的起? 博陵长公主自然是不用担责,郎主回来追究头一个就是他们这些领命做事的人。 长吏袖手瞧着人去了,他看着这天,今日是好日子不错,府中大娘子的好事呢,这大郎君闹事闹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萧佻在今日服用药散狂奔还真的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博陵长公主和萧斌脸上无光。萧斌如今人在长安,回不来,他就使劲的给长公主添堵了。 至于之后。 萧佻就那么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坐在屋顶上,瞧着那些家人手里拿着竹篙装模作样的在屋檐边上敲着,还有人在那边看着,瞧见有长公主的人来就打的激烈些。 萧佻冷笑一声。 他还当拓跋鸣玉有个什么本事,结果也只能在她自己的长公主府发发威风罢了,这燕王府还真的不是她的天下,连收拾他这个逆子,下面人也多是想着燕王而不是她。 想到这个,萧佻在屋脊上发出大笑。下面的那些人被屋顶上爆出的笑声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该装的还在继续。 萧佻才不管那些人,他干脆就在屋顶的瓦片上躺下,一条手臂枕在头下,开始高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他在屋顶上高歌曹cao的诗歌,下面一群人除了面面相觑就是一脸茫然。只剩下萧佻懒洋洋的摊开四肢好不惬意快活。 萧佻就是府中的关注对象,他不做什么事就算了,一做出什么,那简直就是绝好的流言材料。 萧妙音自己坐在房中,和檀奴玩了一会,檀奴这会看上了她的那些笔墨,平日里见着她练字,也吵着自己抓起笔在那些黄麻纸上胡乱涂抹,瞧得阿吴心疼的不得了。 纸张笔墨都贵着呢,哪怕王府中富贵,可是就这么被小儿玩闹用掉了,哪怕是阿吴也觉得太过了。 萧妙音知道如今纸张金贵,瞧着弟弟一副将纸张当做玩具的样子,连忙让人抱了过来,教他一些歌谣。 对于这个朝夕相处的jiejie,檀奴很乖很听话,跟着姊姊学了些,最后累了打着哈欠就睡在她身上。 阿吴见状连忙过来将檀奴抱走。 “对了,现在外面怎么样了?”萧妙音去看阿苏,外面的事自然就是萧佻了,萧佻上回帮过她,虽然也不是专门去帮她的,但是好歹帮过忙不是。她也不可能去看萧佻怎么样了,但还能知道些什么。 “三娘子,如今阿昌还未归来,再等等就能知道了。”阿苏是个眉目婉约的女子,说话也轻声细语的。 “嗯。”萧妙音想想也是,干脆就埋头吃点心去。 等到阿昌回来已经一刻都过去了。 “娘子气得不轻。”家仆们都称呼主母为娘子,阿昌这么称呼也没错,“听说大郎君在屋顶上蹿了一圈就是没有人能把大郎给撵下来。” “这何人敢?”阿梅听了道。 大郎君再怎么样都是大郎君,除非是郎主发令,不然谁敢将人怎么样? “那如今娘子如何了?”阿苏好奇问。 “这可就不知道了。”阿昌还真的没打听到这个。 萧妙音听后蹙起眉头,这都这么久了,萧佻就这么一直呆在屋顶上不吃不喝的真的没问题吗? 萧佻抓起一只刚刚从庖厨那里顺来的猪腿咬了一口,他早就将这座王府摸的熟透了,怎么抄近道去庖厨还真的没有谁比的上他。 “大郎君,你就下来吧。”将萧佻从小看到大的老仆站在屋檐下一半真心一半做戏的呼唤。 老仆自然是不希望萧佻真的下来被长公主责罚,可是人老是呆在屋顶上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萧佻在屋顶上吐出一块骨头,猪骨头顺着屋脊骨碌碌的滚下来。 他下来干嘛?难道送上门让拓跋鸣玉好摆长公主的谱?萧佻随意将油腻的双手擦了擦,又躺在了瓦片上。 细微的声响传来,萧佻一看就乐了,只见一只梯子搭在那里。 这是要上来了?萧佻嘴角挑起一抹笑。 上屋子一群人还真的不如萧佻做的熟练,哪怕萧佻没有做出一脚将梯子踹开的举动,人上来还是小心翼翼。
结果人上来发现萧佻一跳就跳到另外一间屋子上了。 顿时在场的人差点哭出来。 夜幕降临,万寿宫中已经是灯火辉煌,整座宫殿亮如白昼。 价值不菲的蜡烛虽然不如当年石崇那般当做柴火烧,但在东宫中还真的不是那么稀奇的物事。 太皇太后面前的食案前摆了百来道膳食,哪怕太皇太后提倡节俭,但是天家的排场还是要的,总不能让堂堂太皇太后和平常富贵妇人一般,只用那么几道膳食吧? 今日夕食,太皇太后特意将李平召入东宫和三郎四郎一道用膳。 太皇太后为人霸道,自从李平成了她的入幕之宾之后,她甚至限制李平的妻子和他见面,哪怕夫妻俩有个话说,她若是知道了必定会派人监视。 “来,尝尝这个。”太皇太后保养的很好,哪怕如今已快年过四十,风韵仍在。 李平坐在那里,手里持箸,面上没有半点对太皇太后柔情的回应,他机械的嚼着口里的食物,那些美味的膳食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三郎四郎是见多了李平的,他们正指挥着内侍给他们夹太皇太后面前某道菜肴。这放在别人身上是放肆,但是在他们身上确实最平常不过。 两个孩子眉目间和萧斌有些相似,太皇太后含笑看了一眼孩子们,她瞧着李平,“怎么了,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难道是朝堂上有谁给你气受了?告诉我是哪个。” 李平如今是太皇太后一系的人,要是朝堂上真的有人敢对李平如何,那么也是对太皇太后不满。 太皇太后当年有两个十分中意的男宠大臣被养子害死,她直接奋起和养子对抗,最后以养子暴毙结局。 “不是,只是想起陛下最爱用鹿rou而已。”李平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鹿rou?”太皇太后养了拓跋演这个名义上的孙子几年,但是她并不是事事都照顾到,毕竟还有那么多的内侍宫人在。 那道鹿rou从端上来开始就一直没有动过,太皇太后叫过内侍,“将拿到鹿rou给陛下送去。” “唯唯。”内侍立即领命。 “……”李平听到太皇太后和内侍的话,心中的烦躁又增添几分。 西宫中天子正在用膳,作为孙子,做祖母的既然提倡节俭,那么拓跋演也只有跟着一起节俭的份。 突然一个黄门进来,“陛下,太皇太后派黄门前来。” 在西宫里,太皇太后最能触动人的神经。 拓跋演立即道,“宣。” 不一会儿一个小黄门进来,“太皇太后给陛下送来一道鹿rou。” “善。”拓跋演点头。 那道鹿rou被放在膳食中最显眼的位置,拓跋演看着那道鹿rou眉头蹙起,他微微别过脸去。 “陛下?”拓跋演身边的内侍见着出声问道,“可要用那道鹿rou?” “嗯。”拓跋演点头,而后他又让内侍夹了几样菜肴,将鹿rou混在里面。 酱汁浇下来已经上已经看不出菜肴的原本是怎样的,他只是用了其他几样,太皇太后送来的鹿rou被他压在下面。 他怕萧氏会下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