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瞒天过海（二）
王宪带着众多警察到了医院，气势冲冲的去找陈三两兴师问罪，苏落落也在其中。没等进入张一半的病房，在走廊里就被大同帮以及冯家帮的人给拦下了。 “你们想要干嘛？”人群前方，一名只着背心，皮肤黝黑的大汉双手叉腰，斜着脑袋，冷眼瞪着眼前的警察们。 “都滚开，不要妨碍警察办案。”与王宪同来的警察队长走上前去，盛气凌人地大声喝道。 “办案？这里是医院，只有病人，没有犯人。”那大汉毫不退让，而反与之针锋相对。 警察队长暗暗咬牙，这只是张一半手下的一个没有名号的小混混，就敢如此张狂，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由此可见张一半私底下有多么嚣张。 何等的飞扬跋扈，他深深吸了口气，强压怒火，冷声说道：“我再说一遍，你们立刻给我让开，不然，就按照妨碍公务，将你们全部拘留！” “哎呦，吓死大爷了、、、”听闻这话，大同帮以及冯家帮的人都是仰面大笑，为首的那汉子更是将双手伸到警察队长面前，说道：“拘留我们？请喝茶啊，那好呀，来吧。”说着话，他回手指了指，笑道：“我看这点兄弟还不够，只要我一个电话，成百上千的兄弟我都能找来，不过就怕你们警局装不下啊！” 等他说完，众人更是大笑出声，那警察队长脸色一会红，一会白，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我日尼玛了个。”他怒骂一声，伸手将大汉的衣领子抓住，另只手握起拳头，高高举起，作势就要打下去。 大汉毫不畏惧，身子发一个劲的向前挺，笑道：“打啊，我也想看看警察是不是就牛逼，我还没有和警察动过手呢。” 那警察队长气的直哆嗦，咬牙道：“别以为我不敢，小心我弄死你。”说话间，高举的拳头恶狠狠向大汉的面颊抡去。 啪！ 他这一拳并未打在大汉的脸上，儿时在半空中被挡住了，被一只想蒲扇大小的手掌挡住。 警察队长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自己整个人都陷入黑暗中。 他慢慢抬起头，只见大汉身后不知何时站出一人，一身白衣白裤子，面容白皙，但笑容邪魅，看起来有些贫血的样子，他站在警察面前，仅是那一股气场，就足以将众人镇住。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警察队长也被吓了一跳，提着又红又肿的拳头，下意识的倒退两步，另只手本能地摸向腰间的枪，同事脱口而出问道：“你是谁？” 为首的汉子转头看清楚来人，面色立即一正，躬身施礼，毕恭毕敬地说：“女王大人。” 他微微点下头，咧嘴，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往后退。”说完，不等大汉做出反映，他像提小鸡一样的将大汉拉到自己的身后。 这时，在场的警察都反映过来。 原来这个人就是杀手界的传奇，女王大人，连陈渔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女王大人虽然行踪飘忽不定，但在同行间却是大名鼎鼎，武功身法都是超一流，早已名声在外。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这些人看到女王大人现身，一个个吸一口凉气。 “如果你们想见陈三两，我们欢迎，如果你们想找麻烦，嘿嘿。”女王大人怪笑两声，双拳抬到胸口，嘭嘭互击两下，说道：“那么对不起，我只能开杀戒了。” 看着女王大人那笑容邪魅的白皙脸面，警察队长忍不住激灵打个冷战，暗暗咧嘴，这哪是人啊，简直就是怪物。 警察对于女王大人的案底，资料可都是清清楚楚，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一句话不高兴，可能明天自己就成了一具尸体，有命睡觉，没命起床。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劲，自己是警察，而且还是队长，怎能在副部长面前被黑社会吓到，想罢，他将心一横，牙关一咬，想上前理论。 这时，倒是王宪摆了摆手，将他拦住。他慢步走到女王大人近前，笑吟吟道：“我们并不想惹麻烦，只是想见见陈三两先生，说几句话就走。” 王宪五短身材，地中海。 女王大人一笑，他挠挠头发说道：“你想见陈三两，可以，但要保证不闹事，还有，只能进去三个人，其他人等在外面。” “好，一定！”王宪想都没想，点头同意。 女王大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找麻烦，转头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兄弟们，让路。”随着他的话音，大同帮和冯家帮众人纷纷向两旁的退让，让出一条勉强能容一人通行的路。 王宪对警察队长说道：“老许，你跟我进去。” “是！”警察队长硬着头皮应道。 他现在在心里也没底，张一半虽说年纪小，但手段一点也不小，进入病房里，万一和张一半闹僵，自己和王宪能不能站着出来还是个问题呢！ 两人整准备向里走，苏落落快步走到王宪身旁，小声说道;“王局，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王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点点头，说道：“好吧！”他们一行人三人，穿过走廊两侧的人墙，缓缓走入张一半的病房。 近去之后，他们三人同时一愣，并不是房里有多少大同帮和冯家帮的人，但都是熟面孔，而是张一半的状况比他们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这不是病重，而是病危。 只见他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双臂上插着数条管子，胸口处贴着测试心跳的仪器，想脸上看，他双目紧闭，鼻上呆着氧气罩，简直感觉不出他有喘息的迹象，那苍白的脸色因隐隐透出暗青，就连嘴唇也是白色的，整个人看起来都瘦脱相了，和个死人差不多。 在病床边，由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在紧张的忙前忙后，再往旁边看，则是一个个面带急色和焦虑的大同帮以及冯家帮的高级干部们。 偌大的房间里，鸦雀无声，只剩下心跳仪里发出的嘀-嘀-嘀有节奏的声响，这使得病房里的气氛更加压抑，让人有种呼吸困难心跳加速的感觉。 看到这般场景，王宪和警察队长只是感到意外，但苏落落的心却要拧成一团，身子微微颤抖着，看着病床上和死人无异的张一半，她紧张的连指甲扣紧掌心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她知道张一半受了枪伤，本来她是很担心的，只是心中赌气，没有前来探望，后来听说张一半的伤势已无大碍，她这才放下心来。 可哪里想到，张一半的伤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恶化成这样子！如果不是王宪在场，他这时恐怕早已扑上前去了。 那名警察队长的感觉和她截然相反，他心中暗暗庆幸，张一半多亏是伤长这样，估计他现在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自己也不必再担心王局和他谈话会谈蹦，从而引起争斗。 呼！ 他长长出口气。 王宪盯着病床的张一半半晌，随即缓步上前，对那名四十多岁，带着眼睛的中年大夫说道：“医生，您好，我是警察局长，王宪！” “啊！”那名大夫显然被她的名头吓了一跳，急忙放下手边的工作，与王宪我了握手，同时连声到：“王局长，你好，你好。” 王宪没心情和他客气，目光转向张一半，问道：“医生，他的伤势很严重吗？” 他这话摆明了是明知故问，听起来更像是风凉话。 此言一出，大同帮与冯家帮的干部们都有些受不了，脸上的悲色立刻转变成怒色，有些人将手摸向背后，看起来要动家伙。 多亏胖子够沉稳，也颇有大局观。 将大家拦住，只是他的两眼也在冷冰冰地怒视着王宪。 中年大夫奇怪地看了王宪一眼，沉声说道：“王宪局长不是开玩笑吧，这位病人他、、、” “他、、、怎么样？！”王宪目露精光地追问到。 “恐怕是听不过来了。”中年大夫叹口气，无奈地摇头说道：“现在只能勉强维持，至于病人还有多长时间，现在还不好说，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中年大夫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扑通！ 王宪还没怎么样，在他身后的苏落落却突然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吓人，脸上一片木然，毫无表情。 一旁的警察队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将她扶起来，同时低声埋怨道：“要是怕就别进来，看你这样子、、、” 苏落落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甚至她连自己怎么跌倒的，都没有意识到，又被警察队长扶起都不知道，此时她的心已被医生的那段话无情的击了个粉碎。 王宪没有看她，她的心思都在张一半身上，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幽幽问道：“他的枪伤、、、” 中年大夫摇头到：“枪伤是不严重，当时。进行了急救，病人的情况也已稳定下来，本以为已经安然无事，可是没有想到病人的肝脏等部分突然大出血，现在已经无法救治了！” 王宪并没有听懂中年大夫的话，倒是张一半明白了张一半的伤势已无法救治。他点点头，垂首看着病床上的张一半，轻轻呼唤道：“陈三两？陈先生？” 叫了两声，张一半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未挑动一下。 王宪慢慢伸出手来，想摸摸他的面颊，这是，一旁的三眼、东心雷等人再忍不住，齐齐上前，冷声问道：“最好把你的手放下来。” 王宪摆摆手，淡然说道：“各位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说完话，她再次看眼张一半，沉吟片刻，对警察队长和苏落落甩下头，说道：“走吧。” 他这次来找张一半，想亲自问问他，对于那几名小弟的指证供词他如何解释，如果他给不出合理的说辞，那么就把他强行扣押，可是现在张一半伤成这样，命在旦夕，人也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无法说话，想扣押他也不可能，以他现在的状态，留在医院都很危险，若是带走，死的将会更快，王宪也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等王宪已经走出病房，苏落落还站在原地发呆，警察队长暗叹口气，急忙返回来，强拽着苏落落的胳膊，把她拉了出去。 和众警员会合之后，王宪留下两名精明强干的警察，看管张一半，随时向她报告张一半的情况。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王宪这才带着一干警察离开医院。 他么前脚刚走，那两名留下来的警察就被众人强行推进电梯间内，众人即不打他俩，也不骂他俩，但就是不让二人踏进走廊一步。 且说病房内。听手下的兄弟回报王宪已走，东心雷呵呵一笑，快步走到窗前，低声说道：“三两哥，王宪走了。” 闻言，躺在病床上原本奄奄一息的张一半猛地睁开双眼，他的脸上难看的吓人，但双目中的电光却亮得吓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即使有心里准备，站在一旁的医生和护士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倒退一步。 张一半回手将鼻子上的氧气罩拿掉，接着，又将双不上的大小管子一并扯掉，咕噜一下翻身做起，从枕头下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上找了几下，咧嘴而笑，说道：“纵然对方再狡猾，也不知道咱们瞒天过海。”说着，他冲苏小西一笑，又说道：“小西，你的化妆技术真好，连那么聪明的王宪都被你瞒住了!” 苏小西苦笑道："且，你才是实力演技派啊。" “哈哈！” 张一半大笑两声，转身看向一旁的中年大夫，说道：“张医生，这一次麻烦你了。” “没事。”中年大夫暗叹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 苏小西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刚才那个女警官是怎么回事？” 听到苏小西说苏落落，陈三两暗感头大。 由于张一半伤势危急，王宪也亲自查看过了，现在再想找调查张一半聚众闹事的案件已然不可能，此时她只能耐心等候，等徐少卿的说法。 未过两天，徐少卿的电话没有到，但省委公安厅却来了电话。 王宪十分意外，他的身份还不够惊动公安厅啊，这边进展的很顺利，当他向北京那边询问时，对方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说是厅长的命令。 他知道肯定是有要紧的事，随后给省委自己的上司打电话，可奇怪的是电话已关机，作为部长，手机是24小时开机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关掉，这时候，他隐隐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但他多方打听，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他暗感道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寻常。 听完这些反馈回来的消息，王宪暗暗吸了口凉气，部长两天没上班，纪检部派人到公安部做调查，前后一对照，王宪心里基本明白了大概。 看来，自己这一系是要出事了。 可是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 他甚至联系徐少卿与小平安，但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自从打完电话之后，王宪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虽然他感到事情不寻常，但是上级的命令她不能不服从。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找来警方的高层，开了一场短暂的会议，然后又做了一番详细的安排，最后他不放心地叮嘱与会众人。 自己不在期间，遇事务必小心，同时盯紧张一半一众，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他自己也会尽量缩短在京逗留时间，争取在三、五日就能重回西安。 但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