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月光人重聚
“叔叔？” “叫哥哥”张小玄下意识反驳一句，然后发觉不对，万一真是。。。自己怎么搭话了。。。 突然觉得脚步有点沉重，有点迈不开腿。 见鬼了这是？心里毛毛的有点发慌，应该不会是那种情况吧。。。 “叔叔你为什么能看见俺？大家好像都看不到俺了” “额。。。”听到这句话，张小玄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有些害怕的情绪，真的见鬼了！妈耶！ 见鬼了该咋办？能对话吗？会伤人吗？曾经看过的鬼片不断在张小玄脑海了闪过。。。 仔细瞅了瞅小女孩，黑黑瘦瘦的，倒是瞧着干净，穿着碎花小裙子，看着看着张小玄果然发现了不对劲，左眼微微感觉有点清凉，然后看到小女孩逐渐有点虚幻的感觉。 好慌，有点害怕，心里毛毛的，总之张小玄的笑容都僵在脸上了。 好不容易呼了几口气，迎着小女孩的目光，鼓起勇气！看着不凶！不害怕！。。。不过是不是该跑？ 最终张小玄还是没选择跑，而且回了一句。 “可能哥哥也有点特殊吧”讲了一句话之后感觉害怕的情绪好像散去一点点。 然后张小玄看着小女孩靠近身边，顿时又有点心慌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叔叔真能看到俺哎？”小姑娘显的异常开心。 “为什么叔叔你能看到俺？” “叔叔看这里？” “叔叔你怎么看到俺的？” 。。。 小姑娘像是憋坏了，像是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一堆问题抛出 张小玄自己也不清楚，不过看着绕自己左一圈右一圈打量的小姑娘心里倒是不那么害怕了。 不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小姑娘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那叔叔能帮帮忙吗？俺娘病了，俺和他们说话他们也都听不到，俺想给俺娘摘玉米吃，娘以前最喜欢吃玉米了，可是俺摘了，他们也看不到玉米，俺好想俺娘，俺娘是不是不要俺了。。。”说着说着小女孩抽泣起来。 然后“啊”的一声开始仰头大哭掉眼泪“俺想俺娘，俺想俺娘，丫丫乖，丫丫会听话的。。。” 张小玄一看小女孩哭了，顿时感觉大脑当机，有种前世看女生哭束手无策到感觉。 蹲下来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摸着她头说道：“你别哭阿，别哭好不好，哥哥能看到你，哥哥带你去找你娘亲好不好，你娘亲肯定不会不要你。” 但是小女孩根本不理睬张小玄了。。。 张小玄尴尬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居然在哄一个小鬼？ “对了你要叔叔帮你什么？叔叔帮你好不好？” 小女孩哭着哭着好像反应过来什么收了点哭声自言自语道 “叔叔能看到俺了，说不定俺娘也可以” “对，俺娘说不定也可以” 说着拔腿就要跑。 刚跑两步就停下来，神色暗淡，说道“上回叔叔应该是也看到俺了，但是俺娘还是看不到的。。。” “额。。。”还挺聪明的感觉。。。 “你家在哪？要不我领你回去？你要我帮你什么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说完张小玄就后悔了，自己都弄不清情况，还帮别人，难道就因为吃了人家一个玉米？ “真的嘛叔叔，俺想让俺娘知道俺回来了，俺娘经常念叨俺，她看不到俺可伤心了。” “俺家就在前面”边说小女孩边指着张小玄来时的方向 “叔叔俺带你过去。” 说着小女孩拽着张小玄向她家方向走去。 刚被小姑娘拽着，张小玄就感觉有股凉气顺着手心在蔓延。。。 过了好一会才压下心中的不安，感觉冰冰凉凉一点，其他也没啥。。。 张小玄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慌，淡定，小姑娘也不像会害人。。。 走了没多远拐上一条小路，再一会前面就又看到了几户人家。“叔叔就是那里了”小女孩指着不远处的几户人家说道。 “叫哥哥”张小玄下意识回了一句，一路上感受着手里传来的微凉触感，张小玄倒是不怎么害怕了。 只是一直在走神，想着这个小女孩大概是已经没了，现在这种有些虚幻的感觉莫不是鬼魂状态了。 倒是没了刚见面时候的紧张和害怕了，然后想到试了一天自己终归还是有些神异的地方。。。 张小玄被牵着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口，手里一松，就看小女孩从门上穿过跑了进去。 “爹，娘，俺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泥院和紧闭的木门，张小玄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想跑的想法，上前敲了敲门。 就听院子来传来一句问话“谁啊” 不一会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打开门警惕的看了一眼问道“你是？” “大哥，我是。。。”没组织好语言张小玄差点不知道说啥 赶忙道“大哥，我刚搬来在东边那边不远” 汉子听着脸色有些狐疑。 张小玄腼腆的笑了笑然后觉得有点尴尬开口说道。 “那个，大哥能讨口吃食嘛，实在刚来此地，未来得及置办一些东西，家中未备余粮” 庄家汉子还是相对比较淳朴，再加上张小玄瞧着也不像坏人，汉子想了一下便让人进了院子等着。 过了一会从屋内拿了一块大饼，倒了碗水，递给张小玄 张小玄接过道谢 然后咬了口饼，梆硬！咯得牙疼！不过终归是食物，不能浪费。。。 边吃边与汉子聊天，然后搜寻小姑娘，没在院中发现，可能进了屋子。 汉子名叫刘大牛，家里有个卧病在床的媳妇，爹娘走的早，还能在乡下讨到媳妇属实是因为踏实勤快了。 就是媳妇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一直没有生孩子，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不久前也因为生病过世了。 那个孩子应该就是那个叫丫丫的小姑娘了。 闲聊了没一会张小玄就大致了解这个家的情况了。 辛辛苦苦半辈子的庄稼汉现在瞧着也像是少了股精气神一般，面容憔悴。 张小玄自从进门就觉得这个家略显清冷，有点死气沉沉的感觉。。。没有活力一般。 吃了几口饼的张小玄看到小女孩从屋里走出来，然后坐在门槛上哭着自言自语“俺娘还是看不到俺” 张小玄看着斟酌着对刘大牛开口“大牛哥，你闺女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刚说完就觉得不对，瞧着刘大牛听到问话更显憔悴一般不愿回忆到表情。 张小玄急忙开口“大牛哥，那个，我不是那意思。。。”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索性直接一点。 “大牛哥实话和你，其实是一个小女孩带我到你家的。” 大牛听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张小玄接着说道：“大概这么高，扎两个辫子，穿着碎花小裙，长得黑黑瘦瘦的，啊，对了，她叫丫丫” 张小玄感觉大牛听到丫丫的名字明显有一下抖动。 正当继续开口时，大牛突然赶起了人：“哪来的骗子，尽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 看着刘大牛眼睛都发红了，张小玄不由得有点急。 “哎？不是？大牛哥你听我解释！” “大牛哥，真的是丫丫！哎！别拿棍子啊大牛哥！你不信。。。你不信。。。你问，丫丫就在那，真的大牛哥！” 见着大牛好像有点愤怒值爆表。 “丫丫！你爹喜欢吃什么？”张小玄只得一边退后一边急忙的问丫丫。 “啊？”丫丫抬起头看到爹正拿着棍要赶张小玄走，不由得开口阻止。 “爹，别打，叔叔是好人，叔叔。。。” 可惜丫丫说话只有张小玄能听到。 “丫丫，快说你爹喜欢吃什么，喜欢和你一起做什么，不然大牛哥不会信我的！” “啊，俺想想，俺爹喜欢吃鸡屁股，鱼头，喜欢抱着俺转圈圈，喜欢给俺扎辫子。” “大牛哥，丫丫说你喜欢吃鸡屁股，鱼头，喜欢抱她转圈圈，给她扎辫子”张小玄急忙重复着。 大牛在听到扎辫子的时候立在原地，手中棍子一松。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陡然一个看着壮硕的庄家汉子像是萎靡了一般，眼眶蓄满了泪水。 “丫丫，是丫丫说的嘛？对的只有丫丫和她娘亲知道的，丫丫。。。”大牛一阵自言自语。 张小玄终于不用被追了，缓了口气。 “小玄兄弟，对不起小玄兄弟！你突然提到丫丫，我有点失控了。。。” “没关系的大牛哥。”张小玄倒是没在意，毕竟这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不信。 “小玄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看着大牛眼里出现的一点希望，张小玄点点头说道：“真的大牛哥，丫丫就坐在门槛那里。” 刘大牛一愣，然后缓缓转过身望向那里自言自语道 “是了，丫丫最喜欢坐那里的，丫丫，你能听到爹说话吗？” “但是，但是，但是丫丫已经过世了”说着说着眼神黯淡下来。 “是你的鬼魂回来了嘛？丫丫你是不是想爹娘了。。。” 说着说着大牛蹲在门槛前缓缓的低下了头。 “丫丫现在应该是鬼魂，她就坐在屋子门槛那里，听她说她每天都来找你们，可你们看不到也听不到她说话” 刚说完张小玄发现刘大牛已经泪流满面的看着门槛 “丫丫，你在这儿吗，你听的到爹说话吗？为什么爹看不到你，爹没用，是爹没用当初没有照顾好你。。。” 张小玄看着刘大牛在哪里悲伤，心里不是个滋味。阴阳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可以看到，亲人就在身边却看到。 看着蹲在那不断念叨的李大牛和坐在那抹眼泪的丫丫一时间五味杂陈。 屋里听着院子里动静走出的妇人也扶着另一边门框黯然垂泣。 夜色渐深，月光和星光洒落的光芒更多了一些，张小玄觉得丫丫的身影好像都随着清晰了一些。 不过看样子刘大牛依旧看不到丫丫，张小玄不禁思考着，月光好像可以让丫丫更清晰，自己意境山河里倒是有个月亮，月光可以凝聚出来到丫丫身上让别人也看到她吗？ 可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月光在现实世界凝聚，盯着丫丫张小玄一时间陷入沉思。 慢慢的张小玄觉得自己左眼的又变得清清凉凉。 被张小玄看着的丫丫，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遇到的这个奇怪叔叔。 刘大牛蹲在门槛前看着空空的门槛不断的自责着，黝黑的庄家汉子被眼泪模糊了视线，渐渐的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虚影蹲坐在门槛上。 刘大牛立刻收声不敢呼吸，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小小虚影，好像一眨眼就会消失一般，然后轻声道“丫丫，是丫丫嘛？爹看到你了，爹看到你了！” 眼前的小小身影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刘大牛只觉得现在能够再看一眼，便是付出一切都值得。 丫丫闻声看着刘大牛：“爹你能看到丫丫嘛？爹？” “听到了，丫丫，爹听到你的声音了。” 虚幻的声音传出，大牛好像听到了丫丫说话，情绪顿时崩溃“丫丫，真的是丫丫。。丫丫。。” 丫丫一把扑向刘大牛怀里“爹！”，刘大牛急忙伸手去接，但是丫丫从刘大牛的身体一穿而过。 刘大牛急忙转身道：“丫丫你没事吧，丫丫” 大牛刚一回头发现面前小院空空如也，哪有丫丫的身影，顿时呆愣住。喃喃自语“刚刚明明在这儿的呀，刚刚明明在这儿的呀” 张小玄将丫丫扶起，疑惑看着刘大牛那边，大牛刚才看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妇人此刻也泪流满面，好像也看到了。 “孩子她娘，你也看到了是不是，刚才是丫丫对不对！” 妇人扶着门框缓缓的点点头。 刘大牛见张小玄的动作急忙问道“小玄兄弟，你还能看到丫丫对不对，丫丫还在对不对。” 刘大牛媳妇看着刘大牛忍不住掉下眼泪，看着这个从前吃了无数苦都不吭一声的汉子变得萎靡，本算安定的家，一朝之间仿佛支离破碎。 丫丫刚离世那会，刘大牛还能强提一口气忍着坚强，自己天天以泪洗面，身体每况愈下，刘大牛就更辛苦每天下地做工，回来还要照顾自己，日子仿佛一天比一天没有盼头。 刚才虚影自己也瞧见了，是丫丫的鬼魂回来了嘛？丫丫在那边过的不好吗？ 张小玄看着刘大牛希冀的眼神眼神缓缓说道“在的大牛哥，丫丫在。” 张小玄缓缓接着开口说道 “大牛哥你等一下我应有办法让你看到丫丫。” 刘大牛激动的起身拽住张小玄“小玄兄弟，小玄兄弟，要怎么做，让我再看看丫丫我做什么都愿意” “刘大哥，你先放开我，让我试试” 刘大牛急忙松开手，退后到门口那里扶着媳妇望向张小玄。 “丫丫，你站到中间别动”丫丫听话的松开抓着张小玄的小手往前走了两步。 当张小玄目光集中在丫丫身上时，丫丫只觉得身上有阵阵凉风吹拂一般。 然后张小玄努力的睁大左眼盯着丫丫，想象着刚才看着丫丫的感觉，好像是意境山河里的月光通过左眼照射到丫丫才让丫丫显形。 过了好一会，丫丫的位置好像真的有东西存在。 慢慢的刘大牛再次看到了身前有个小小的虚影，看不真切，是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 刘大牛和他媳妇不自觉的掩口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张小玄。 就在张小玄感觉眼睛都要睁酸了，眼底深处，好像有一层薄膜被冲破，一道有如实质般的目光，一道流水般的月光通过张小玄的眼睛随着目光直直的照射在丫丫身上。 月光凝露成月华在丫丫身上流转。 刘大牛他们终于看到了他们的丫丫站在自己的面前，两人激动的上前想伸手去抱，又不敢。 丫丫发觉爹娘好像看到了自己之后一头扑进他们的怀里，直把刘大牛撞坐在地上，夫妻俩才紧紧抱着丫丫不松手。 念叨着“是丫丫，丫丫回来了” “爹，娘，我好想你们，你们都不理我，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我好害怕” 看着一家三口，张小玄努力睁着眼睛不敢眨眼，将视线停留在丫丫身上，生怕一不留神丫丫没有月光照射又看不到了。 坚持了一小会，感觉眼睛酸痛的不行了，而且异常干涩，张小玄不自觉的眨了下眼睛，心神刚闪过两个字“糟了”。 再一睁眼，发现丫丫还在原地，三人还抱着，不由舒了一口气。 看着他们还在互相倾诉着思念之情，张小玄想着自己猜测果然没错，而且自己是真的开始修行了，然后想到刚才的自己，刚才的姿势。。。 额，好像有点像个傻子，歪着头瞪了半天眼睛。 赶紧假装仰头揉一下眼睛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然后捡起放在地上的水碗和泡在里面的饼继续吃着。 还好刚才跑的时候没把饼扔了。。。 饼太硬，实在咬不动，年纪轻轻的就牙口不好，肯定是被丫丫叫了几声“叔叔”都快觉得自己年级大了。 不会心有所想身体上也会有反应吧？这要是在前世，那。。。张小玄的思绪越飘越远，越想越离谱，不可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