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樾走近最后一个还喘息着的黑衣人，那人见他过来，嘴里用力，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出，死了。秦樾仔细观察了他们手中的刀：刀柄处刻着海棠花，血染花上，添了几分诡异的妖艳。

    “王爷，看来他们是死侍，即便活着也问不出什么。这批人与前面几批显然不是同一人手笔。”

    “拿上这把刀，带回去详细查查。”

    小巷里留下一地血腥，月遇上血，也仿若带了腥红。

    秦樾与徐顺到了王朗中栖身处，秦樾敲了门“鸿雁不堪愁里听。”

    “云山况是客中过。”屋中传来老道德的声音。花甲之年的周业秤开了门，“请。”他还配上手势，门口二人进了门。

    周郎中找出紫砂罐，从中小心倒出醒好的茶叶，沏了一壶碧涧。茶香袅袅，“我草草从御草堂搬至此处避难，未置办煎茶用具，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周郎中的住所是我安排，是我的疏忽。”秦樾小呡一口茶，“碧涧果真是周郎中的心琼美玉，自我遇你，你一直以此茶招待我，听闻茶的产地是峡州，那里茶山竹海，清溪仙茗，烟雨生翠，是在借茶思乡”秦樾细细摸着茶盏，看向南窗，外面一片漆黑，屋中烛光在窗纸上照出惨白。缕缕茶烟缓缓升起，遮挡了秦樾的视线。

    “臣惶恐，臣的私情在国事面前不值一提。”眼看周业秤要跪下。

    “唉，周郎中这是何必呢？周郎中医者仁心，仁德宽厚，悬壶济世，近些年我看在眼里，周郎中非医神，有思乡之情也不为过，我怎会怪您呢？使不得，整个凤奕须您研制对抗瘟疫之药呢。”

    周业秤颤颤巍巍起身，道：“臣定不负摄政王与天下所托。”

    “周郎中可知，京兆郡渭南，郑县的瘟疫已蔓延至万年，短短一旬，速度未免过快”秦樾道。

    “王爷也怀疑是人为如今各城严查通关文牒，普通百姓难以随意流通，应是有人浑水摸鱼，趁机作乱。”周业秤神色凝重。

    “这段时间外面太凶险，烦请周郎中在此处躲避，安心研究药方。”秦樾透过袅袅香气看向周业秤。

    “草民定不负王爷所托。”

    小皇帝今日趁侍从不注意，偷拿了外出采办宫人的令牌，终于溜出皇宫，夜晚，苍穹众星捧月，市内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万人空巷，摩肩接踵。凤曦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赤红兽形面具进了潇湘馆。

    馆中今日人满为患，凤曦不得已站着。全场人急切地看着中间台子，脸上藏不住期待的神情。

    帘子开启，乐伎舞女轮番上场，引得众人一片欢呼。“倾娆姑娘，倾娆姑娘，轻饶姑娘……”紫衣姑娘点头微微颔首，转身坐下。

    四面众人视线聚焦于中间的台子上，紧盯台上人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什么。一阵有力鼓声开场，琵琶声低咽，艰涩低沉，突然，清脆的琵琶声冲出，茅塞对开，似千军万马破晓。台上坐着的紫衣女子，随着琵琶声舞动，一手出扇，缓缓起身，绕动一圈，将扇子随手放下以，纤细的腰肢为轴，衣袂翩跹，舞如莲花。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连酒都忘了饮。

    再拿起扇子，紫衣女子手上用力，打开折扇，双手持扇舞动，一动一手，一旋一舞，刚柔并济，渐入佳境，飞身一跃，乐曲低塞，动作放缓，不久乐曲激昂，动作遒劲，人扇相得益彰，乐舞交融，一舞末了，余音绕梁，不绝如缕。坐上回味无穷，“好！好！妙，太妙了！”众人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