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会见格林德沃 （三）

    艾文向楼梯口看去，一位骨瘦如柴，穿着一件破旧的白色套装的老巫师从旋转楼梯口走了出来。他走得很慢，好像走路这件事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扬森连忙起身去搀扶他，将他扶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后另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在这个过程中，扬森一直盯着对面坐着的卫渊。

    艾文仔细打量着这位老巫师，他看到的是可怕的苍老；他在两辈子的人生里，从没有见过这么老迈的人。邓布利多校长的年龄已经超过了一百一十岁，看资料，这位比邓布利多小两岁；

    但是艾文从自己的角度看，他比实际的年龄好像还要老上五十岁左右。头上的发丝已经是彻底的纯白，脸上布满皱纹和老年斑；只有一双有神的黑色眼睛，还能看出这个人仅有的生机。

    老巫师坐在位置上，扫视了桌子对面一圈。他的目光扫过艾文的时候，眼神里显出一丝惊讶，目光在艾文脸上停留了一两秒。他扫视完对面的人之后，抓起扬森面前的红茶喝了一口，开口介绍道：

    “幸会，各位老朋友和新朋友，我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里斯，埃里克，还有劳；我们都半个世纪没见了。大家都老了，可在我心里，你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里斯，我想你今天来这里，并不只是和埃里克来向我们介绍下，你天才孙子艾文的吧？你不可能有那个闲心来找我们叙旧，大家顶多算是熟人，要说朋友实在是有些勉强。”

    格林德沃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卫渊。卫渊用冰冷的视线回应格林德沃，在他的眼神里能看到一丝愤怒和仇恨。格林德沃继续说道：

    “还有这位中国巫师管理会派来的卫先生，我的确是你的仇人；卫珀先生是被我的黑魔法打成重伤的。考虑到这一点，卫先生你的态度未免太客气了。”

    “现在我就在你的面前，如果是中国巫师管理会让你来传什么话，可以直接说；无论你们是要派杀手过来杀我，还是要说点别的，我都听着。”

    卫渊听到格林德沃的话，伸手到自己的怀里去掏东西。霍夫曼几人一惊，连忙用魔杖指着他；格林德沃打了个手势，几人放下了魔杖。

    卫渊掏出的是一个信封，他把信封放在桌上，伸手一推；信封滑到了对面。卫冥用没什么感情的话说道：

    “格林德沃先生，信封里是两份许可书，我觉得您和您的手下应该能看清楚真假。只不过，这两份许可书是有条件的，您看完之后，我才能跟您说条件。”

    格林德沃想要伸手去拿信封，霍夫曼抢先一把抓了过去，用魔杖点了一下念了个魔咒；发现没什么反应，才小心的打开了信封。

    霍夫曼眯着眼睛打开两份许可书看了一下，立刻睁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然后他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再次念了个魔咒，好像在验证自己的正常。

    验证过后，才把两份许可书递给了格林德沃，其他几个人也都凑过来看着两份许可书。看了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了看卫冥，又回头看了看许可书。

    格林德沃的脸上尤其显得惊讶，他将许可书放到了桌上，其他几人连忙抓过去仔细翻看。格林德沃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

    “卫渊先生，你送来的时候，应该知道这两份文件是什么吧？一份是德国魔法部的秘密许可，只有魔法部部长可以签发，除了部长和几名高层事务官，其他人无权了解文件内容。”

    “我好歹也当过一段时间德国魔法部部长，这个还是知道的。文件上许可，你可以代表中国巫师管理会前往纽蒙迦德，向我盖勒特-格林德沃传达你们的要求；并为要求作担保。”

    “至于第二份，就是中国巫师管理会同意我离开纽蒙迦德，且不派巫师追杀我的许可书。只不过，是在三年之内许可。”

    “我不能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就是德国魔法部和中国巫师管理会达成的协议；我必须老死在这座我自己建造的监狱里。只要我踏出纽蒙迦德一步，那个协议就失效了。”

    “届时，德国魔法部不会再保护我的安全；而中国巫师管理会也可以随便派人来杀我。你们看我老的快死了，好心给我三年安排一下后事？我想，你们中国巫师管理会不至于好心到这地步的。”

    卫渊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格林德沃先生，中国巫师管理会没有那么好心。过了这三年之后，还可以多给您半年；但是，在这个时间之内，您必须前往中国给巫师管理会一个交代。”

    “我再说的明白一点儿，就是您自己过去领死。当然，我们这里都是文明人，不会折磨您，会给您一个自尽的机会；并让您保留尸体，埋葬到您家乡的墓地里。”

    卫渊的话音刚刚落下，胡特、拉尔夫，扬森几人拍桌子的拍桌子，破口大骂的破口大骂：

    “我就知道，你这个中国巫师来了就没安好心！还在记恨那两只麒麟的事情？”

    “让格林德沃先生过去领死？你们中国巫师管理会这些混蛋是不是想的太美了？如果他不同意，你们就要派杀手过来？！”

    “你们要想杀格林德沃先生，先杀了我！反正我这条命几十年前就是霍夫曼先生保下来的，还给他和格林德沃先生也无妨！”

    格林德沃挥了挥手，正在愤怒的咆哮的几人都安静了下来。格林德沃看着卫渊，问到：

    “卫先生，我想确定一件事。您刚刚说的这些，是给我一个选择呢，还是给我一个命令或者通知？”

    “如果是后者，那我同意的话，还可以再活三年多；不同意的话，恐怕你们从明天开始就会来要我的命。我想，你们这个命令，并不代表你们能否决前一份协议吧？”

    “还是说，中国巫师管理会等不及了，或者说要反悔了？不能看着我老死在这儿，要趁我老死之前先杀了我？”

    卫渊双手一摊，说道：

    “您把事情想的太坏了，格林德沃先生。很可惜，不是您认为的后者，而是前者。我个人倒很希望是后者，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亲手杀了您，拿您的脑袋去祭奠我死去的父亲。”

    “但很可惜，前者就是前者。我刚刚说的，只是给您一个选择，而非命令。中国巫师管理会和德国魔法部的协议仍然有效，如果您不离开纽蒙迦德，管理会是不能对您怎么样的；”

    “当然，协议里规定，也不能用强迫或者诱骗的方式让您离开这里。只要您不离开这儿，最初的那份协议就一直有效；我说的这些，只是给您一个选择，或者说，给您一个赎罪的机会。”

    格林德沃身边的人听了卫渊的话，都觉得非常意外。格林德沃看着卫渊，笑道：

    “哈哈，赎罪？确实，卫先生，我重伤了你父亲和数名中国巫师，杀了麒麟母子俩。这些都是我要赎的罪，我承认我该去死。但是，就只是你们中国巫师界有资格让我赎罪吗？”

    “整个欧洲想杀我的巫师，怎么也不会少于五位数。如果要执行死刑，就我以前干的事情，把我处死几千上万次都是应该的。我只有这么一个身体一条命，就只是给你们一个国家的巫师用，不太合适吧？”

    卫渊对着格林德沃摆了摆手，说道：

    “格林德沃先生，这事儿并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这个机会，是我那个堂侄子，也就是艾文-沙菲克帮您得到的；具体情况，让他给你描述吧。”

    这时候，艾文在一边开了口：

    “格林德沃先生，以及各位追随格林德沃的先生。进来了好一阵子，我还没自我介绍过，我是艾文-沙菲克；旁边的里斯和埃里克两位，是我的祖父和曾祖父。”

    “我的父亲柯姆是里斯爷爷的二儿子，我母亲叫卫璇，是中国巫师家族卫家的人，这位卫渊是我的表叔。先跟您几位说一下，我的父母都是哑炮。”

    艾文说到这里，格林德沃和霍夫曼等几个人，都用很惋惜和沉痛的眼神看着里斯和埃里克。霍夫曼开口说道：

    “里斯，埃里克；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你们。家族里出个哑炮很让人伤心，还好你孙子还是巫师，这真是万幸......”

    里斯对霍夫曼摇了摇头，说道：

    “霍夫曼，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想说一句，虽然我这话对我儿子柯姆来说并不是好话，但我还是要说。我很庆幸，自己有个哑炮儿子，也为自己的哑炮儿子而自豪。”

    里斯的话让格林德沃几人都震惊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埃里克，想要确认他的儿子里斯是不是犯了疯病。但更让他们惊讶的发现，埃里克在画像里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同意里斯的话。

    里斯好像很理解他们的举动，接着说道：

    “正是因为这样，在我儿子柯姆11岁那年自杀未遂之后，我才真正理解了自己原先有多愚蠢。在让自己了解麻瓜世界，了解自己这个问题上，柯姆是我的老师。”

    “从你们的神情就能看出来，其实你们这些年毫无进步；也包括您，格林德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