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逍遥宗 (三)
普通百姓对于修士一贯都是向往的,早在三百年前,民间涌现出大量只要交钱就能修炼的诈骗宗门,声称只要钱给够,青春能永驻。 无数向往长生的普通百姓信以为真,将奋斗一生的身家财产通通上交给诈骗宗门。 诈骗宗门所谓的宗主和高层一夜之间赚得盆满钵满,而这些做这修仙美梦的普通百姓最终却只落得一场空。 当时受骗人数最多时甚至一度高达上百万,一时之间,田地无人耕种、徭役无人可征,城防没有士兵。 无数村庄甚至空无一人,稻谷尽,野草生,甚至连蝗虫都不愿光顾。 修士相较世间贵族要更高一个层次,即便似乎皇家也对宗门有然的向往和畏惧,官府也对这些投入‘仙门’的百姓无能为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数被‘榨干’积蓄的百姓被‘宗门’扔在街头,心灰意冷,穷困潦倒,却被官府以懈怠为名抓回徭役、强行耕种,那些本就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普通百姓受不住这样的摧残,不少人就此再也没能睁开眼。 但越是‘修真热’,剩下的百姓也就越少,剩下的百姓越少,也就越无法供应给上更多的资源,上也只能加倍对剩下的百姓采取自愿劳动措施,这也使得更多的百姓加入‘宗门’内,进一步恶性循环。 最终走投无路的官府找到了万象宗,万象宗联合玄宗对慈乱象进行了联合整顿,之后所建立的每一个宗门都要在玄宗的认可下才能正常运转,不然便算是邪门歪道,将会被联合取缔。 从此以后的三百年间,至今再无任何新建宗门挂牌成功。 这些诈骗宗门虽在联合··整··顿之下收敛了不少,但也只是从地上转到霖下,也许是在深山老林,也许是在偏僻乡村,这些所谓‘宗门’仍旧活跃在那些想进修炼却毫无赋的百姓之间,只要稍有不慎,便会死灰复燃。 而纪茗昭如今所寻的这专收普通百姓的修仙宗门,之所以会入了孙老鬼的法眼,便是这里的修士当真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孙老鬼活得年岁不断,虽长得像个少年人,但实打实地是个老魔头,相当于人修练虚境的修为基本能让他在此世间横着走,但却始终不能进这宗门百米之内。 这宗门所在之地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有意选之,附近有一处灵xue,这灵xue面积之大,足以覆盖方圆百里。 就跟人修在阴气极重的地方身体会倍感不适,普通人甚至还会七窍流血,不出几息便会身死,这处灵xue与灵脉不同,灵脉分散游走,首为阳尾为阴,首尾循环阴阳调和。 只不过龙首灵气重,不太适合鬼修、魔修修炼,尾部阴气重,人修在此修为也不会有太大进步。 所以伏魔宗和万衍宗处在同一条灵脉上,即便是魔修鬼修身在其中也不会有太多不适之感,徐广白虽是鬼修也在伏魔宗也能安然修炼。 而这处灵xue却无比集中,那感觉对于魔修和鬼修来就好像身在放了五个炭盆的桑拿房,雾气缭绕浓白如纱,不止睁不开眼,呼吸更是感觉像是被人生生掐住了喉咙。 孙老鬼也是在两个月前,姜国行走时在一酒楼之内听书先生书时得知有这一宗门。 在书先生口中,这名为逍遥宗的宗门就是普通百姓的救星,那些所谓大宗门不过是为了坑害普通百姓,与皇家同流合污欺压百姓,唯有这逍遥宗,才是拯救普通百姓的救命宗门。 他们与外面那些只收十六岁少年少女的妖艳··x货多有不同,走的就是亲民的路子,为的就是回馈广大民众,将垄断在他们手中的修炼权重新还给普通百姓。 台下的百姓听得是热血沸腾,纷纷振臂高呼,精神亢奋。 孙老鬼则听得十分难受,知道这又是同样的骗人话术,同样的骗人路子。 他活了六百来年,什么世间奇景都算见过,这一眼便知那些诈骗宗门重出江湖。 这些年,虽国和国之间多有摩擦,但多是打闹,普通百姓还算能安居乐业,就算有修炼的梦想也多埋在心间,宗门不收也只觉遗憾,回去也能过自己的日子。
只是前不久这种平衡被衡国两代奇人所打破。 官府征兵,假借大义之名行偷袭之事,无数本安居乐业的百姓不愿上战场,自然而然地会将目光投向修炼。 其实世间玩乐总比修炼枯燥有趣得多,若非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多数人也受不住成百上千年的闭关苦修,但若是和上前线打仗相比,修炼便成为躲避征兵的上上之选了。 姜国国土虽大,土地也算肥沃,但能够灵修的材地宝并不算太多,因此也没有什么大宗门常驻在姜国,姜国也多是宗门和散修聚集。 因此也常有散修在路边摆摊,供人卜上一卦算算命格好挣些供修炼的灵石。 这逍遥宗的传播途径不止是书先生,还有这些拿灵石办事的散修,通过这些散修的传播,逍遥宗之名在短短两个月之间传遍了大江南北,慕名前来的人络绎不绝,据孙老鬼观察,这两个月之间,逍遥宗所挣资产足以买下四分之一个宗门。 他曾几次想要进去查看,但都被那冲而起如漩涡一般的灵气冲得辣嗓子的灵气逼退,越是不让他进,他便是越想进,想看看这些人究竟在弄什么名堂,在试了半个月之后,实在进不去的便也只得放弃。 而后在接阿古回万衍宗时,便将此事告知了邻居伏魔宗。 此时纪茗昭所在的锦罗镇上的雨还在下,好像洪水倾泻一般逐渐将一层地面没满,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 纪茗昭和店二话不投机半句多,消息也没套出几句,看着水逐渐将一楼地面没过便转身回了楼上。 她上楼时,那店二仍是背对着她对着窗外机械地舀着水,不论他舀出去多少,门内便顺着缝隙涌进来多少,浑浊的水体将他的鞋裤一并浸湿,但他好似浑然不觉。 简直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