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案件的真凶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立地是八根三人合抱的厅柱，红漆描金，雕龙画凤；居中是一张环形圆桌，不知是何材料所制，但光滑细致得和玉一样，几乎可以照出影子来。 再往里，一路铺着高级红地毯，上一个小阶梯，到一张紫檀木阔椅处停下。 那椅子做工精致，浑身淡描细画，辅以真金美玉，花纹清刻，夹缀珍珠翡翠。每到夜里，穹顶的月光一泄，光影四溅，相映成色，直如电光闪飒，兀自生辉，不可近伫，不可逼视。 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副金框裱装的画像。画中人儿一双翡翠也似的清眸，静静注视着那张巨大圆桌。 圆桌周围，与八根柱子对应的方位上，本该都有人站立。 若是仔细瞧去，八根柱子上雕刻之物有些许不同，各异的图案分别代表八大组织，也是代表八大职业。 这八大组织分别为：裁枝堂、无生所、龙威厅、圣祈会、英杰部、机巧科、逢魔局、阴阳塾。 分别对应职业：妖精、死灵术士、龙族、主教、皇家护卫、鱼丸（超越者）、吸血鬼、法师。 但此刻只看到3个人影。 分别是裁枝堂堂主曲风花、英杰部部长李泽邦、逢魔局局长拂晓。 三人都十分年轻。 “所以就我们三个？”曲风花说。 “其实龙纹也来了。”拂晓指着旁边一张立起来的半身照。 上面是一位同样很年轻的男子，展露着大白牙和他健康的微笑。 曲风花：“每次开会都凑不齐一桌麻将。” 李泽邦：“还不是你裁掉了太多他们旗下的超凡者？” 曲风花：“只有去掉残枝败叶，树干才能更好生长。” 拂晓：“要我说，留一点害虫也是有好处的。” 曲风花：“下一个就裁掉你。” 拂晓举手投降：“别激动，我们可是啄木鸟。” 李泽邦：“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不需要057号秘境的资料。” 曲风花：“所以希望你给的价格足够让我割爱。” 李泽邦：“50万费。” 曲风花：“100万费。这不仅和其他诸多秘境有牵扯，还与VII号秘境有着莫大的关系。你们皇家护卫肯定很想要。” 李泽邦：“没有。” 他又说：“我们同事一场，又都是为小姐办事，你……” 曲风花：“一费也不能少。上次的账还没找你算！” 李泽邦：“……” 拂晓劝架：“你们别争了。我刚刚得到消息，天云区也有人通关了057号秘境。有意思。妖影大人，你手上的资料可要掉价咯。” 李泽邦：“谁？” 拂晓：“司宾。没听过的名字。” 曲风花：“好像在哪听过……” 李泽邦：“坏了，前段时间，天云除祸司那边好像确实给紫豹报告了这么个资质颇高的人。但是他当时测试没过。” 曲风花：“那确实要不得。” 拂晓：“那是你目光狭隘了。缺契约的话，我送个人情给你？” 曲风花：“三年前的事就忘了？” 拂晓：“反正屁股是我们擦。” 李泽邦：“我们秘境攻克进度确实太慢了，需要有一些有这方面才能的人。这也是为了武国。” 李泽邦：“我这就去派人把他要过来。” 曲风花：“说到天云区，千金是不是也去那了？” 李泽邦：“她去那干嘛？” 拂晓：“听说是突然想养猫了。” 李泽邦：“……” …… 到达五阶后，司宾能看到的弹幕进一步多了起来。 同时他也确定了，弹幕里的这些人，确实是能看到秘境的直播。 而且他不止一次看到有人想关注自己，却没有人说“又是这小子”。 他据此推断，能看到直播的人应该不少。 （如果真的能和发弹幕的人建立联系，在以后的多人秘境中岂不是如鱼得水？） （弹幕的事，本来要问一下青湘的，结果事情太多搞忘了……下次去记得问问，也许会有收获。） 在除祸司等待的时候，他还收到了徐瑶瑶发来的贺电。 是范知把他活着出来的消息告诉了徐瑶瑶。 徐瑶瑶：“恭喜啊，你马上就要成为大名人了！（白猫表情包）” 司宾：“侥幸侥幸。” 徐瑶瑶：“（偷笑）吧主还特意问我你有没有考虑好今后的去向。没有的话可以考虑她这边。或者崇绝会其他正常组织。” 一提到青色酒吧吧主，司宾就想起了缁衣老板娘美艳的脸。倒不是说有多么绝世倾城，而是嘴角下那颗美人痣让他印象深刻。 司宾：“多谢老板娘好意，我还在考虑。” 俏猫让司宾先在她们团完成登记，至于加不加入，可以给他一些考虑时间，不用急着决定。 司宾内心其实并不想被签订契约。第二种，依据俏猫的说法，除了特殊情况需要听从除祸司的安排，定期去除祸司报备以外，算是自由的。 而这个特殊情况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在多人秘境中，匹配到了除祸司的成员，需要听从安排。 说直白些，就是奖励要让给除祸司成员。 因为野生超凡者，官方希望的是，让他们尽可能保持普通人的生活，超凡物品没有接触的必要。 相应的，官方还是会给这些在秘境中帮助了除祸者的人以金钱奖励。 另一种特殊情况，则是在大灾害发生时。 大灾害又被称为【百祟夜行】，是指影界的祸祟大量涌入现实世界，对现实世界造成危害。 百祟夜行发生就像高等级的地震一样，并不频繁。然一旦发生，就需要消耗除祸司大量人力物力。 这时，就需要野生超凡者帮助。除祸司也会给他们配备战斗用的卡牌。 …… 天魁区，除祸司，裁枝堂四团办公室。 楚云曦无精打采地趴在大果紫檀制成的办公桌上，白润的脸颊压着皓腕，两团腴面也似的饱满被裁去了下摆部分的不对称单肩系带上衣裹住。 本就修身的上衣被她穿成抹胸，露出水蛇般纤细的腰肢和颈间粉酥酥的娇嫩肌肤。 楚云曦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玉指轻动，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能看见她在滑动着联系人列表。 她睨了眼放在办公桌正中间的请帖。 这是曾万如方才给她的，意欲邀请她参加曾家的庆功宴。 曾家次子曾致一首通S级秘境的事她也有所耳闻。 曾致一不仅是天魁除祸司的一员，还与楚云曦师出同门，都是八大组织之一——裁枝堂成员，妖精职业。 楚云曦划了很久，才在列表底下找到星澜。点开后，她飞快输入： 【学妹，给学姐说清楚，你和……】 打到一半，楚云曦又迅速将内容删除，重新输入： 【星澜，滚出来和我去影界决斗！】 信息一发出，没一会儿就来了回信。 星澜：【时间地点你定】 “啧。”楚云曦轻啐一口，轻咬唇珠，头脑里构思好信息，发送了过去。 【明天晚上，永乐森治，竹林老字号】 星澜：【明天有事，今晚】 楚云曦：【呵，记得多带几套衣服】 刚发出去，楚云曦耳畔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 进来之人正是逢魔三团团长曾万如。 “【安息狂信徒】的案子解决了吗？”曾万如淡淡笑道。 “没，影界空间错从复杂。太难追了。”楚云曦一脸无奈，“机巧科那边，什么时候能整个自动追踪机巧出来啊？或者影界地图。就像手机上的缺德地图一样。” 曾万如苦笑一声：“那看样子要加派人手了。安息狂信徒贩卖的那种致幻超凡药品，对普通人危害太大了，而且还不好查。” “已经安排人去和安息会会长接触了。” “希望他们能配合。” “不配合就端了。” 曾万如不禁摇头，随后转移话题道： “对了，刚还接到一个消息，和你老家有关。” 曾万如一脸温和的笑容。 “你都开始卖关子了，看来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真是瞒不过你。”曾万如笑道，“天云除祸司那边，也有一个人通关了057号秘境。” 听了这话，楚云曦这才放下手机，坐直身体来。 “说来也巧，那人几乎就是跟着致一的脚后跟出来的。” “哦？那人是哪个组织的？” “没有加入组织，是野生的超凡者。” “叫什么名字？” “司宾。” …… 天云区，楚心园。 “你真的不用休息一下吗？”星澜担忧道。 “不用，我现在精神很好。” 司宾爽朗一笑，自己现在除了屁股被箭矢扎了，还有些隐隐作痛外，没有任何疲惫感。 然而实实在在的，他已经至少72小时没有睡觉了。 他猜测，是因为在安寐京治待了许久的缘故。 在那里，他总有股轻松舒适感，像是“清醒的酣眠”，干什么都不会累。 “嗯，那我们尽量今天把案子解决。我联系过了，何以红今天刚好回来。” “对了，那个奈特呢？” “他和天云爱yin会的人在一起，因为明天我们有任务要将爱yin会的人一网打尽。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没有直接去逮捕奈特。” “嗯……” 没一会儿，两人便来到潘富的别墅，见到了何以红。 两人被仆人带到客厅。 司宾和星澜坐到非常贵气的红色沙发上。 “何女士，您好。” 何以红年轻时是做网络媒体记者的，还兼职做过女主播。由于她的声音条件优越，还精通多种语言，唱歌也很好听。二十年前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网红。 司宾与何以红握了手，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后者的皮肤依旧很好。若是稍微化点妆，说只有二十五岁也会有人信。 “之前有位叫许睿奇的除祸者来过。请问两位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司宾坐回沙发，嘴角抿着和善的微笑。 实际上，刚刚握手时，他就已经通过回溯，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于是，象征性地问了一些细节后，他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 “您表弟是祸祟这件事，您之前知道吗？” “我完全不知道。奈特他在来我这之前，一直都在国外读书，在国外发展。 “他回来主要是因为家族想要进军魔导能产业，需要特殊人才帮助。” 司宾知道何以红的意思。 何家在天魁区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家族。一百年前做的是煤矿生意，赚了不少钱。 那时虽然已经有了魔导矿石，但还未研究透彻，没有投入生活使用。如今技术趋于成熟，旧时代像是石油、天然气、煤矿等能源都渐渐被淘汰。 不过，何以红家并不是家族主系，加上何家本就子嗣众多，因此她家也算不上什么富二代。 直到何以红傍上了潘富，两人结婚后，做魔导能源汽车的潘富与和何家多有合作，她们家这才在族里有了名声，还风光了一段时间。 楚心湖畔，司宾和星澜并肩走着。 “你侧写出凶手了吗？”星澜一本正经道。 司宾颔首： “凶手不是何以红。而是奈特。” “奈特？” “对。那天我们一起见到奈特。他和我们说的，除了他的名字以外，可以说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他说他是在潘富死后才开车到的这里。然而事实上那辆车一直都没有出过天云区。 “我侧写出的画面，那辆车根本没有连续开超过半个小时。然而从天魁区到天云区之间的高速，休息站之间最短都是40公里起步。哪怕是按照时速100公里来算，也要30分钟左右。况且，那辆车的速度压根都没有提到超过50。 星澜美眸中掠过一丝惊异：“你这侧写有点厉害啊？” 司宾心头一惊，连忙堆起讪笑：“额，那个平时落日区的推理小说看得比较多而已。事实是不是这样，可能还要除祸司验证一下。我讲的都是猜测。哈哈。” “嗯，你说完，我会去想办法证实的。” 司宾继续道： “然后，在潘富遇害的那段时间，奈特也在干农活。” 司宾来着之前，在除祸司的无生间（类似于太平间）回溯过潘富的身体。他在遇害前确实一直在干农活。 “可能是巧合？” “不，重要的点不是他们两个，而是何以红。” 司宾眉头微皱，说： “我刚刚回……侧写过，何以红她那段时间也在干农活。而且，时长、时间和奈特是高度重合的。” “你的意思是……” “嗯，一起干农活的并不是何以红和潘富，而是何以红和奈特。” “那潘富怎么死的？” “首先，那段时间，潘富肯定是在现场的。这我通过侧写推理出了。报告上也是这么写的。 “三个人都在现场，而且潘富干农活的时间要远远长于两人。 “奈特又是除祸者。所以我大概侧写出了这么一个场景。可能有点毁三观……” 司宾看向星澜，而后者目不斜视，好看的眸子直直地瞧着他的脸庞。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