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长孙皇后
古人的作息时间基本是按照天时来定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漫漫长夜除了多造几个人，没撒别的事干，在天刚朦朦亮的清早，皇宫里就已经热闹起来，李二是个勤勉的君王，大唐刚刚建国，国朝不稳，所以每天日出之时都会召开朝议，讨论国家大事，只是苦了那些三更天就要起床，四更天就要赶到皇宫的大臣。 阳林穿上了一身月白色的唐装，扎紧束好之后总算是有几分唐人的样子，只是哪个头巾扎的比较紧，让阳林整块头皮都绷的紧紧的，可不敢大笑，很怕动作太猛会导致头发直接在头皮上连根拔起，怪也只能怪他的头发太短，即使三个月没剪，也不够扎辫子的。 “主子用过早膳之后便可去**觐见娘娘了。”春桃引着打扮一新的阳林进到了一间大厅，大厅内没别的装饰，全部是桌子，唐人吃饭办公都用的哪种长条桌，其中有一张条桌上放了几样吃食，白米粥，咸菜条，一个白水煮鸡蛋和一碟不知道是什么东东炸的丸子，好在阳林也在王家村吃过几顿穷人家的饭食，倒没有太过挑剔，闻了闻那丸子的味道后就失去了食用的兴趣，端起白米粥加了点咸菜吃起来。 “不是说皇帝要召见我么？怎么改去**了？”阳林吸溜了一口白米粥问道。 “陛下已经上早朝了，再说，那有在朝堂之上召见一个七岁孩童的道理，岂不被文武百官笑话，陛下已经下旨收你为弟子，你这弟子到了家里，自然也是要拜见师娘的了，陛下下了朝自会去**见你。”春桃这套说词已然早就准备好了，阳林也懒得与她深究，喝了半碗白米粥，吃完哪颗鸡蛋清之后，就起身向外走，示意春桃前头带路。吃鸡蛋只吃蛋清不吃蛋黄的习惯他坚持了三十几年，却不想被春桃狠狠的鄙视了一次，大唐粮食紧张，宫人们别说鸡蛋，咸菜能吃饱就不错了。 太极宫的遗址阳林没有见过，但是故宫阳林是去过几次的，作为古建筑而言，太极宫与紫禁城完全没什么可比性，光从面积上就有十倍以上的差距，不是李二不想将这个帝国核心之地建立的恢弘大气，实在是苦于没有钱财，所以造就了大唐皇宫占地面积不大，太极殿独傲群楼的楼宇风格。 “难怪遭雷劈。”阳林走在满是羊肠小道的花园里望了一眼十余丈高的太极殿碎了一句道，却被耳尖的春桃听了去。 “什么遭雷劈，你是说太极殿么？你怎么知道太极殿走水是因为被雷电所击？”春桃的神经反应其实挺快的，尤其关系到皇家的事情。 “你不知道哥有小神仙的称号么？这点风水堪舆之术都不懂，还能称神仙么？”阳林得意的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仰着头道，其它东西他都可以暂时不带，但这手枪，他是从不离身的，万一遇到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情，他还可以用此相携，逃出升天嘛。 “你是说太极殿屡遭雷击，是因为风水原因？”有耳尖的，还有比她耳朵更尖的，阳林明明距那房子还有十几米距离，讲的话居然被屋里的人听见了，感受了一下此时轻轻吹过的夏风，阳林释然了，原来自己在上风位。 走在前面的春桃已经盈盈下拜，可阳林没这习惯，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还用了一个双手抱胸的狗屁姿势。 “小主子，你摆谱也得分时候，里面那位可是皇后娘娘，这皇城里的大主子，我教你的规矩白学了么。”春桃一脸惶恐的拉了拉阳林的衣角小声道。 “这不是还没见到么？我觉得，行礼至少也得到三米之内的时候，为了不行礼，我可以跟每个我需要行礼的对象保持三米开外的距离。”阳林对春桃的劝解视而不见，却又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声音。 “好个口齿伶俐的小家伙，也罢，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比较不知礼，你若是有解太极殿走水之法，本宫就恕了你的无礼之罪，还可以颁懿旨，让你无需向除陛下以外的所有人行礼，不过，解除之法里可不包括拆除太极殿这类劳命伤财的事情。”对于长孙皇后来说，下这样的懿旨有难度，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解除太极殿走水之事更是难上加难，解除这样的难题换取一道免跪的懿旨，长孙觉得很划算。 “这有何难，咱们一言为定。”阳林答应的很轻松，甚至答应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春桃提溜着衣领又拉了回来。 “还没觐见过皇后娘娘呢！你要往哪里走，陛下散朝之前，这是你唯一能够待的地方。” 阳林试图着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挣脱出春桃的魔掌，被带进一处甚至比他昨晚居住的地方更加简陋的宫殿，这那里是皇后娘娘居住的地方，分别跟冷宫差不多嘛！除了一张还算看的过去的大床，这处宫室基本没有什么装饰品可言，灯架，灯架，还是灯架，一张书桌，一张摆着几只茶杯的圆桌，几个圆形的座垫，要不是桌子太高，阳林怀疑这几个座垫也不会存在，因为唐人本就流行跪坐，座垫这样的产物属于可有可无的，那张较矮的长条书桌后面就没有座垫，只是在地上有一个薄薄的褥子，与其说这里是李二夫妇行房的炮房，不如说这里是一间供李二夜间批阅奏章的书房更合理。 “小子阳林，见过皇后娘娘。”阳林照着春桃事先比划给他看的鞠躬作揖礼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抬头却没见着长孙人影，只见一道被青纱帐子隔着的大床榻后面悉悉索索，一阵衣服响动的声音，片刻后，一个抱着婴儿的中年妇人从帐子后面走了出来。 “吖，老妈，侬啥个时候来滴。” 入眼的美妇不正是阳林那个机毁人亡了的老妈么，不过细细看去，却又有些不一样，除了年轻了许多，气质上的差异还是很大的，阳林前世的老妈是商场中酒精沙场的交际名媛，除了一脸的贵气，眉宇间流露的自信和对场面的掌控能力好似与生俱来一般，十米开外就能让人感觉到一股气场，而眼前的长孙皇后，虽然也有些贵气，但眉宇之间流露的却是一股勤俭持家过日子的小妇人模样，或许阳林来到唐朝后就没见过什么有气质的女人，却不知这个时代的女人能有这么点小妇人气已经算是绝顶的好女人了，要知道，古封建社会，女人是足不出户被圈养的存在，更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思想，大多数女人的职责就是生孩子做家务，女人或许在摸样上能长的很水灵，但是在气质上，绝对的难有书香气，长孙皇后这可是长期在皇帝身边，才有那么点精气神。 “小屁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还是叫你小林子吧！这样叫顺口一些。”长孙定然是刚奶完孩子，怀里抱着个哼哼唧唧昏昏欲睡的襁褓。 ‘小林子？’哥可不想学什么辟邪剑谱啊！哥最喜欢的武功其实是降龙十八掌。 “额，我是阳林啊！侬真地不认识我了？我是侬儿子啊！亲生的。”阳林依然说的是上海话，他很想确认一些什么，那个被他亲手埋葬的血rou至亲是不是也如他一样，神奇的穿越到了唐朝。 “还说？什么儿子亲生的，我这辈子生了三个儿子了，承乾，小泰和治儿，就是没生过你，不过陛下既然已经收你为徒，名义上是也算是你师娘了，师娘也是娘，以后可不许这么不守规矩。”长孙毕竟是长孙，居然听懂了这个时代还不存在的上海话中的几个字眼，训斥的话张口就来，阳林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如果大唐天子，皇帝李二是他的死鬼老爸，或者只是他爸的形象，那该是多有趣的事情。 既然已经确定了此娘非彼娘，阳林的心也就放下了，不过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虽然前世的老妈与自己聚少离多，但关心爱护也是不少的，血rou至亲的形象让他对长孙很有亲近感，尤其是这具孩童的身体多少有点改变了他的惯性思维，从最近他喜欢哼儿歌就可以看出来。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小子在娘娘面前执子侄礼是应该的，不过，可不可以别叫我小林子，这貌似很像个太监的名字，还是很厉害的哪种太监。”阳林抠了抠鼻子，提起电视荧幕上挥刀自宫的哪位小林子，他打心里就有种恶感，可不想与他同名。 “太监？太监可没有这么亲切顺口的名字呢！皇后娘娘赐名，你还不赶紧谢恩，当真以为**没有刑法吗？”春桃自从出现在长孙面前就变了一副嘴脸，似乎将礼仪规矩看的极重，对付阳林这样的七岁小童，居然用起了威胁之言，这又是个被皇权至高无上的思想深度洗脑的可怜人，完全无视了阳林恶狠狠的目光。 “那小子就谢过皇后娘娘了。”阳林铿锵有力的声音瞬间变成了死鱼腔，有气无力道。 “算了春桃，他还是个孩子，这个年纪用个乳名也就罢了，等他成年，我再请陛下为他赐个字吧！”长孙语气和蔼，让人不好拒绝，看来千年以前的宫廷里就开始上演恩赐出于主上，恶毒的是下人这种低俗的戏码，想到小林子这个名头还要伴随自己九年，阳林的肚子里就像连续吃下九个鸡蛋黄一般，一滴尿都没有。 “你昨日带进宫来的那些东西翼国公已经敬献给陛下了，听说是你送给陛下的礼物，哪些土疙瘩和黄黄的棒子有什么奇特之处吗？”长孙逗弄了一下手中的襁褓问道。此时阳林已经确定了这襁褓就是长孙的第三子，历史上的高宗皇帝李治。 “回皇后娘娘的话，土疙瘩叫红薯，黄棒子叫玉米，小子可是打算用这两样东西换个爵位官职什么的，您不会已经吃了吧！”阳林挑了挑眉，恶趣味的有要求道。 “换爵位？口气倒是不小，大唐文爵非治世之功不赏，武爵非百战之士不赐，你凭几个土疙瘩和哪个什么玉米棒子就想讨个爵位？”长孙皇后本来还觉得这小童有些特异之处，起码言行上就很奇怪，但听了阳林刚才的那些孩子话，她觉得这娃也就是个聪明点的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