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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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衢让段隋将桌椅搬到靠窗的位置,懒懒散散地坐等上菜。 这次孙怀没有跟出来,段隋没有他那么细心,桌上有茶壶茶盏他也没有给傅九衢倒水,而辛夷……往傅九衢对面一坐,倒了一杯茶盏,径直送入自己的嘴里。 “我点了玉井饭,然后便是豆芽青菜,没有荤菜。我和老板娘说你食积,不好点得太多。再说,我们是穷人,得有穷人的样子。” “食积?”傅九衢挑眉。 “嗯。”辛夷点头,“吃得太多,就会食积。” 他吃得多?他吃多了? 傅九衢撩眼笑了起来。 “你真是替我着想。” 辛夷眨个眼,“你是我九哥嘛,那是自然。” “那……有劳十一妹费心了。” “不必客气。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嘛,应当的。” 傅九衢从鼻翼里哼出一笑,打量从容不迫的小娘子,面上一派平静,内心却隐隐躁动。来雍丘的一桩桩一件件,她好似都拿捏十足。 渡船、住店,钦食,熟门熟路,好似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就连老板娘有异常,她都能清楚感知…… 不,或者说更早之前,从汴京落水后醒来,她就是已经不一样了。一个乡下妇人,还是刘氏为了省彩礼钱从人伢子手里买回来的女子,怎会懂得这么多? 她的所作所为,和她来路不明的医术一样,令人生疑。 却又无从查起—— ~ 老板娘情志不畅,生意却是做得轻车熟路,加上店里客人少。不消片刻,灶上便做好了饮食,辛夷交代让他们送上来,听到有人敲门,她条件反射便朵要去拿。 傅九衢:“段隋。” 他用眼神制止辛夷,“腿伤未愈,便不要折腾了。” 咦?换性子了? 辛夷与傅九衢对视,被关心得有点害怕,头皮发麻。 简单的饮食上桌,辛夷知道傅九衢有洁癖,特地事先做了分餐,给每个人拨弄了一份。然而,傅九衢并不怎么用,辛夷看他一眼,不客气地低头就吃,很快便把自己那份吃光。 她再抬头问傅九衢,“你不用了吗?” 傅九衢挑挑眉梢,正要说话,辛夷便拿起碗来拨饭,“你不吃就别浪费了,我还在长身子呢,得多吃一点。” 傅九衢:“……” ~ 程苍是一个时辰后回来的,辛夷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但听完却有些震惊。 不仅陈留在抓匪盗,雍丘也在抓水匪。 只不过,陈留是明发告示,闹出了大动静,要给傅九衢看。而雍丘则是暗地里派人羁拿盗匪,暗戳戳的搞小动作。 如意家老板娘的丈夫昨日被官府带走了,说是与汴河盗匪有关…… 段隋:“难不成这是一家黑店?” 辛夷:“不会。” 三个人都看着她。 “你如何肯定?” 辛夷微微一笑:“看面相啊。老板娘一看就不是坏人。” 段隋眉毛都揪得像一条虫子,“你还会看相?” 辛夷哼声,给他个白眼,“我不仅会看相,还会算命呢。” “……” 伙伴上来收碗,辛夷找了个借口,说餐食有问题,让他把老板娘叫上来。 老板娘仍是神情恹恹的样子,争辩的心思都没有,就说不收他们的饭钱。辛夷摇摇头,看一眼傅九衢,开口见山地道: “老板娘,之前在楼下不方便说的话,现在还想问问你。” 老板娘惊恐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知道什么?” 辛夷见傅九衢不声张,也没有阻止自己,便自由发挥起来。 “不瞒你说,我有个哥哥,上个月来雍丘卖鱼,前两日让人捎信回来,说他被官府抓走,还说他勾结汴河的水盗……多冤啦,我们家世代渔民,卖鱼为生,怎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我们兄妹几个,正是因为此事才来雍正的。” 这话一出,老板娘似是找到了知己,当即红了眼眶,“怪不着我说你问我那些话,古古怪怪,原来……你我同是可怜人。” 辛夷同情地看着她,“难不成你家也……” 老板娘点点头,伤心地说出遭遇。 她和丈夫经营如意家好多年了,夫妻俩个虽有争执,日子却也平淡和美,每年盘整下来,除去花费仍能有不少盈余,稚子调皮,但读书甚好,他们准备请先生开蒙,不求他将来出人头地,取得功名,但求多识几个字,不做瞎眼人…… 可自从雍丘新换了何知县,日子就难过起来。 原本朝廷的商税就极重,名目繁多,到了这位何知县的手上,税管更为严格,甚至实行专卖制度,无论什么商铺想要经营,都得先去衙门获得专卖权。 这也就罢了,无非少赚几个银子,日子再艰难,也可以糊口,总不至于忍饥挨饿出人命。 坏就坏在汴宫行帮的出现。 这伙人原本只是偷偷摸摸的,小打小闹,在何知县来后,却是猖獗到极点。她家这个小脚店,除去朝廷税收,官府专卖费,还得给汴宫行帮的孝敬,不然店子就开不下去。 “月月来收孝敬银子,我们好不容易攒几个,被他们薅去一半,这也就罢了,这些人还把我家店子当成自己家,想来便来,想住便住,吃住从不给钱。” “报官了吗?”辛夷问。
老板娘苦笑起来,满面愁容。 “若报官有用,又怎会有如今的苦处?在雍丘,官匪是一家。前头报官,衙门捕头来虚张声势地调查一番,后头行帮的混子就来了,打砸你的店面,报复你的家人,让你没有活路……哪个还敢报官,敢跟他们做对?吃了亏也只能忍着。” 辛夷看了傅九衢一眼。 “这是当真没有王法了不成?” 老板娘冷笑,“王法?何知县就是王法,汴宫行帮的老大万鲤鱼就是王法?” “万鲤鱼?” “是。在雍丘做生意的人,无一不知万鲤鱼。”说到这里,老板娘顿了顿,突地咬牙,似是气恨之极。 “本来这些事情,我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小老百姓犯不上与他们对着干。他们再贪再jian,也不能把百姓都饿死,没了百姓,谁给他们上贡?坏就坏在那个广陵郡王……” 段隋惊声:“广陵郡王?” 辛夷觉得他太管不住表情,抬头瞪他一眼,段隋咂咂嘴不说话了,辛夷这才问老板娘,“那郡王可是京中贵人,莫非也与盗匪有勾结?” 傅九衢眼梢微冷,斜她一眼。 辛夷坐得稳当,瞧不见他。 老板娘叹道:“你们从外地过来,有所不知,大过年的,那广陵郡王不知被哪股风吹来了雍丘。万鲤鱼也是没个眼色,竟然打劫到广陵郡王头上……郡王是什么人?侥幸活一命,还不得把陈留和雍丘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敢情全因傅九衢查案的错? 辛夷抿嘴不语,傅九衢也平静,段隋眼色却不好。 “那不是也为百姓出气吗?” 老板娘道:“神仙打架,遭殃的仍是我们这等凡人。郡王要抓人出气,何知县也要找出几个替罪羊来消灾……听说连县丞都捆了,押到广陵郡王面前,可那郡王仍不松口。” 她又一叹:“郡王不满意,何知县怎么办?一回雍丘他就疯了,开始抓盗匪。谁知他和万鲤鱼如何说起,总归两人是翻了脸,掀了桌,这两天衙门的人到处抓汴宫帮众……我当家的就是这么被连累的。” 辛夷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谱了。 为免老板娘自说自话,仍是问了一句。 “与你当家的何干?” 老板娘低头抹泪,“我方才说了,那汴京的混子常把我家店当自家,吃、住,来来去去自在得很……我们是被欺压无奈,衙门愣说我家窝藏贼盗,把我当家的捉了去。” 辛夷:“太不讲理了。你有没有想过去汴京,告御状?” 老板娘摇了摇头,“胳膊肘儿拧不过大腿,何知县京里有人,她大姨子是宫里的娘子,和官家睡一个被窝,你说官家听我们说道,还是听她的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