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草原惊变
鲜卑骑兵并没有在汾河岸边扎营太久,不知为何数万鲜卑骑兵突然连夜北上返回了草原,只留下拓跋六修和五千鲜卑骑兵。原本偌大的鲜卑营地,一夜之间就突然消失,这让人极为诡异。刘群也是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不过隐约猜到,一定是草原上出来乱子,迫使拓跋猗卢必须要提前回归草原才可以。而拓跋六修之所以会被留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拓跋猗卢留下来监督刘琨父子履行承诺的。之后,更是有着一个穿着鲜卑人衣服的汉人,拿来了卫雄的书信,更加证实了刘群的猜测。信中写到,拓跋猗卢的伯父拓跋禄官,也就是鲜卑真正的首领,突然病逝,东部的拓拔鲜卑没有了首领,而同样位于的东部宇文部的鲜卑和段部鲜卑得知消息以后,意图趁着东部的拓拔鲜卑群龙无首,趁机夺取地盘。拓跋禄官才是真正为鲜卑代替匈奴成为草原霸主打下基础的头一人,其地位就像是创立帝业的高祖。接管了南匈奴南迁的广袤草原以后,为了方便管理,拓跋禄官实行分封制度,将领土划分为东、中、西三部,自领东部拓拔鲜卑。以自己大哥拓拔沙漠汗的长子拓跋猗迤统领中部鲜卑,以次子拓跋猗卢统领西部拓拔鲜卑。由于拓跋猗迤早逝,兄终弟及的情况下,拓跋猗卢继承了西部和中部的拓拔鲜卑,成为了威名赫赫的鲜卑大王。而拓跋禄官则是一直经营着东部拓拔鲜卑,为了能够更好的和平发展,拓跋禄官将女儿嫁女于宇文部鲜卑的首领宇文逊昵延。而后交好西晋王朝,向晋朝称臣,同时在匈奴反叛的时候联合并州刺史司马腾,大败汉赵皇帝刘渊,削弱匈奴族统治势力。拓跋禄官统治鲜卑期间,百姓安居乐业,财物牲畜富足,拥有骑兵四十余万。对于这位伯父,拓跋猗卢自然十分敬重,可以说没有拓跋禄官就不会有拓跋猗卢的今天。没有了这位老大王坐镇,同样强大,但比起拓拔鲜卑要弱一些的宇文部鲜卑和段部鲜卑便起了心思。拓跋猗卢自然不会让宇文部鲜卑和段部鲜卑趁机夺取自己伯父留下的地盘和人口,同时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同时将东部拓拔鲜卑的领地和人口也收入囊中。如今拓跋猗卢已经有了西部拓拔鲜卑和中部拓拔鲜卑效忠,如果能够再获得东部拓拔鲜卑的支持,那么他将再一次统一拓拔鲜卑,将拓拔鲜卑的实力推到新的高度。经过这些年的分散发展,三部拓拔鲜卑的实力早就超过了拓跋禄官刚刚统治的时候,控弦之士可能已经超过了八十万。匈奴最为强盛时,控弦之士超过百万,而如今的拓拔鲜卑,俨然有了成为第二个草原帝国的基础。如果拓跋猗卢能够统一剩下的宇文部鲜卑、段部鲜卑和慕容部鲜卑的话,那么甚至有可能超过匈奴人的草原帝国。刘群看着信件之中描述的信息,不禁看向了北方,他能够隐约看到,一个恐怖的巨狼正一步步走上草原的高山,而那充满野性和嗜血的目光,正望向长城的方向。纵使拓跋猗卢没有南下之心,可北方的草原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能与匈奴媲美的草原帝国,这无论如何都让刘群深感压力。于是刘群便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还没有撤走的鲜卑人身上,尤其是其中还有着拓跋六修。拓跋六修正在为父亲拓跋猗卢,直接带着鲜卑大军回归草原,而将自己留在了汾河的营地而十分不满。在拓跋猗卢与卫cao谈论过后,就得知了拓跋六修暴起杀害军中将士的事情。本就兵败,又屠杀军中将士,可谓是罪加一等,哪怕是没有军规法度的草原游牧,拓跋猗卢也不会轻饶拓跋六修。可还没等责罚,拓跋禄官死去的消息就传到了拓跋猗卢这里,使得拓跋猗卢不得不暂时放下一切,回归草原夺取东部拓拔鲜卑的统治权。拓跋六修再怎么不被自己看重,那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于是拓跋猗卢只能让拓跋六修留了下来监督晋阳城的刘琨父子。由于愤怒和时间紧迫,拓跋猗卢没有向拓跋六修解释原因,这就使得拓跋六修误以为自己被扔在了这里。没有了自己父亲约束,更加肆无忌惮的拓跋六修便喝起了闷酒,心情不佳的情况下,不断的在大帐里面砸各种器物。而那些留下来的鲜卑骑兵,也根本不敢靠近,他们都知道拓跋六修生性凶残,一不小心自己就可能死在拓跋六修的屠刀之下。刘群赶到的时候,正好听见大帐内传来的怒骂声,拓跋六修大喊着要鲜卑护卫将酒送进去,而帐外的鲜卑护卫却战战兢兢的抱着酒坛根本不敢靠近。“拓拔兄这是怎么了?”刘群用鲜卑语询问着守卫在大帐之外的鲜卑骑兵。之前刘群北上,独自一人打败百位鲜卑勇士的事迹已经传播开了,鲜卑骑兵对刘群都很敬佩,于是丝毫没有阻拦刘群进入鲜卑营地。而被询问的鲜卑护卫,也解释道“勇士,王子他由于大王北上,而酗酒不止,如今正处于暴躁的时候,我们不敢入内。”“我明白了,把酒拿来,我自去劝说拓拔兄。”刘群得知经过以后,心里窃喜这一次没有白来。鲜卑护卫闻言,兴高采烈的将酒坛交给了刘群,同时提醒道“勇士还是小心一些,王子酗酒时,唯有大王可以靠近。”“谢了,我自有分寸。”刘群自然知道鲜卑护卫在惧怕什么,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信心,醉酒的拓跋六修不可能拿他怎么样。见刘群都这么说了,鲜卑护卫也不再多言,连忙跑离了大帐,生怕拓跋六修再叫他。对此刘群也是苦笑不已,如此暴躁不仁的性格,终将会为拓跋六修带来祸患的,就像蜀汉桓侯张飞,就是因为不恤小人而导致遭遇了暗杀,死在了睡梦之中。为将者可以不与将士同流,但绝不能如此残暴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