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道士7
柳柊师徒不知道他们离京不久家就被偷了。 若是知道，两人只会高兴。 有了这么一个玄真道长，皇帝不会一直盯着他们了。 他们是不是能够跟皇帝请辞，离开皇宫了呢？ 你说炼丹？ 他们可以将炼制健体丹和凝神丹的方法教给那玄真道长或是宫里有兴趣学习炼丹的太医。 泽阳真人不稀得皇宫的富贵权势，他只想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回到终南山的小道观，潜心修炼。 两人不知道京城中的一切，他们一路上日夜不停地赶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禹州。 禹州巡抚接待了泽阳真人。 他表面上十分有礼貌，但泽阳真人和柳柊都看得出，巡抚对他们并没有多少好感。 其实京城中的好些官员跟禹州巡抚一样。 他们都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信奉者，可不相信泽阳真人真有什么本事。 他们认为泽阳真人只是医术高明，炼制的丹药不过是他就皇帝的身体专门研制出来的药丸，其他本事没有，是个骗子。 巡抚可不相信泽阳真人真的能让老天爷下雨。 但因为皇命，他不得不恭敬迎接泽阳真人，配合他的祈雨行动。 至于最后祈雨仪式进行了，却没有下雨，那是泽阳真人的问题，跟他无关。 “真人，请问何人能祈雨？”巡抚问道。 泽阳真人：“三天后吧。” 巡抚：“不能早些吗？百姓们都盼望着能早点儿祈雨，早点儿下雨。他们等不起啊。” 泽阳真人轻叹：“贫道也想早点儿祈雨，但祈雨之前，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否则无法祈来雨水。” 巡抚皱了皱眉，觉得泽阳真人这是再拿乔，问道：“真人有何准备要做？本官可让人帮忙。” 他以为泽阳真人会说要斋戒沐浴什么的，其他道人不都是这么糊弄人的吗？肯定会推诿，不会让自己插手。 却听得泽阳真人道：“如此就多谢大人了。请大人派出二十个手下给我徒儿，听我徒儿指挥行事便可。” 巡抚：“……” 这道士不按牌理出牌啊！ 巡抚不知道泽阳真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决定好好观望，也真派了二十个人给柳柊。 柳柊询问二十个人中打头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属下张毅。” 张毅并非巡抚的下人，而是府衙的捕头，那二十个是他的手下，府衙的衙役。 巡抚并没有将自己的亲信派给柳柊，不想自己的亲信因为祈雨失败被连累。 柳柊：“祈雨台在哪里？” 张毅：“我给道长带路。” 柳柊：“让你的手下带上锄头。” 张毅：“哈？” 柳柊指了指自己带来的箱子：“顺便将这箱子东西带上。” 张毅：“？？” 虽然疑惑，张毅还是让手下带上了锄头和箱子。 一行人出了城。 祈雨台在城外十里之处，四周很空旷。 柳柊四顾，观测了地形，心中有了概念。 他从袖子中拿出罗盘——虽然没有罗盘，他也能测量出在哪里布置阵法适当，但有罗盘，也能更精确——确定了阵法的所有节点位置所在。 以祈雨台为阵心，柳柊在周围布置下七个大的节点，加上阵心祈雨台，构成毕星的形状。 毕星又被称为毕宿，乃是西方白虎七宿的第五宿。 毕宿有一个神职，便是雨师，司管天下降雨。 柳柊让张毅和他的手下在这八个位置埋下最大的几个玉石。 张毅看着那些质量上乘的玉石，只觉得柳柊是在糟蹋东西，但却不得不按照柳柊的吩咐做。 反正玉石也不是他的，浪费也不关他的事儿。 柳柊拿出自己和泽阳真人一路上加班加点赶制出的符箓，将它们放在罗盘确定的，另外三百个点上。 这三百点，构成毕星团。 这件事情，可不是一天能完成的。 三百个点的确定，就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因此，泽阳真人才会将祈雨时间定在三日后。 泽阳真人这三日也没有闲着，而是抓紧时间画符。 一次祈雨可不能解决禹州全境的干旱问题，最多只能让主城附近下雨。 想要禹州全境的干旱问题得到解决，泽阳真人必须要前往禹州各地，多进行几次祈雨才行。 每次祈雨都要消耗三百张的符箓…… 泽阳真人可不得加班吗？ 三日后，禹州主城以及附近的百姓几乎都聚集到了祈雨台所在之处，巡抚也带着官员们到来，站在祈雨台不远处的一个遮雨棚下。 看着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巡抚和一众官员都不认为能够下雨，好些人心中存了看泽阳真人笑话的心思。 泽阳真人带着柳柊在万众瞩目中上到祈雨台。 泽阳真人之前几十年一心修道，并不会寻常道士做法事的那样花哨流程。 他只淡然地念诵了巡抚让人写好的敬告上天的祈雨文，便用灵力激发了阵法。 他的灵力从双脚流入下方的玉石之中，激发针眼。 阵眼被激发，整个阵法跟着启动。 在所有人惊叹的眼神中，祈雨台上升起了白色的光柱，直冲到天上。 接着又有七根同样大小的光柱也升腾而且，然后是三百道小了许多的光柱，一起冲天而起。 这些光柱在天空中汇集成一个图案，一只曲起一只脚的大鸟。 寻常百姓不认识这大鸟是什么，对神话传说有些认识的读书人叫了起来。 “是商羊。神鸟商羊！” 《孔子家语·辩证》：齐有一足之鸟，飞集于公朝，下止于殿前，舒翅而跳。齐侯大怪之，使使聘鲁，问孔子。孔子曰：此鸟名曰商羊，水祥也。昔儿童有屈起一脚，振讯两眉而跳，且谣曰：天将大雨，商羊鼓舞，今齐有之，其应至矣也。急告民趋治沟渠，修堤防，将有大雨为灾。顷之，大霖雨，水溢泛诸国，伤害民人。惟齐有备不败。 巡抚和一众官员也认出了商羊，大骇，看向祈雨台上的道人，眼神都变了。 这一位竟然不是骗子？！ 是真有能耐？！ 那这雨…… 是真的能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