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渣女！莫挨老子！
洪城明珠饭店的包厢里，一群少男少女正喧闹着推杯换盏，庆祝高考结束。 程轶迷迷糊糊地动了动眼皮，随即抬起头，一阵眩晕感立刻涌上来。 最后的记忆是酒店的商务宴请，一群敬酒奉承程轶的供应商，一直跟在他身后总是穿着职业装漂亮能干的女秘书，以及停放在路边一直摇晃不定的轿车，最后一阵耀眼的白光突然照进车窗……之后的事程轶就记不清了。 “程轶。” 这一声呼唤打断了程轶的回忆，一个化着淡妆的女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面前。 随即，一阵廉价香水混合酒精的气味涌入鼻腔。 与此同时，他的手掌突然被女生握住，掌心紧贴着手背，些许温热的感觉蔓延开来。 “我，我喜欢你。” 说话的女生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睛一直盯着程轶，像是在看那种已经被锁定了的猎物，眼神里藏不住的侵略。 她看上去年纪不大，身材却已经很是傲人，即便只是穿着寻常衣物，也挡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气息。 “你有没有想和我说的？” 见程轶没什么反应，女生低声继续说着：“我知道这样很突然，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很久了，之前是怕耽误学习，所以对你不冷不热，你大概会觉得我是一直在吊着你，没有回应......现在高考结束，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还在推杯换盏的同学们顿时炸了锅！ 这话里话外的分明是在说程轶暗戳戳地追过李可喻，还被李可喻一直吊着，现在高考结束，李可喻反而向程轶表白了！ 这是什么双向奔赴的神仙爱情故事啊！ 但，听着女生蚊子一般嗡嗡的声音，程轶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耐着性子，审视着面前的女生，记忆还没有完全融合，眼前的状况也不太明朗，于是带着nongnong的醉意，冷声问道：“你是谁？”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鸦雀无声！ “我是谁！？” 女生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怒气就忍不住要喷出来，她正向程轶表白呢，他竟然装不认识？ “程轶，你狗日的在干嘛！她是李可喻啊！” 边上，一个微胖的少年急切地拿手肘杵了一下程轶，低声喝道。 谁知程轶唬着脸，瞪着眼，转头呵斥道：“你他吗的又是谁？” “我！？” 这个少年顿时憋红了脸，装不认识别人也就算了，居然连他也不认识！ “你是不是喝假酒了！我是你好兄弟王博威啊！” “狗儿威？” “什么狗儿威！少给我乱起外号！” 这回，程轶不说话了，他怔怔地像是发呆一样地看着面前的李可喻，渐渐明白过来，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复苏。 他环视着整个包厢，看着已经不再起哄的同学，最后伸手在王博威的脸上使劲一掐，直到王博威捂着脸，发出咒骂他的声音，程轶终于确定，自己这是重生回到了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傍晚。 “程轶，我是真的喜欢你……” 看着李可喻一副小心翼翼，甚至是祈求的煽情模样，程轶心里当即一阵恶寒，早已死去的记忆不仅开始复苏，还突然攻击他。 前世的这个傍晚，李可喻就是在同学的见证下轻松地拿下了程轶，可整整一个暑假外加大学四年，程轶真金白银地砸进去，却始终都没能得到她！ 每次临门一脚时，她大姨妈总会不请自来。 或者因为程轶左脚先踏入酒店房间而生闷气，再牵扯出态度问题，于是不欢而散。 每当程轶想要放弃时，她又会突然出现，主动亲亲抱抱，缓和关系…… 就这样，两人拖了好些年，直到毕业季时，程轶毫无思想准备，无意间发现李可喻傍上了更有钱的主儿…… 那时，程轶才幡然醒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主动向他表白，不过是看上了程轶家里有钱，虚荣心作祟，找他当随时取款的ATM机！ 等到了省城，遇见了更有钱的主儿，李可喻的心早就野了，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安分过。 既傍上了更有钱的主儿，也一直吊着程轶。 “程轶，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李可喻当着同学的面，渐渐开始有点急了，要是拿不下程轶，她的脸可就全丢光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着一些小算计，就比如从头到尾她都没提过什么男女朋友这样的字眼，最好能稀里糊涂的在一起，或者由程轶主动来问她愿不愿意当他女朋友，她再扭捏一下，勉强答应下来。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迈出第一步，引导一下程轶就行了。 可程轶始终无动于衷，李可喻心里真有点急了。 程轶，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啊！ 程轶深深地吸了口气，脑子顿时清醒不少，前世他就不是舔狗，也不是备胎，只不过是念着初恋的情分，一直被李可喻给狠狠CPU，这一世，想让他重走李可喻这条老路，那是万万不能。 “程轶，你还在想什么？赶紧表态啊！” “可喻都跟你表白了，你就别端着了！” “你不是也喜欢可喻吗！” 边上的同学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她们还在幻想着见证美好恋情的开始...... 片刻后，已经接受重生事实的程轶，瞥了一眼周围青涩的同学，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冷声道：“我对你没兴趣。” 说完，他自顾自地舒展了一下，甚至没有起身。 接着一摸裤兜，还是考场的三件套，别说烟了，连火都没有。 “有烟吗？” 王博威犹豫了一下，把刚买的红塔山和打火机一并递了过去：“喏。” “呵，还得是你啊。” 程轶忍不住笑了一下，默默地撕开烟盒包装，递一根给王博威：“来一根？” 王博威顿时扭捏起来，脸也有点红，他倒不是抗拒抽烟，而是脸皮薄，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呢，要是有人回去闲言碎语的，搞不好他家里人都得知道他抽烟这事，到时候又得鸡飞狗跳，免不了一顿臭骂。 而且还有好几个女生在场呢，她们应该不会喜欢抽烟的男生吧…… “你脸红个屁！” 说完，程轶已经自顾自地点燃了烟，四仰八叉地坐着，显出醉酒后的疲态，要不是顶着一张十八岁的脸，多少会有些油腻。 包厢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都是刚参加完高考还是一个班里的同学，哪儿见过像程轶这样混不吝的样子？ 隔半晌，程轶突然坐了起来，视线在包厢里扫了一眼，问道：“怎么没看见姜棠？” 提起这个名字，包厢里的同学这才反应过来这场毕业聚会少了一个人。 姜棠，这个女生在班里毫无存在感，高中三年程轶对她的印象就是一直裹着已经洗到发白的旧校服，总是低着头走路，还总爱走路数格子…… 成绩倒是拔尖，但性格内向，有点自卑，连老师也不怎么关注她。 所以也就没人知道这个小可怜的遭遇。 直到大三时，高中的班主任将为数不多还能联系到的同学召集起来，一起去医院探望她，才听说她有个赌鬼父亲，在欠下一屁股赌债后撒手人寰，母亲也跟人跑了。 她自己一边上学，一边打着好几份工，还得时刻应对讨债的那帮人。 就这样活生生累出病来，等发现时，已经晚了。 班主任把大家叫过来，是做最后的道别，也正是那时候，穿着病号服，面无血色的姜棠却惊艳了所有人！ 素面朝天，依然惊艳。 那一刻，程轶才意识到姜棠才是班里最漂亮的，她原本身材其实极好，只是因为自卑总把自己藏进泛白的宽松校服里，脸也是美人标准的鹅蛋脸，神情总是憨憨里带着害羞，再加上因为病情那面无血色的样子，很容易就能激起一个男人强烈的保护欲。 但她始终在默默地还债，然后微笑着感谢探望，在之后的某个夜里留下一句“终于把债还清了……”，就此撒手人寰。 “唔，得想办法帮帮她。” “算了，帮什么帮！像这样的明珠，让她蒙尘简直是暴殄天物！” “必须拿下！” 程轶心里这样想着，包厢的角落里一个男生默默地举起了手。 等程轶看向他的时候，他才有些迟疑地说道：“那，那个，我刚才在饭店里看到姜棠了，她好像就在这里兼职……不过刚才好像有醉酒的客人把她抓进包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