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周文博的秘密
原本在周文博开始耍无赖的时候，在隔壁的安曼等人都感觉今天的审讯恐怕要陷入僵局了。 但想不到，杨君宇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众人都陷入了懵逼状态。 他什么时候在亚特兰若还有个老婆了？这资料上根本没提到好吧。 周文博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我在亚特兰若有老婆？我怎么不知道？” 说话的同时，语气多少带着一点普通人难以察觉的颤抖。 这是因为，所谓接受过反审讯训练的人，并不是说演技能有多好。 而是他们在被审讯之前，对于可能出现的问题心中都提前有假设的，也在脑内预演过对方问出各种问题之后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去回答。 可是现在杨君宇说出来的话他并没有提起想到，因此声音之中才会带着一丝颤抖的感觉。 不过在场的众人，除了杨君宇之外都不是第一次审讯了，他的这点细微变化，都能看得出来。 魏洁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隔壁的几人也都往前走了一步，隔着那块单向玻璃仔细观察坐在那里的周文博。 安曼扭过头：“马上查证一下。” “青鸾如果连接亚特兰若的网络，可能会被对方发现……只能人工搜索了。”赵学文一边回答一边滑动手指。 在世界各国多年的明争暗斗之中，彼此国家最强大的智能程序基本上都是互相有备案的。 虽然真要拼起来，对方的那个智能程序肯定比不过青鸾的能力，毕竟年龄差了很多。 青鸾都快四百岁了，而亚特兰若那个智能程序不过才两百岁出头。 正面拼起来，全世界都没有青鸾的对手，但毕竟是智能程序，就算是青鸾，想要悄无声息入侵国家级网络都是非常困难的。 安曼微微点头：“试试吧，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好，我用民用的私人助手试试。”赵学文答应一声。 审讯室内，看着开始大口吸烟的周文博，杨君宇直接将自己的椅子搬了出来，坐在了他面前。 “你知道最让我疑惑的是什么吗？就是你的心理评测报告，简直太正常了！” 杨君宇翘起了二郎腿：“一个无法生育的男人心理状态这么正常，在我看来这事儿很不正常！我不相信你是演出来的正常，咱大唐的心理医生我还是信得过的。所以只能推断出一个结果，那就是你其实是有孩子的！” 听着他面色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周文博没什么表情，只是冷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抽烟，好像对他说的话很不屑。 “我看过你的任务报告之后，当时就觉得不太对。报告上说，你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身份暴露所以紧急撤离，但是正常情况下，这种潜伏任务一旦身份暴露，存活的几率其实低得可怜。” 周文博反问道：“那这么说我能活着回来反而不正常？” “不，能活着回来或许是你运气好，但是！任务中身份暴露，被追杀了一千多公里，同时又受伤导致无法生育的一个人……心理状态还跟正常人一样，这反而不正常！”杨君宇缓缓说道。 说完，从旁边桌子拿起了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看到他的烟抽完了，又把魏洁刚刚放在桌上的烟盒放在他面前，打火机也一并放了过去。 周文博本来是不想继续抽的，不过想了想之后，还是又拿出了一根点燃了。 这次再拿出一根烟的时候，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干脆了。 杨君宇继续说道：“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你在那边长期潜伏任务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女人，然后有了孩子。但是后来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伤，同时身份暴露。FSC控制了你在那边的老婆孩子威胁你，让你反水？” “呵呵，这故事编的不错！”周文博看似在冷笑，不过眼神和表情显然都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从容。 “看样子，你是打算继续负隅顽抗？你觉得，如果我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暗卫要找到你那个孩子，能够花多长时间？我跟你打个赌，三天吧！”杨君宇咧嘴一笑，语气极为自信。 说完，也懒得等他的回答，起身就准备离开。 不过这个时候周文博却突然开口了：“等等！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长出了一口气：“你们，不要伤害我儿子……” 听到这句话，杨君宇扭过头看向魏洁，她笑眯眯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在这里等一会儿吧！”魏洁说着，带着杨君宇离开了审讯室。 隔壁的安曼等人也都出来了，一出来，郝文宏就凑了过来：“不是，你咋知道他在国外有孩子的？” “本来只是想着诈一下，没想到真让我给猜中了。”杨君宇笑了笑。 一开始只是基于他的评测报告，想着诈一下试试。 不过在观察到他眼神的细微变化之后，就确定自己猜中了，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魏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当初招你来暗卫我就知道是个正确的决定！” 关于这点杨君宇想要吐槽，明明是自己机缘巧合之下进来的，怎么就成她招进来的了。 “好了，说正事吧。接下来该如何？”安曼问道。 “详细问问他跟秦凤鸣之间的事情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新线索。”梅建世说道。 “嗯，现在他孩子的存在咱们已经知道了，他应该已经没有继续隐瞒的意义了。”郝文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几人喝了点水，商量了一下，随后杨君宇就跟着魏洁再度回到了审讯室。 看到两人回来，周文博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里不停的抽烟。 魏洁靠在桌子上，开口问道：“FSC给你的条件是什么？” 周文博缓缓回答：“他们让我将皇宫的防御模式告诉他们，就是内卫负责的执勤巡逻的时间之类的……另外就是防御系统的控制密码这些……但我只知道我管的区域，不知道整个皇宫……” 这一点他倒是说实话了，内卫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他只能知道他的权限之内的密码。 不过就算这样，这也是实打实的死罪了。 实际上在军队里面，不管犯下多大的罪，基本上都是能轻判就轻判。 但对于他犯的这些罪而言，死罪已经是轻判了，没给他凌迟就是好的。 周文博似乎也对自己的性命不抱希望了，他轻声说道：“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配合，只求你们想想办法，保我儿子一条性命！我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 魏洁笑了笑：“我跟FSC打过交道，全世界的情报组织基本都一个样。一旦你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不会为难你儿子。当前前提是……他们不知道你已经交代了。” “要杀我可以，只求你们别让我的事情被报道出去，不然我儿子怕是性命不保！”周文博抬起头，用近乎央求的语气说道。 然而魏洁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话题一转：“你跟秦凤鸣是什么关系？” “空宇集团的秦凤鸣？”周文博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只能算是比较熟悉，帮他处理过一些简单的小事儿。” “简单的小事儿？”魏洁脸上笑容不变，“都到现在了，还不打算交代？” “我都交代了啊！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周文博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魏洁拿着椅子走过来，坐在他面前：“我告诉你，秦凤鸣现在将空间传输卖给国外，是重大罪犯，你继续保他，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空间传输装置？怎么可能？他一个……” 说到这里，周文博突然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他不可能是一个人干这件事情的。” “那你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 周文博摇了摇头：“FSC问过我关于空间传输装置的情报，但我对此真的不了解，我虽然知道，但根本拿不到核心资料。” 这倒是实话，内卫虽然也跟暗卫一样，都能接触到最新的科技产品，但技术资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那秦凤鸣是否跟你打听过这方面的事情？”周文博想了想，随后摇摇头，“没有，不过当初他让我搭个线，想要跟司马瑞明吃个饭，认识一下。” “羽林军的军长司马瑞明？”安曼问道。 周文博连连点头，“那个时候他还是副军长，升军长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那你帮他联系了吗？” “联系了，一起约出来吃了个饭，也留了联系方式。但后面两人有没有单独见面，这我就不清楚了。”周文博回答道。 魏洁想了想：“那这样，我说几个外号，你看能联想到什么，墨云，黑猫……” 周文博一个个听了过去，仔细思考了大概几十秒。 “其他的不太清楚，但是这个墨云……听着像是兵部后勤部的部长，拓跋宣。” “根据呢？” “拓跋宣此人，平日里喜欢书法，好舞文弄墨。关键是他儿子名叫流云！”周文博回答道。 听着他的回答，魏洁感觉这个回答似乎是有些牵强了，但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一条线索。 随后两人离开了审讯室。 来到了外面，安曼他们也走了出来：“怎么说？查查？” 梅建世感觉有点不妥：“司马军长怎么查？那权限可不是咱们够得着的，需要请示陛下。” 军长这个级别，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他们的数据也是严格保密的，就算是暗卫，在没有授权的情况下，也不能轻易去查他的资料。 “这倒是无所谓……”魏洁摆了摆手。 毕竟现在暗卫的事情都是皇帝在管，大不了跟他说一声呗。 安曼想了想：“司马军长的事情先上报，先看看拓跋宣那边如何？” 拓跋宣是兵部侍郎兼后勤部长，相对查起来还算容易一些，至少二组是有这个权限直接从数据库里面调取他的资料的。 “行，那先看看他是否有大额资金往来，如果存在疑点，也先不要惊动，咱们商量一下再说。”魏洁回答道。 安曼点点头，然后让青鸾先去数据库里把拓跋宣的资料调出来。 而杨君宇则是有些好奇，看魏洁这轻松的样子，甚至都没有把司马瑞明放在眼里。 她一个小小的组长哪来的这种底气？看来自己当初的猜测应该没错，这二组的水，比想象中要深不少。 “那这边呢？还继续审吗？” “先关起来吧，后面事情有进展了再问问别的，说不定还有点咱们暂时想不到的。”魏洁回答道，“对了，找个机器人看着他，防止他自尽。” “好！”赵学文答应一声。 杨君宇伸了个懒腰：“那我就先回去了啊……说不定秦凤鸣啥时候就让我去拿货了。” “行，反正青鸾已经植入他的机房了，如果里面还有其他发现，我随时通知你！” “好！” 答应一声之后，杨君宇就先离开了，后续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处理。 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在想，这件事儿到底有多少人牵扯在其中。 如果说秦凤鸣那个名单上全部都是军方的人，那现在大唐的军队到底被他们渗透到什么地步了？ 况且要面对的还不仅仅是亚特兰若这么一个敌人，千年来，大唐坐着世界第一的宝座看似风光无限，但对其他国家而言，谁不想亲自上去坐坐？ 甚至别说敌人了，恐怕很多同盟国家内心深处也都是这么想的。 在人群里面，最强的那个，往往也是潜在敌人最多的，放在国家层面，这个理论仍然是成立的。 尤其是现在空间传输装置的研究成功，代表着世界即将进入下一个时代，若是能从中分一杯羹……对其他国家而言，也都是个值得冒险的利益。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如今的大唐，似乎也是处在内忧外患的局面上。 而且这案子现在最麻烦的地方在于，就算最后成功解决了，军方被渗透到这个地步，事后说不定会引起皇室内部的动荡。 想到这里，他又突然摇了摇头，也不一定。 现在皇室跟古代毕竟不同，里面具体是一套什么样的运行规则，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