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心里的空间
“好,只是太高兴了,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若水急忙补出一个欣喜若狂的表情来,小皇帝笑了,但是她却感觉到来自于阮太妃那边的目光,依旧带着探究的意味。『, “那我们赶紧走吧~还等什么?” 若水实在不想再面对阮太妃的目光,便急忙从床上下来。 她此时穿着一身中衣,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床上跳下来,小皇帝有些别扭的别开了眼睛,林嬷嬷急忙上前来,将若水的外套披了上去。 “姑娘,仔细穿上衣服,别冻着~” 林嬷嬷说的隐晦,站的时候却是紧张得很,将小皇帝的视线完全挡住了,手下也是利利索索的把若水身上的衣服整好。 在宫中生活,自然要穿宫中的衣服,这衣服若水自己穿起来特别费劲,但是在林嬷嬷的手中,却是三五下就整理利索妥帖了。她一边给若水整理着衣裳,便伏在若水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姑娘在宫中不比在外面,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尤其是女儿家的仪态端庄,会被人抓着小辫子的。” 这话说得声音着实轻,大约也就只有若水能听清楚。若水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冒失,便老老实实的任她摆布,一边轻声的点头应是。 不一会儿穿着停当,阮太妃笑着招来了软轿,她与两人共乘一轿,而小皇帝单独坐了一轿。 “太妃娘娘。皇上他……” “没人的时候,叫我师父就行。” 若水刚一开口,阮太妃便打断了她的话。轻轻说道。若水顿了一下,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开了口。 “师父~” “嗯~不是哀家不想认你这个徒弟,现在皇宫里的形势暗流涌动,看上去表面好像一派祥和,实际上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哀家这一派。并不算太乐观,所以,未免牵扯你的安危。在外人面前,还是将这师徒关系隐了的好。” 这还是第一次阮太妃主动在若水的面前吐露真心,若水踌躇了一会儿,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父。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说吧~”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之前素未谋面。您到现在都没有试图从我这里得到过什么,却一直在处处为我打算。师父,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阮太妃显然并没有想到若水会这样问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接着说道。 “大概是缘分吧~看你第一眼,便想收你为徒。” 完全是敷衍的回答,却又那么令人无法反驳,若水并不甘心只是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所以她停了片刻。再度开口,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是因为我的身世么?” 果然。阮太妃猛地回过头来看向了她,急急地问道。 “你知道什么?” “……果然是因为我的身世么?师父,您是在替什么人保护我么?到底是什么人?是我的生身爹娘吗?” 现在若水完全可以确定,阮太妃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她未必肯说,所以若水急忙打铁趁热上,接着问道。 可是,阮太妃一听若水这样问,便知道她也只是猜测的,所以松了一口气,也叹了一口气。 “若水,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你能好好的,也不枉我……算了,不说了,做完你想做的,这是哀家能给你的最后的任性,然后就离开吧~也许等一切平息了,哀家还会将你接到身边。” “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做些什么的!师父!你为什么总是不肯相信我?” 若水有些激动,尽管阮太妃给她的印象一直不算太好,但是如今看来,她对自己的维护反而是最深最隐蔽的。对自己好的人,若水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回报,所以,她不甘心只当一个遇事就躲的胆小鬼。当灾难来临的时候,她要选择与师父一起面对!当然,也与洛凉生一起面对~ “你们在吵什么?” 若水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小皇帝的声音,阮太妃急忙冲着若水使了一个眼色,掀开了轿帘。 小皇帝也窝在轿子里,只将轿帘掀开了一个小角,露出了一只眼睛在往这边看。 “快躲回去!” 阮太妃半训斥半叮嘱的说了一句,小皇帝悻悻地又把轿帘给放下了。 “师父,皇上这是……” 怎么在皇宫里面都是如此小心?不是要去看厨举初赛么?怎么搞得好像偷渡人口似的? “你以为皇上是想出宫就出宫的么?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多少刺客想要取他性命,一旦行差踏错,大凌王朝将会陷入彻底的混乱。” “那您为什么这次要……” 若水下意识地追问,但是一开口便又噎住了。她突然想到,如果想搞个刺杀的话,阮太妃这般得小皇帝信任,应该很容易就会得手,只要在宫外埋伏好一帮刺客便可。 但是,若水并不想让小皇帝被刺,所以她原本不想再追问,但是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师父,您对皇上,没有敌意吧?” “你说呢?” 阮太妃似笑非笑,从若水刚开口问又欲言又止的时候,她就已经在看着若水了,似乎她已经知道若水想说什么,更加知道若水为何已经住口了,却依旧还要再提出来。 “我……不知道。” 看着阮太妃淡淡的表情,若水咬了咬嘴唇,有些疑惑。 “若水,人的一颗心只有一点位置,不要试图分给太多人,有些人是命里该有的劫,有些人是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他们会有怎样的结局,与你无关。” “可是……” “没有可是,不要拖累更多的人!” 阮太妃的说话语气并不算太严厉,但是却听得若水噤若寒蝉。拖累,这个词,已经无数次的灌到若水的耳朵里。她一直当自己是铁石心肠,但是,其实到头来,最放不下的人反而就是她自己。 两个人的谈话就这么戛然而止了,彼此都有些别扭的侧开头,漫不经心的看着轿帘外面的世界。